142右相發威,當朝爲難帝王
她怎麼可以用這麼無情的臉來面對他,怎麼可以?就算她不愛他,就算當初她真的是逢場作戲,可他也沒想和她徹底撇清關係。
就這樣放手,他絕不同意。
柳未央胸腔中的空氣在不斷被掠奪,她突然想起初見,彼時他也是這樣惡狠狠的掐着她,差點斷送到她的性命,如今再度上演,她突然覺得好諷刺。
原來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原點。
這些日子以來所經歷的種種,終是成了浮生若夢。
微微扶了下有些下滑的揹包肩帶,她笑的有些荒涼,“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明明是你要掐死我,還非說我逼你,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誰在逼誰。”
她這人~確實愛財。
從小就無依無靠,唯有錢才能給她優渥的環境,不再顛沛流離。
可她算賬,從來都是寧肯自己吃虧,也不會虧錢別人半毛錢。
讓他看賬單,純屬是尊重他還是個人,要不然她懶得多費脣舌。
風念夜看着柳未央漲紅的臉,這纔想起自己做了些什麼,匆忙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
柳未央呼吸着好不容易得來的清新空氣,撇嘴,“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做什麼?沒有人行完兇,還說自己是有意的。你就承認你本性兇殘,在我面前何須遮遮掩掩。”
風念夜不說話~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對峙像極了仇人…
明明是最親密的人,卻變得比普通關係還要陌生。
眼前這個女子,差點就完全成爲他的女人,此時待他,卻再也沒了往日的笑顏,彼此之間彷彿橫着萬千過不去的仇恨,不死不休。
和往常任何時候交鋒的人情況相同。最先示弱的依舊是他,“我們之間非要算的這麼清楚嗎?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打算和我和好?”
他話中帶着些小心翼翼和不解。
明明錯的是她,是她藏着其他的男人不讓她知道,怎麼到如今反而像是自己做錯了事情。縱然心裡有些不甘,他卻也沒有辦法接着強勢下去。
柳未央懶得去聽他話語中的情緒,冷眸掃過,“把我的手鍊和爪機還給我,我可不想再和你有半點關係,別弄髒了我的寶貝。”
這地界,她半刻鐘都不想呆。
要是早知道三天前會在昏迷的時候被帶到這裡。她寧願爬到柳沉香的房間中休息。
她最喜歡的東西,都是給親近的人。
他們既然已經沒有關係,她的東西也該收回。
風念夜固執的選擇不給。不想斷了彼此之間的聯繫,柳未央也知道以她的武功,肯定奪不過,看着他更加的厭惡,“隨你。我就當掉到陰溝裡去了。”
說完後,揹着雙肩包離開。
風疏朗說的沒錯,風念夜的胸襟都不足幾微米。
這樣的男子,她現在不想要了。
攔住柳未央的去路,風念夜驟然間換了副樣子,帶着商人斤斤計較的感覺。“你欠我那麼多銀子,根本不可能還的清,我要你拿你自己來還。”
一萬兩千兩。她現在就算去搶劫也未必來得及。
他相信,以柳未央的爲人,肯定不會去問夏侯闌珊借。
柳未央拋出冷哼,“你特麼的最好現在給我閃遠點。”
說完召喚出神劍,劍光掃過。房間內的木製傢俱開始倒塌。
那縱橫無雙的殺意,連風念夜都忍不住避開鋒芒。
他發現她越來越不清楚她。莫名冒出的男主,多出的奇怪利劍,她到底還隱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就這麼不可信嗎?
眼看着風念夜後退~柳未央執劍離開。
抵達柳沉香府邸的時候,正好看見起來晨練康復身體的夏侯闌珊。
她開門見山,“你名下的鋪子借給我五間,我保證你只賺不賠。”
夏侯闌珊點頭,“好。”
賠不賠錢的無所謂,他欠柳未央的已經數不清,若能真幫上什麼忙,自然不會猶豫。
只是爲何他發現柳未央有些不對勁~
她都不笑,像尊冰雕,和母妃被囚禁時的模樣好相似。據說這種表情,通常代表心如死灰,對於外界沒有留戀,看破紅塵。
將掌平緩的推出開始晨練,夏侯闌珊不禁猜測,該不是那晚風念夜吃醋的後遺症吧。
思索的瞬間,柳未央的身影已經消失。
天氣逐漸轉涼,人間風雨卻不曾收歇。
許多小道消息在民間不脛而走,大家紛紛討論太子遇刺的事情。
當矛頭指向二皇子的時候,原本不甚得民心的太子突然得到好多人的同情。手足相殘這種事情,不管理由是什麼,受害的那方總能輕易引起別人的憐憫心。
金鑾殿上,皇上有些頭疼。
太監捏着公鴨嗓,在旁宣佈,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羣臣面面相覷,皆不敢在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觸皇上的眉頭。
天威難測,他們以後可還的仰仗皇恩,等着升官加爵呢,怎麼能輕易去皇上那裡添堵。
就在這萬分安靜的時刻,右相出列。
他邁出鏗鏘的步伐,伸出身前的官喋,“臣有話說,臣覺得皇上昏庸年事已高,致使做出很多不當的決策,應讓退位讓賢,將皇位傳給太子。”
此言既出,百官沸騰了,各種討論聲爭相不絕的涌入皇上的耳中。
金殿需要的是肅靜,可這麼大的事情,大家實在安靜不起來。
這可是關係着靜皇朝興衰成敗的大事~
皇上氣急,搭在龍椅側的手有些抖,“你敢說朕昏庸?”
他從未見過這樣大逆不道的右相,在他剛登基的時候,右相也略有些狂傲,但君臣之間該有的禮節卻從未冒犯,何曾如此當衆撕毀他的顏面。
現在直接指責他,這分明是要謀逆。
右相接着上前行了兩步,那種征戰沙場的殺伐氣息逐漸展現出來,“臣爲靜皇朝的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以血抵禦外敵,犧牲兩個兒子助先帝平定天下,可你是怎麼回報臣的?軟禁臣的女兒,暗中默認二皇子殺我外孫,說你昏庸都是擡舉你。”
百官聞言中止討論,陷入長長的沉默中。
右相話雖不好聽,道理卻不歪。
不過現在皇上受辱,他們這些人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本該出言維護皇上。
只是瞧右相這氣勢,明顯的是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這兩人,不管是誰,都不能輕易得罪。
在這個時候,敢站出來的,除了那些看不懂官場潛規則的年輕官員,也只剩下左相派系,作爲派系的領導人,左相自然不能迴避,他是二皇子黨,又得皇上提拔,豈敢袖手旁觀。
左相出列後,站在右相的身側,“右相此言差矣,皇上憂國憂民,前些日子還爲南方水患的事情召羣臣商議,平素更是關心民心生計,如何談得上昏庸二字?”
說完這話,小心的擡頭。
發現皇上的心情緩和些,才略微放心。
右相手中握有兵權,這也是皇上爲何如此忌憚右相卻不得不想盡辦法打壓右相的最根本原因,今日要是直接鬧崩,右相真的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看見左相出來打圓場,右相更加的不給面子,“聖人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皇上你修身火候不到,素養欠缺,齊家又試圖殺害自己的兒子,何談治國?何談仁君。”
這話完全是打算和皇上鬧掰的局勢,半點情面都不留。
左相有些看不過去~
但他更知道,右相確實有這個能耐。
自古以來,武者魯莽,難以駕馭,所以皇上纔會重文輕武,打壓武將。以前的舉措就是爲了避免今日有人擁兵自重,當衆給皇上難堪,誰知道這幕還是發生了。
無可奈何之下,左相接着扮演和事老的角色,“右相此番咄咄逼人,必是氣不過有人敢謀害太子,可是凡事須得有證據,怎麼能憑區區市井之言就誣賴二皇子和太子呢。”
右相凜冽的氣勢釋放到極致,就連其他臣子都忍不住打顫。
他們看見的不是經歷歲月的洗禮有些和藹的右相,而是尊殺神。
彷彿置身在戰場之上,好多老臣都不敢言語,就怕不小心丟了性命。
冷眼看着那些,將各類人的心思都摸得通透,右相也不怕事大,“天下密衛,皆在皇室,刺殺太子的三名密衛,刺殺未來太子妃的五名密衛,如今屍體就在殿外,若有人想驗明正身,隨時恭候。我絕不阻攔~”
說完自袖中拋出密衛令牌…
官員們眼看着那些令牌在空中急射,撞到龍椅上又被彈回來散落在地。
紛紛睜大眼睛細看,細細數過之後,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家出品的東西,外人難以模仿,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密衛令牌,而且恰好八枚。
足見右相併未信口開河,此事確實存在。
左相剛準備說話,又被右相打斷,他蒼老的容顏上絕不妥協的堅定,“二皇子派去皇家暗衛謀害已然昏迷的太子,我恰好在場,如今那些頭顱,都在城牆之上。”
他派人把頭顱裝箱給二皇子送去,結果二皇子死不認賬。
所以他直接把那些東西掛在城牆上~以儆效尤。
敢欺負他的闌珊,就絕對不可能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