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晴有何憑據自己要幫她?
薛寧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看向薛嘉,希望她解答一二。
“誰是丁雨?”薛嘉也是奇怪地問道。
薛寧一怔。
曲陽一別,亦或是藥泉山那一次之後,薛寧再也沒有和丁雨有過交流,喬悅離去之後,兩人之間尚有來往,還做了閨友。
只是丁雨卻是斷了。
當年一起在民亂的時候,避禍莊子的日子,薛寧是不會忘記的,畢竟陳姨娘的死,薛和安的出生,絡腮鬍子男的出現帶來了父親過往事宜的線索,綜合總總,那個時候一起經歷的丁雨自然印象深刻。
若是說起來,丁雨是薛寧重生以來第一個交到的朋友,這份感情本該連喬悅也是不可及的,但……薛寧有時候想着自己果真是個自私到極致的人,藥泉山的事情,感覺受到丁雨的利用,就不悅,慢慢遠離。但當年朱家人的事情,自己未嘗也不是利用了喬悅呢。
可是……其實這兩件事情也不盡然是相同的。
薛寧對於丁雨的感情可謂是複雜,從薛嘉口裡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卻是怔愣了半晌才道:“是表姐說的?”
江芷晴按理是沒有見過的,除了當年莫名其妙去武寧府的薛柔、薛瑤,薛婉。記得當年她們離開了武寧府之後,卻是沒有直接返回曲陽,反而是悄悄去了藥泉山。
薛嘉點點頭:“說是聽到薛柔她們說起丁雨的名字。”
薛寧微微頷首,又問:“就這些?”
若只是這些,江芷晴怎麼敢提出要求?
再一點,薛寧也想着她怎麼自信自己會去幫忙。
“還說了讓你小心……”
“沒有了。”
薛嘉笑着搖搖頭:“母親來得快,表妹也沒說上什麼。”
薛寧瞭然的點點頭,又想着橫豎過兩日去牛犄角衚衕要去拜年,到時候乾脆親自去問上一問比較好。
薛寧的想法。算是成了一半。
當日在牛犄角衚衕,見到了江芷晴,卻同時也看到了丁雨。
時隔數年不見的丁雨。
薛寧在看到笑着的丁雨的時候,楞了一愣。
“安哥兒還記得這個姐姐不?”
薛和安擡頭,大大的眼睛裡都是不解。
“我第一次見到安哥兒的時候,他纔剛出生,走的時候還是不認人的時候,想來是不記得我了。”丁雨笑着從身後的丫鬟手裡接過一隻項圈,上面吊着一隻銅鎖。
孔媽媽皺了皺眉頭,正想要阻止。
薛寧輕輕搖頭。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看她們想幹嘛。
什麼湊巧來玩,薛寧若是去相信這話,豈不是蠢不可及。
看這項圈就知道是早有準備的。
“這是我母親的意思。聽說我這一次過來,想想許久沒有見到安哥兒了,就讓我帶了禮過來。”
這項圈帶鎖,平輩的外人不適合送,但若是長輩的話卻也是合適。
聞言。薛寧朝桂花使了個眼色。
桂花笑着去接。
“丁姐姐要幫我們謝謝丁夫人了。”薛寧笑着說道。
丁雨見狀只好把手裡的項圈遞到桂花手裡。
桂花收好,退到後面去。
“去把少爺送到太太那裡。”薛寧喊來芍藥。
芍藥如今已經是跟在薛和安身邊伺候了,過些日子又會幾個小丫鬟去薛和安屋子裡。看祖母和母親的意思,是讓芍藥做了薛和安屋子裡的掌事丫鬟。
丁老夫人不願意薛和安日後有長於婦人之手的說法,早早就想好等他五歲的時候,就開了院子搬出正院。
薛寧聽了有些嗤之以鼻。哪一個聖人不是母親、姐妹教導過話的。
但是就算薛寧有這想法,也不會傻得說了出去。
眼下重要的還是看一看丁雨這一次出現的目的。
“老太太怕拘着你們,讓人把宴席擺到了左跨院裡去。幾個姑娘一起去吧,若是有個什麼需要打發人過來同我說一聲也是可以的。”唐心竹笑着說起安排。
今天丁雨一個人出現,丁夫人卻是沒有過來,本來就不怎麼和規矩,平時纔好。但現在偏偏是大過年的,怎麼看都是有些唐突。
但在薛寧和薛嘉二人看來。對於丁雨的出現,胡老夫人她們似乎都是知情的、
薛嘉挽着薛寧走路,江芷晴往後退了幾步“湊巧”站在了薛寧的郵售。
丁雨目光閃了一閃,看到一個人走着的薛柔和薛倩,想了想拉着薛倩說起話來。
薛寧和薛嘉故意走得慢一些,也不知道前面兩人說了什麼,沒一會兒就聽到姐姐長妹妹短的聲音。
同當年的自己和丁雨似乎有些想象。
去掉這些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其實丁雨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有些自來熟,卻也不會讓人冷場。
“這會兒就說上話了?”薛嘉偷偷撇了撇嘴巴,薛寧雖沒有仔細說了她和丁雨的事情,但想來兩個人的關係並不太好。
丁雨這麼突然出現,薛嘉也是防着呢。
薛寧莞爾,輕聲說道:“丁姐姐會說話,是你我不能及的。”
“可不是嘛。”旁邊一道聲音響起。
薛寧也不奇怪,江芷晴故意走慢了不就是想和自己搭話嘛。薛寧笑着說道:“表姐可好,怎麼不見謝媽媽?”
江芷晴微笑道:“我原是住過陶安的,從前父母再這裡也算是有些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謝媽媽出去了。
薛寧揚了揚眉頭,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當年江芷晴出現在老宅的時候,說得是陶安尋不到人幫助,才迫不得已求上薛文紹,輾轉來到了曲陽。
似乎同現在的話有些相悖。
不過……
怎麼樣,同自己沒有關係。
薛寧眯了眯眼睛,薛婉越發窈窕了,當年在閨學裡驚豔過的姿態。如今越發被她用得熟練,不經意間就有一股風情流露出來。
這樣的她,何至於同自己過不去。
如今的自己,薛寧自然覺得比上一世好上許多,但上一世的自己,說一句難聽的話,完全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薛寧輕輕搖頭,覺得有意思,竟把自己比成了東西。
東跨院裡,早就佈置了席面。
薛婉和薛瑤進去之後並沒有坐下。
薛寧嘴角微微上揚。偷偷撞了一下薛嘉。
薛嘉尋了正對門口的位置坐下來,順勢拉着薛寧一起坐。丁雨是客人反倒搶了江芷晴的位置坐到了薛寧身邊。
“我同寧姐兒從前是一處長大的,正巧說說話。”丁雨笑着說完又拉着薛倩坐在右邊。
薛寧笑眯眯地看着。似乎沒有什麼意見。
當然本來也是沒什麼意見。
不過是位置嗎、
況且……薛寧望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江芷晴,能有人幫着自己吊着她也是好的。
薛寧實在不喜歡被人掌控者。
有一個薛婉已經足夠讓人煩躁了。
江芷晴若是實誠一下,直截了當尋了自己說話。
薛寧未嘗不會看她這些年實在過得有些可憐,幫上一二。
就算這親事,薛寧記得當年是聽說過江芷晴賣了家產偷偷帶着謝媽媽離去的。這些年來雖說待遇不能同薛婉薛瑤相比。和薛柔卻也是差不多的。聽薛嘉說江芷晴也是有月銀的,雖說不夠用,但也不用貼補太多。
薛寧可不相信她是真的沒錢了。
倒是有可能在防着別人而寧可苦了自己。
就那些錢銀隨便拿出去都是一份不錯的嫁妝,若說找個當官的家裡不一定行,但若是找個一般的年輕舉人,文士也是可以的。
畢竟這些人從前唸書花費銀子就大。日後入官場少不得還要一番打點,娶一個嫁妝豐厚的妻子,對日後的前程也是一種幫助。
“寧姐兒是個冷性的。這些年分別都不和我聯繫。”
薛寧突然聽到這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着孔媽媽輕輕咳了一聲。薛寧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丁雨:“姐姐可不許冤枉我,這些年我可也是想着姐姐的,只是也不知道這信該是寄往哪裡去。”
丁家走得匆忙。只知道了去往那一處,卻是不清楚落腳點。
這信又從何去寄?
不過是找了藉口同自己說話罷了。
薛寧也想了解這一次丁雨出現的用意。遂也同她說笑起來。
丁雨卻是一驚:“難道妹妹沒有收到我寄過去的信?”
薛寧微眯着眼睛,想從丁雨臉上判斷她說的話真假.
“若是有的話,也不會今日姐姐出現在這裡才知道的。”薛寧皺了皺鼻子,看了一圈坐着的人:“丁姐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你和哪位姐姐有聯繫的,竟然也不和我說一聲。季節莫非也不拿我當了妹妹。那段日子一起在莊子裡住着,我卻也是記着的。”
丁雨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同自己沒有聯繫,必然是和這屋子裡的其他人有了聯繫。若是如此,方纔又有什麼資格那樣說。
薛寧思來想去,也只覺得丁雨出現唯一讓自己感覺到危險的是她幾乎是親眼看着薛和安出生的,能舀來做威脅的只有這個。
當然……還有鄭宏。
“是姐姐錯了,好妹妹你可別生氣。”丁雨忙賠禮道歉。
薛寧撅着嘴巴。
薛嘉笑着說道:“跟個小孩子一樣的,這信箋往來難免有遺漏的時候。”
那若是有心的話,漏了一封,還能漏了第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