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算是江蘇省最大的城市了,我之前來過一次,不過沒逗留多長時間,對於這個城市,我也不太瞭解,給我的印象就是挺普通的一個城市。
不過這次,車子到了響水縣的時候,告訴公路的兩側,竟然有很多的樹林山水,我一邊開車一邊說:“沒想到你們家鄉還倒是挺美的。”
黃芸說:“是挺美,這裡有自然風景保護區,也是麋鹿和丹頂鶴的家園,只可惜,我每年回家的時間,不超過三天。”
旁邊的丁冬感嘆說:“道理就是這樣,越是美的地方,就越窮,而想要富裕,就要破壞環境,就要融入大都市,挺矛盾的。”
我一聽,還真是這樣,我沒再說話。
下了縣道之後,丁冬給我指路,我的車子沿着一條縣道跑了一個多小時,穿行過各種崎嶇的山間鄉道,然後沿着一條土路繼續行駛。到了這裡風景就已經很美了,土路的旁邊是條河,那河水叫文水,還挺寬的,聽說能直接與大海想通。沿着土路一直走,就會偶爾看到幾個零星的村莊。
我的車子性能還是挺好的,在這種土路上穿梭不用擔心什麼,不過普通的轎車的話,還是挺考驗技術的,因爲有些土路被壓的高一塊低一塊的,估計會摩擦轎車的底盤。
開到了很遠,窗外的景色都變得美輪美奐了,遠處倒也不能說是大山,都是些小山丘,然後雖然是冬季,但是植物依舊茂盛,打開車窗,空氣清新。
丁冬指着前面說道:“就在前面了,前面有兩個村莊,一個水東村,一個河西村,就在河的兩邊,這村子也算是最窮的村子了,當然了,也是景色最好的,因爲跨過我們的村子,河水就會變得更加寬大,往前還有沼澤,季節合適的時候,那裡滿滿的都是丹頂鶴,即使是現在,運氣好的話,也能看到麋鹿的。”
我開着車,到了水東村,車子停了下來,整個村子面積挺大,但是住戶不多,也就一百戶人家,分佈在河岸邊,沒有樓房,最好的就是磚瓦房,大多數還都是石頭房,村子裡也沒什麼路,都是用那種石子鋪成的路。
我把車停在了村子口,然後丁冬和黃芸興奮的跳下車,他們兩個人的家隔得不算太遠,就在村子口,我幫着黃芸提東西,然後一轉頭,看到村子的另外一側,停着兩輛東風猛士越野車,那種很威猛的硬派越野車。
我看了兩眼,沒過多的理會,然後幫着黃芸提着幾個包,朝着黃芸家走來。
進黃芸家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名中年人走出來,那中年人穿着休閒的運動服,身上很有氣勢,一看就是個比較富裕的人。
那人看到我和黃芸,愣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也朝着那個人點了點頭,進了屋子,院子裡兩個老人正在收拾着東西,看到黃芸回來,兩個人一愣,然後就走過來招呼黃芸。
我們寒暄了幾句話之後,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必須得儘快找到事情的原因才行,我就對黃芸的母親說道:“阿姨,我想問你個事。”
黃芸的母親點頭,“行,你問吧。”
我說:“阿姨,你還記得在黃芸小的時候,你給她吃血饅頭的事情嗎?”
黃芸的母親臉色變了下,嘆了口氣,“那時候的事情,都是老迷信了,哎,不過啊,還真的是多虧了血饅頭,黃芸的這條小命纔算是保住了啊。”
我立馬問道:“阿姨,當時的事情,你給我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黃芸的母親說:“那時候啊,我們這個村子突然有幾個孩子感染了肺結核,你也知道,我們村子衛生條件不好,那時候就更不好了,那病啊,叫肺癆,能死人的,當時我帶着黃芸,看了好多個醫院,都沒用,人家也給了免費的治療肺結核的藥物,可是沒什麼用啊,眼瞅着黃芸就要死了,正好,那一天,那一天晚上,我……”
黃芸的母親聲音變低了,嘆了口氣,“那天晚上,我當家的去那邊的地裡摸魚,然後看到了一個女人的屍體,應該是剛死沒多久吧,大晚上的,當家的挺害怕的,但是,那時候,我們家黃芸就要死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們當家的聽說過血饅頭能治療肺癆,正好,當時村上還有三個小孩,也都感染了這病,我們四家的大人就聚在了一起,我們沒有報案,而是讓我們當家的去拿了四個剛蒸好的白饅頭,去屍體那裡,把饅頭給染上了血,回來後,我們給四個孩子吃了……哎,現在我還老做惡夢呢,不過,他們四個孩子啊,也是那個女屍救了性命,他們都挺過來了,我們家現在逢年過節,還要給那個不知名的女人上一炷香。”
我聽了,有點驚訝,說實話血饅頭這種事情,應該是沒什麼科學道理的,我也不覺得這玩意能治好肺結核,但是現在,聽黃芸的母親說,好像是那女屍竟然救了四個人的命。
我繼續問:“有四個人嗎?”
黃芸的母親點了點頭,“哦,對了,剛纔那個人也問到這個事情?”
“剛纔的人?”我一怔,“那個中年人?他來問這個做什麼?”
黃芸的母親說:“他好像是要個旅遊公司的,要在這邊考察旅遊項目,旅遊線路什麼的,然後就順便打聽一下這裡的事情,然後他就說起來無名女屍的事情,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麼知道的,不過他好像認識海巖那孩子,哦,就是當年那四個吃了血饅頭的孩子之一。要是我們這裡真的能夠把旅遊做起來啊,真的就好了,我們黃芸,也不用辛苦的在城市裡打工了,可以在這裡經營些旅遊項目那就好了。”
我點了點頭,我看了看天色,說:“阿姨,能不能讓叔叔帶我去當年發現女屍的地方看一看。”
“這個……”黃芸的母親有些猶豫。
這時候黃芸的父親走過來,說:“行是行,不過現在那地方都變成一片沼澤了,也進不去,而且這天也快要黑了,不如等明天吧。”
我擺擺手,說:“天黑了更有利於我調查,我帶着狗呢,叔叔你給我指個地方,就能回來,哦,黃芸,你幫我要來當年吃過血饅頭的另外兩個人的聯繫方式,最好能夠儘快找到他們,好吧。”
黃芸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說:“行,我現在就幫你去問,對了,丁冬哥今天晚上沒事吧。”
我說:“應該沒事,先不用管這個。”
黃芸匆匆的走了。
我揹着包,帶着球球,跟在黃芸的父親身後,朝着村子口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