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興猛地想要站起來,頭一下子頂到了車頂部,他看着我,說:“啥玩意,宋先生,你說你要去幹啥子,你要去……去找鬼?!”
我點了點頭,說:“對,去捉鬼,其實這次大屋村村民的傷,就是怨氣屍毒引起的,想要治療這些人,就必須得化解怨屍的怨氣,以怨屍的屍水,給村民服下自然就好了。”
“我靠!”王興驚恐的看着我,“那個,宋先生,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不帶我啊,我兒子剛剛出生,而且我剛剛提升了大隊長,這馬上就要競選縣局的副局長了,我……你別看我胖,我真的是有點前途啊,求你別帶我了好不好。”
我點點頭,說:“放心吧,不會然你們去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野人猛地擡着頭,看我:“你也不要去,去了也沒用,今天是月圓夜,又是她出現的時候,我這些年在周圍遊蕩,阻止了很多人接近那個石橋,你還是也別去了,去了也是送死。”
我沒理會這野人,我說:“行了,告訴我石橋在哪裡,看來今天晚上就能夠解決了。”
“不,不,你解決不了的,你不知道,她現在已經很強大了,特別的強大,我看到過很多的道士都曾經來過這裡,但是他們都沒了,都死了,你還是不要去。”野人開口說。
我擺擺手,我說:“解放軍大叔,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我也不想招惹麻煩,但是現在不招惹行了,半個大屋村的村民都染上屍毒了,屍毒這種病,我根本沒法解,只有殺了這怨屍,然後用她的屍水來解毒,這樣才行。”
野人沉默的趴在座位底下。
我讓王興繼續開車,朝着前面走。
大約五分鐘後,野人突然說:“要到了,就在前面了,前面其百多米,穿過那些樹,就能看到一個很破敗的小石橋了。”
王興吱嘎一下,把車子給停了下來,他肥碩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着,他說:“那……那宋先生,我就送你到這裡了,我……我真的有老婆孩子呢。”
我拍了下王興的肩膀,然後拉開我的包,從包裡面取出一個很簡易的防水服,套了起來,這是最簡單的防水服,就像是一層雨衣一樣,它有個面具,裡面儲存着一些空氣,可以在水下面維持半個小時的呼吸。我在淘寶上賣的,也就幾百塊錢而已。
我穿上衣服,感覺安心了許多,我揹着包,就朝着石橋那邊走去。這個地區已經荒蕪了很久,地上都是些乾枯的雜草。
我踩在那些乾枯的草上,會響起咔擦咔擦的聲音,在這種地方,即使是枯草斷裂的聲音,也依舊非常的明顯。
我皺了下眉頭,再往前是一個黑乎乎的樹林子。
嘀咕……嘀咕……
咚咚咚咚咚咚……
林子裡傳來不同的聲音,在這種萬籟俱寂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的揪心。
我倒是沒多少害怕,不過是兩種鳥罷了,有貓頭鷹,另外那種咚咚咚咚的聲音,其實是啄木鳥啄樹的聲音。
我走了過去。
撲棱棱……
一頭貓頭鷹飛了起來,跑了。
我也沒理,這片樹林並不大,我走過樹林,然後就是一條河道流下來,而河道上面,是一座非常古老非常破舊的石橋。
這石橋至少得上百年了,修建的時候,其實就是直接用大青石給雕刻成的。因爲這河道也不寬,所以石頭是直接橫跨在河面上的,因爲時間很救援了,即使是這個大石頭,也已經是長滿了青苔,很多地方都破破爛爛、坑坑窪窪的。
我又走了兩步,我看着周圍,似乎沒什麼異常。
我再往前走的時候,我已經能夠聽到潺潺的流水聲了,當我的腳踩到石橋上的時候,突然間,一股濃郁的陰森之氣,瞬間籠罩在我周圍。就在這個時候,歌聲響了起來。是我們當地的小調,類似沂蒙山小調那樣的歌。
我愣了下,再次看向石橋上的時候,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女人哼着小曲調,手裡拿着一團麻線,在哪裡慢慢的織着毛衣。
女人只露出半邊臉,另外半邊臉被頭髮擋住了,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她美的有點不像話。
我心跳有點加速,不過,這種簡單的幻術對我還是沒什麼用的,不說我跟着楊苟但學了這麼長時間道術了,單單是我師父給我醍醐灌頂,也讓我的神智很強大,不會被這種簡單的幻術迷惑。
我朝着那個女人走了過去,開口說:“小姐你大晚上的在這裡織毛衣,不冷嗎?”
“冷啊,但是,爲了能與你相見,我即使是凍死,淹死,又有何妨。”女人說着,款款起身,她轉身,看着我,她長得的確很漂亮,漂亮的過分,比楊瓊還要好看很多,她笑起來的時候,那種曖昧,看來也只有風塵女人才能做到如此誘人。
我嘆了口氣,我說:“你凍死,淹死,都罷了,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有什麼好想不開的呢,現在都應是二十一世紀了,大姐,二零一五年了,現在春運都開始了,大家都開始忙着搶票回家過春節了,你還想怎麼樣呢,你死了都幾十年了,爲什麼還不死心呢。”
“你說什麼!”女人盯着我,她猛地變色神色兇厲,“我爲什麼要死心!我爲什麼要死心!我一直都在這裡,等我的那個愛人,可是我等來了什麼,他玩弄了我的身子也就罷了,他還生怕影響他的前程,把我給綁在石頭上,活活淹死在河裡,更可惡的是,他生怕我成了鬼報復他,他還找來了道家鎖鏈,把我鎖在了河底的柱子上!我做錯了什麼!我憑什麼要死心!我要殺了他!絕對不能死心。”
我明白了過來,我說:“大姐,看來你是被綁在這裡了,這樣吧,我幫你把鎖鏈給鬆開,然後你乖乖的去投胎,行不行?”
“乖乖的去投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爲你是誰啊,小毛孩子,我在這裡等了七十年,我還會再等七十年的!而你,今天也別想走了!”女人說着,她手中的毛線,突然間變成了數不清的黑色頭髮,朝着我就纏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