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在聽到薛寧的話之後,立馬癱軟在地上。
只薛寧這話一說出去,田七若真如此做,那些還在觀望的主子們必定不會爲他們求情,但是他們偏又不能說什麼。有膽小的已經開始要撲到薛寧面前,瞧那鼻涕眼淚一把的樣子,看得薛寧直皺眉。
“做什麼?沒有聽見姑娘的話嘛,若是還有喧譁的堵了他們的嘴送到他們主子面前,就按姑娘的意思辦。若是人家要留下,我們也不爲難。”
猛一聽到這聲音,薛寧忙擡頭往院門口看去。
丁老夫人穿戴整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王媽媽正在旁邊扶着。
“祖母。”薛寧忙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道:“祖母,你可來了。休息好了嗎?還困不困?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呢。”又道:“母親和安哥兒如今在我的院子裡,安哥兒被嚇到了,哭個不停。”解釋了爲何自己這般大動作以及趙氏爲何不在。
不過薛寧也明白,就憑方纔祖母說得那番話,定然是認可自己的。
果然丁老夫人只是笑着道:“你母親讓人去過壽華院了。”
也就是說祖母是知道了母親在綴錦閣,也知道自己在閒聽居處理事情,這才匆匆趕過來。是怕自己處理不了吧。
薛寧心下一動,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只抱着丁老夫人道:“祖母,你看我剛從的法子如何。”
丁老夫人點了薛寧的額頭,笑着道:“自然是好的,我不是讓田七也如此了嘛。再說了,李管事這回也該差不多回程了。”
也就是說該發賣的人都發賣了。
薛寧看了一眼田七。
田七很快反應過來,讓人堵了那些人的嘴巴,一個個趕出四房。
這麼一大串的人,從四房出來一座座院子送過去。
四房倒是不怕丟臉。畢竟有理有據的。、
但是其他人卻是不能丟了這個臉,田七的到來,他們不但要忍氣吞聲地收下人,隨後當着田七的面把人發賣出去,如此一來這老宅就是全部下人在整頓,被踢出去的大多是一家子,在外人眼裡看來也就是這家子下人品性有問題。
也怪不到四房的頭上。
這些事情,他們都是想到了,卻也是沒辦法,本來想讓這些人去噁心噁心四房。畢竟昨夜四房的行動可是損失了他們不少人,如今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處理完這些人不算,被送回去人的胡老夫人、三太太等少不得又要準備一份賠禮讓人送到四房。至於親自過去卻是沒臉的。
丁老夫人什麼也沒有說,人來了就好聲好氣地接見,送的禮都讓人收好,但是賠出去的禮價值也是等價的。
這下他們更是什麼都不能說了。
就算在生氣,在惱火也只能一個勁地憋在自己肚子裡。
四房的人卻是別的事情都不管。這個時候從武寧府帶來的人作用就出來了。李管家回來之後就帶着田七和王天忙了起來,沒發賣出去的人出來的空缺以及重新整治安排讓其他下人不要因了昨天的事情心裡惶惶不安。
李管事很有經驗,沒多久就處理妥帖。
薛寧在旁邊讚了一句,丁老夫人就笑:“你爹在的時候,也是說李管事是個本事的。”
薛寧想着父親當官又常常在外跑,身邊少不得有人護着周全。想來這些人裡面有李管事。能吧官家圈子裡的事情處理得好又得父親讚賞,這李管事是真有本事。
又想着李管事平日做事的時候沒少帶着田七和王天,但看田七和王天做事越來越機靈。李管事沒少下心思去教。
這樣想着薛寧更覺得要好好收攏李管事的心。
薛寧剛一提議。
丁老夫人就笑,不只她,王媽媽也在笑。
看得薛寧一頭霧水的。
丁老夫人笑了老半天才道:“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見過李管事的家人?”
薛寧一愣,旋即點點頭,她之前對李管事知道的並不多。後來老實看李管事一人獨來獨往就想着是不是獨身。
王媽媽笑着說道:“李管事有個兒子的,不過很早之前被五老爺放了出去。如今在李管事老家呢,聽說是個聰敏好學的。”
薛寧一怔,怪不得……
四房的人又忙了一個早上後,就又去補眠。
等醒來之後就是下午了。
薛寧睡飽了,人也清醒一些,不再同早上一樣看着那些人不爽就發了脾氣。只是就算如此,還有一件事情卻是必須處理的。
薛寧去了壽華院,又讓桂花去請了趙氏過去。
“……看她伺候也是精心的。”
“祖母,你不是之前說過的嗎?難道反悔了?”薛寧經過早上的事情之後,是徹底下了決心要把奶孃送了出去。
安哥兒已經是記事的時候,本來就有些許尷尬的關係在。若是奶孃一直留着,保不齊以後安哥兒對奶孃也有了感情。雖說有些對不起奶孃,但是薛寧決不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外面也沒少孩子親近自幼一起的奶孃而合親生母親只是面子上的感情。安哥兒原本就不是趙氏親生的,薛寧和丁老夫人特意把安哥兒養在她身邊就是抱着從小培養起感情,以後就算知道了陳姨娘的事情,也容易解決。
只是奶孃卻是一個隱患,這一點丁老夫人也是看出來。顧而安哥兒很小的時候雖然還喝奶但是就已經開始吃了別的東西,這是故意要隔開安哥兒和奶孃兩人。只是眼下看來效果卻不是很明顯,但是之前又想着奶孃的確照顧安哥兒周全雖然心裡有想法卻一直沒有下了決心。
只是早上的事情,安哥兒哭成那樣不說,身爲奶孃自然是照顧好安哥兒最重。安格爾早上沒吃,趙氏都知道了,奶孃也會不知道?但是結果卻是安哥兒的確餓着肚子。聽說趙氏帶着安哥兒去了綴錦閣的時候,安哥兒沒少吃東西,幾乎到了狼吞虎嚥的地步。
可見是真的餓壞了,小孩子是長身子的時候,薛寧可不願意因着小時候沒養好讓他日後身子變弱。
丁老夫人沒想到自己纔開口說了一句話,孫女就不肯了。
丁老夫人沒好氣地說道:“聽個話也不聽個全。”
薛寧微微一怔,旋即吐了吐舌頭,臉上帶着羞愧之情。
“這樣吧,她屋子裡的東西都讓她帶走。就念在她照顧安哥兒一場的份上,只是日後也就只當不認識了。賣身契什麼的,也讓人還了她去,另外派人把她送回去。”
奶孃屋子裡估計有不少值錢的東西,看祖母的意思是要以此斷了奶孃之前在薛家做的一切準備。不過在薛寧看來已經是很好了,奶孃家裡又不是沒人,只是在民亂那一年窮得活不下去了,又聽到薛府要招奶孃才自賣,就是爲了籌一些銀子買米回去。趙氏心軟又剛有了安哥兒出生,想着爲安哥兒積福,也就沒有要她死契而是給了十年的活契,如今卻是才兩年多,按道理若是真放了出去還要自己掏銀子贖身。
只是薛寧現在想的卻是另一個事情,如果祖母的意思自己所料不差,奶孃那裡估計得了不少東西,如此的話早就可以贖身了,卻不見她有任何動作。薛寧可不相信她非常疼愛安哥兒以至於完全不顧還在武寧府的丈夫和孩子。
既然不是真心的,必然是有所求。
不管她要求什麼薛寧是一定要儘早扼殺了這個苗頭。
趙氏本還在猶豫,但既然丁老夫人和薛寧都認爲要這樣做,也就同意了,只是事後聽說還另外賞了一副銀頭面。
薛寧聽了只是嘆氣。
而去打聽的月季很是替趙氏抱不平:“聽說在太太那裡還表現的畢恭畢敬,回去之後卻是責怪太太小氣,只給個銀頭面。”
“呵……”薛寧聽了只是冷笑。
這銀頭面給奶孃是情面,不給她完全也是合適的,倒是她在府裡過得太安生了,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一面又慶幸終於把她打發走了。
奶孃走後,四房的人沒少盯着安哥兒生怕他一下子離開奶孃會不習慣。只是這傻孩子照舊幹嘛該幹嘛,一聽不用喝奶了盡然拍起手來。
薛寧聽了只惡狠狠地讓人去抓了幾隻懷孕的母羊過來,致力於以後幾年繼續要一個全是奶香的弟弟,而不是隻會在地上打滾的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面的事情。
四房一番陣勢,讓老宅裡面安靜了好一會兒。
隨後幾天,就聽到三房那邊傳了話來,九姑娘要去外祖父那邊盡孝,要住上幾個月。
薛寧聽了只會,沉默半晌,讓青英開了箱籠挑了一套上好的頭面,又送上一套作畫的顏料,本人確實沒有藥過去。
青英去了之後,回來的很快,並沒有說什麼。
薛寧也沒有去問。
第二日,薛倩就被四老爺親自送走。
而劉氏就開始慢慢上門,也不提之前的事情。
丁老夫人沉默了半晌,囑咐趙氏和薛寧之前的事情也只作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心裡也要有個底線。
如此,趙氏倒是又和劉氏說上話了,得空就一起說說管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