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到顧文柏的聲音,顧夫人先是臉色一白,有些心虛,眼角瞥見沉聲不說話的顧大人,又彷彿不知道從何來的力量,又擡頭挺胸,冷笑道:“誰不知道你那媳婦,是不是包藏禍心,不想我兒有子。”
顧文柏嗤之以鼻,拿眼去看顧大人。
顧大人目光幽深。
顧文柏心中失望,轉而對顧夫人說道:“這話是三弟妹告訴你的,還是我那好三弟說的?”看着顧夫人變幻的神情繼續說道:“別忘了,明日我總是能看到三弟的。”
顧夫人臉色一變。
心中卻是皺眉,怎麼顧文柏過來了,沒有人提前通報,那有些話不能講的,她也好瞞了下去。
可其實,從薛寧接手顧府之後,就一直慢慢的在她這處院子安排人手。以前是力不所及,如今卻是根本沒必要放過這麼一個機會。
手中握着管家權,有一個屋檐下,若是還不做些什麼,就是蠢不可及了。
“是你三弟說的,怎麼難道說錯了不成?”顧大人這時說話了。
顧文柏冷笑:“前些日子,我記得寧姐兒才請了大夫來給父親請脈吧。聽說父親身子不錯,耳聽目明地,沒想到竟是做了個睜眼瞎子。當日之事,在場的夫人太太無數,傳得更是沸沸揚揚了。”
“是非清白,父親只讓人出去問一問就知道了。”
“不過嗎?”顧文柏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在這之前父親還是問問你這位好夫人,三弟做了什麼事情?可別因此把整個顧家牽扯進去,到時候別怪我心狠。”
顧文柏說完就轉身出去。
顧大人陰沉着臉。
顧夫人瑟瑟發抖。
“說……”顧大人靠近顧夫人,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們母子又揹着我做了什麼事情?”
顧大人的模樣在昏暗的燈光下,凶神惡煞地。
顧夫人目露驚恐。
顧大人心下一沉。直覺竟是真的被顧文柏說對了。他原先還是不信的,顧夫人和顧澤她還是瞭解地,雖愛鬧騰,可確實沒有幹大事的本事。
他們母子所能做的事情,大概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並不覺得有什麼。
可若真是和安王府牽扯在一起。
顧大人目光一厲,沉聲問道:“你們做什麼了?”
顧夫人一聲尖叫。
隨之而來的,就是被捂住了嘴巴。
門外的顧文柏聽到這裡。略有些失望地悄聲離開。
原本以爲顧夫人能從自己的父親那裡逼出一些什麼話,可還是沒有用。不過他也沒有覺得多可惜,父親本事雖不怎麼樣,可能哄得住黃氏,又哪裡不知道輕重緩急,謹慎細微呢。怕姚氏想知道。出口還是在顧夫人身上。
就憑着顧澤同自己只差個兩、三歲。
當年兩個人就是瞞着母親,勾搭許久了。當年的事情,顧夫人只怕是瞭解地比誰還要多。
顧夫人?
顧澤……是嘛。
只聽見顧文柏若有若無的笑聲。人就已經隱入夜色中。
回去之後,顧文柏什麼也沒有說。
薛寧沒有問。
兩個人梳洗過後,就去睡覺了。
第二日的時候,江芷晴來拜訪了。
薛寧這纔想起,昨日在安王府的時候,把她都給忘記了。而當時薛婉只說了薛家姐妹,江芷晴姓江,自然也沒有人特意請了她進去。
幾年不見,江芷晴行事更加玲瓏八面了。
端看她送過來的禮物,就是連薛笑都有。
薛寧笑着說道:“祖母住在棗子衚衕。表姐也是認識路的,若是空了的話。倒也是可以過去看看。”江芷晴是胡老夫人的孃家那邊的親戚。
或許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麼吧。
想來這個時候她已經知道薛家內部的一些情況,顧而只是送了禮,聽到薛寧的話,只是笑着說道:“我這不是剛回來,想偷個懶嘛。八妹妹,也就幫幫我吧。”
薛寧笑着說好。
“對了。六妹妹和七妹妹她們?”江芷晴試探地問道。
薛寧微訝:“消息都傳開了?表姐不知道嗎?”
江芷晴訕訕一笑:“沒想到兩位妹妹竟是……嗨。”
“這到底是安王府的事情。”薛寧點點頭又嘆氣說道:“就是七姐姐如今也是我的三弟妹,分了家出去了。昨天那顧老夫人還叫了我們老爺過去呢。”
顧文柏回來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江芷晴臉色尷尬。
“對了,這一回表姐和表姐夫是準備回來就任了?”
說起錢程的事情,江芷晴也正色道:“還沒個準信呢,老爺下個月才三年任滿回來,這次是讓我先回來安排。”
薛寧了悟地點頭。
“這樣也好,表姐也可以多聽聽多看看。只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牽扯進去來得好,聽說這幾年表姐夫在任上做得不錯?其實以我的想法,還是繼續在外面做官來得好,到時候可以挑個富饒的地方去上任。”
江芷晴如何不知道錢程一心一意就是要謀籌回京的仕途,哪裡願意回去。若是有一點機會,都不會放過。
她如何這般早過來,除了要提前收拾,未嘗不是有爲他在貴婦圈中打探消息。只是說來輕鬆,實際又談何容易。昨日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去安王府,只聽說到時候夫人太太多,卻沒想到發生了這麼一個事情。
江芷晴今日過來一方面是想打聽情況,另一方面也是同她交好。
送走江芷晴後,薛寧搖搖頭。
……
鄭宏看着查到的消息,嘴角一翹。
“這上面去掉。”
“大人,這……”
鄭宏目光一冷。
“是,大人。我馬上去辦。”隨從應一聲離去。
安王爺收到消息,立馬穿了王爺朝服。趕去宮中,見淑貴妃。
“皇兒打算怎麼辦?需要去你父皇那裡嗎?”淑貴妃只關心安王爺,對於他院子裡那一干女人的事情並不在乎,更別說一個還只是胎兒的孩子。
“不……”安王爺搖頭:“我想着鎮安侯府,也差不多該出手了。”
“鎮安侯府?”淑貴妃眉心一跳。
安王爺笑笑:“他們一開始仰仗的就是有一個鎮安侯府做靠山,可惜前侯爺走了之後,鎮安侯府當家人是個糊塗的。既然給了這個機會,不出手。豈不是傻了?”
“他們不會不管的?”淑貴妃搖頭。
二皇子和三皇子之爭,更早開始的時候就是齊貴妃和淑貴妃兩個人之間的皇寵之爭。一個是仗着有勳貴支持,一個則是皇帝的青梅竹馬。
兩個女人之間互有勝負。
淑貴妃當然也是吃了不少虧,而間接從鎮安侯府那邊得到的針對更是不少。那個時候鎮安侯府的老侯爺還在,鎮安侯府在京中可謂是上三家的勳貴,如今卻是日益沒落。但至少還有個二皇子和齊貴妃的存在。也沒有人敢小看起。
不過這鎮安侯府裡如今沒有能撐起責任的人,雖不能全盤掀起,給一點教訓也是可以的。正好讓平王府也焦頭爛額一陣子。
安王爺把心中想法告知淑貴妃。
淑貴妃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從安王爺一進宮,就有三方人馬一路盯着。
顧文柏收到消息,笑了笑。
顧夫人這幾日去了三房那邊。
薛寧也樂得輕鬆。
橫豎顧文柏說過,他有讓人盯着。
只是沒想到,今日還是有了客人過來。
面對上門哭訴的顧二夫人,薛寧是一頭霧水。
“是說……大妹夫沒了?”薛寧咂舌。
顧卉和顧惠的婚事可謂是一個對比,一個嫁入了鎮安侯府,一個嫁入了商家。雖說薛寧認爲誰也不能說誰的選擇就是對的。
但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顧卉的選擇纔是正確的。
也有不少人,打着心思就爲了看顧惠日後的笑話。
可顧惠,據悉目前過得算是不錯。雖說因了無子的原因。沒少收到李家長輩針對,可到底也是畏懼顧家的權勢。又有那李少爺護着。
雖辛苦卻也不一定說就是過得不好。
而反觀顧卉,幾次聽到的風聲都是說她在鎮安侯府又怎麼怎麼受寵了。嫡母幫着打壓那庶子,可在薛寧看來又哪裡是什麼好事情。
但到底怎麼想,也沒料到靜就這麼死了。
也就是說顧卉要守寡了?
顧二夫人不停地抹淚:“我知道大侄子是個有本事的,那大妹夫身子一向康健,怎麼就突然說沒就沒了呢?”
薛寧沒有直接應下。只覺並不像顧二夫人說的那麼簡單。
她的態度,卻是讓顧二夫人憤恨離去。
薛寧等顧文柏回來了,才知道這裡面摻合上了顧卉的事情。那庶子是死在顧卉的牀上的,可這種丟臉的事情,自然不會宣出於耳。
“那大妹妹她?”
顧文柏輕哼一聲:“若是她安分,還如重新那般樣樣一嫡母爲先,也不是過不下去的。”可他根本不信。
雖說裡面有安王府的手筆。
可事實是,這樣的大妹妹在那邊,其實對於顧文柏也是一個隱患。但如今這個情況,除非顧家二房執意要迎接女兒大歸。
否則還依然是個麻煩。
不過那庶子死了之後,一個寡婦的影響到底是小了一些。
隨後幾天發生的事情,卻是說明了鎮安侯府庶子之死,不過是一系列意外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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