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縷着自己頭髮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說:“那是他媽骨頭沒給剔乾淨就把肉餡包了餃子了,所以骨頭在裡面。”
曹瑞苦笑了一下說:“那是他媽你把一隻雞整隻連骨頭帶肉都給吃了,然後拉出來的東西,所以裡面纔有骨頭,明白了嗎?”
黑子一開始沒反應過味兒來,過了一會才恍然大悟:“什麼?你說這是…..屎?!”
曹瑞點了點頭說:“根據我的判斷,塔裡肯定有東西,而且這東西個兒還不小!”
“那你說是什麼東西?狼?豹子?熊?吃了人跑塔上拉來了?”黑子感覺曹瑞的判斷讓他很不解。
曹瑞盯着黑子的臉嚴肅的說:“狼、豹子有可能,熊應該不會。反正甭管是什麼了,今天晚上進去瞧瞧,這大雷雨天兒沒準還能撿到寶。你去不去?”
黑子隨手抽出短刀在手,仰頭說:“去,幹嘛不去,我這刀開了刃之後還沒殺過生呢!”
黑子花錢從店老闆手裡買了四件蓑衣和兩個斗笠,兩個人穿戴好後出了通州城門徑直朝通州塔走去。
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點打在臉上感覺生疼,迷的人睜不開眼,雨水順着蓑衣灌倒了裡面,衣服差不多都溼了。兩人走到運河上的小石橋處再次停了下來,用手扶着斗笠看向通州塔的方向。
遠處的通州塔經過千年的動盪保留至今,雖然殘破但仍然屹立不倒任憑風雨侵蝕着,曹瑞心中不勝感慨着。
就在這時突然天空一個霹雷劃破天際,一道閃電從半空中劃出直劈通州塔的塔尖,隨後又是一道閃電劈中塔尖。就在兩人在石橋上駐足觀看的時候前後有六道閃電擊中塔尖。
黑子往前走了一步回頭說:“爺們兒,這不正常吧,每次閃電都打在塔上,不會裡面有邪祟吧?”
曹瑞也很納悶:“按理說不應該啊,這塔頂都是石頭的,沒木頭和金屬啊!劈中一次,兩次正常,每次都劈塔頂這……”
“多說無益,進去看看,有邪祟少爺我也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走。”
兩人一前一後踩着泥濘的地面走到塔下。黑子用手電往塔的一層大廳照了照,同時把短刀握在手裡第一個走了進去,曹瑞也用右手扶住腰後的槍柄跟着走了進去。
塔內一片漆黑,外面的閃電不時照亮塔內的一切,殘舊的佛像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瘮人,狂風透過塔窗形成對流吹進聲音就像鬼嚎,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兩個人前後照着白天的路線往上層攀爬,每上一層都停下四處用手電環視一遍以確保安全。
就在兩人爬到第九層的時候曹瑞突然拽住了黑子,黑子回頭剛要問怎麼回事就看見曹瑞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隨後食指從嘴邊慢慢挪開指向了右前方的一個位置。
黑子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右上方的牆璧上,估計在十二層左右,有兩個橢圓形黃色的珠子,散發着類似於琥珀樣的光彩,兩個珠子平行鑲在牆裡,目測間隔大概不到一米。
黑子湊到曹睿耳邊小聲說:“今兒個讓咱倆碰上了,運氣不錯,一會摳下來我負責出手。”
曹瑞也小聲回答:“別大意,先上去看看,要麼這東西真是寶貝,平時不見人,要不就壓根兒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說完用手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說道:“哥們兒,千萬注意!”
黑子目不轉睛的盯着珠子的方向回答:“沒事,少爺手裡這刀是皇家御賜,就他媽辟邪的”說完兩人輕輕的繼續向珠子的方向攀爬。
就在兩人準備往十一層爬的時候,由於塔頂的破洞不住有雨水灌下,導致旋梯和木梯都被水浸溼了。曹瑞手扶着梯子往上爬的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重心掉了下去。就在曹瑞伸手想抓住梯子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曹瑞感覺到這隻手力道十足,整個身子一點一點被拽了上去,耳朵裡傳來了黑子喘着粗氣的聲音:“我說爺們兒,我覺得你平時應該少吃點兒了,像涮肉、烤鴨子什麼的該戒就戒了。”
被拉上來之後曹瑞也是蹲在地上喘了半天氣:“可以,可以,回朝陽門咱倆得吃頓烤鴨,你請客。”
曹瑞說完突然意識到剛纔發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猛地擡頭看向珠子所在的牆壁,令兩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剛纔還在牆上的兩顆珠子不見了。
兩個人都感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睜大了自己的看,牆壁上仍然是空空如也。
黑子睜着大眼睛問道:“怎麼回事兒爺們,咱倆都眼花了也不可能啊?”
曹瑞左右環顧了一圈突然不動了,然後用非常細微的聲音對黑子說:“儘量別出聲兒,擡頭往頭頂看。”黑子慢慢擡起頭看向了塔頂,驚訝的發現塔的頂部有兩個橢圓形的黃色珠子發出暗淡的黃色光暈。
“幹了,今兒還真碰着不乾淨的東西了!”黑子喃喃的說道。
曹瑞哼了一聲:“就是它了,就這個寶貝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
黑子問道:“寶貝會自己挪窩兒,說明什麼?”
“說明這就是他們的一個坑人的玩意兒,壓根就不是什麼寶貝,你夜裡見過貓和狗眼睛嗎?”曹瑞目不轉睛的盯着兩顆珠子說。
黑子聽後有點驚訝:“你說這是他媽眼睛?可他媽狼和豹子好歹不會倒立在房頂兒上看着咱們吧?”
曹瑞把轉輪手槍掏了出來握在手裡說:“真是豹子什麼的我一槍就給撂了,這玩意兒你看了嗎?如果真是兩個眼睛,間隔距離這麼大,你說它得有多大?”
就在兩人說話時突然兩顆珠子又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黑子用手電順着剛纔珠子所在的位置照了一圈,除了塔頂和牆壁外什麼也沒發現。
曹瑞拍了拍黑子說:“別找了,提高點警惕,咱倆上到十三層去看看”。說完兩人小心翼翼的繼續往上爬,這次是大概爬三四步就停下看一下四周的情況,從十一層爬到塔頂用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
爬到塔頂站起身後,黑子冒着雨走到破洞的下方眯着眼睛用手電往上照:“不會怕到塔外邊兒去了吧?”
曹瑞也用手電四處照着:“你從破洞那看的見什麼嗎?”
黑子又用手電照着破洞看了一遍轉過身說:“沒有,什麼也沒…”曹瑞納悶兒黑子怎麼話沒說完,擡頭往黑子的位置看了一眼,就看見黑子臉色鐵青,手臂伸直五指岔開,彷彿是要自己不要動。
曹瑞馬上意識到有什麼危險就在自己身邊,他沒敢輕易挪動身子,而是用耳朵搜尋身邊所發出的一切聲音。
曹瑞感覺有一股極輕的聲響在自己身體上方不斷向自己靠近,他看向黑子時,黑子仍然保持着剛纔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動。
曹瑞感覺聲音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而且有黏黏的液體不斷掉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曹瑞感到極度的緊張,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曹瑞感覺到一股腥臭的氣體噴到了自己左邊面頰上,靠着黑子從前面照射過來的手電光,他用餘光看到身體左側一個龐然大物的頭部緊貼着自己,正在張開的嘴中巨大的粉紅色舌頭伸向了自己的臉。
“快躲開!”黑子的叫喊聲喚醒了被嚇呆的曹瑞,曹瑞一個側身撲到了黑子的腳下,同時轉身把手電光照射到了剛纔的怪物身上。黑子和曹瑞同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出現在手電光照範圍內的是一個巨型生物,足有兩個水缸粗細,大概三米長的身體,一條長長的尾巴,光頭部就有三個水桶大小,滿口利齒,最爲顯眼的是頭部的兩側兩個發着黃色光暈的琥珀色眼球正在注視着前面的兩個人。
黑子驚訝的張着嘴:“爺們,這他媽什麼怪物?歇了虎子成精?”
曹瑞也還沒有從剛纔的驚恐中完全回過神來:“媽的,蛇成精變成龍,這他媽歇了虎子成精變什麼?還吃人?黑子,幹了丫挺的。”說完擡起手中的轉輪手槍對準怪物就是三槍。
硝煙過後,怪物似乎是受傷了,嘴裡發出嘶嘶的恐怖叫聲,爬上了塔的頂棚,不住圍着頂層的四周飛快的爬行,似乎在尋找機會展開進攻。
曹瑞和黑子兩人背靠背站着,一人端着手槍,一人用短刀護住身體,黑子告訴曹瑞:“爺們兒,看着點,這玩意速度太快,子彈別省着,該打就打。”曹瑞說道:“用不着你提醒我,找準機會我給它來個萬朵桃花開。”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怪物看準機會爬到兩人的頭頂,後退一用力向兩人撲了過來,下墜過程中猩紅的舌頭從嘴裡伸了出來,鋒利的牙齒在閃電的映射下閃着絲絲寒光。
黑子大喊:“上邊兒!”曹瑞也喊道:“瞅着呢!”話音剛落曹瑞向後一仰身躺在地板上,擡起手中的轉輪槍“砰、砰、砰”又是連開了三槍,其中一槍正中怪物的右眼,只聽“噗”的一聲,怪物的右眼直接爆漿開了花,腥臭的液體濺了兩人一身。怪物也隨之掉落在地板上翻滾着,黑子看準時機一個健步衝過去,雙手握住短刀衝着怪物的肚子靠自己身體的下墜加速度一刀捅進了怪物腹部,這一刀極爲用力,從刀尖直沒到刀柄。
怪物雖然受了重傷但無奈身體龐大,一掙扎尾巴直接將兩人掃倒在地,曹瑞手槍也被打落在一旁。怪物翻過身本想攻擊曹瑞,但黑子身體一橫擋在了曹瑞身前,短刀前伸,綠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從刀尖滴落,怪物似乎懼怕黑子手裡的短刀,猛地一起身爬出了塔頂的破洞。
黑子急忙撿起了手槍遞給曹瑞,兩人快速跑到破洞下面向外看去。怪物似乎受傷極重,趴在塔頂上衝天不住的嘶吼着,聽到曹瑞他們追了過來,轉頭惡狠狠的用剩下的一隻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們,同時張開大嘴似乎又要撲下來。
“快開槍啊!”黑子提醒曹瑞。
曹瑞舉起槍連續扣動扳機,但聽到“咔噠、咔噠”轉輪在空轉:“媽的,忘了上子彈了!”曹瑞咒罵着。
就在怪物兩條後腿準備發力向下撲過來時,只見一道閃電落下,耳邊 “咔嚓”一聲悶雷聲響,閃電又劈在了塔尖,正中怪物身體。隨着一道青煙,怪物失去了活力從塔尖上掉了下去。
曹瑞和黑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的坐在了地上。曹瑞一邊從上衣兜裡掏出備用彈鼓換上一邊說:“哥們兒,沒事吧?”
黑子點上兩隻煙,將其中一隻遞給曹瑞:“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兒個咱也算替天行道除了一害。”說完兩人相對大笑了起來。
第二天下午,曹瑞端着咖啡坐在桌子前玩弄着鋼筆,不一會黑子走了進來,手裡拿着當天的報紙往桌子上一撂:“爺們,寫的不錯啊!看看,兩英雄見義勇爲,力除吃人邪祟。”
曹瑞笑着說:“你還真別說,你那把御賜的寶刀,關鍵時候兒還真管用。”
“那是,乾隆爺御賜。”黑子笑的很開心。
曹瑞喝了口咖啡說道:“昨天我拜訪了北平生物所的章館長,他說這有可能就是一個修煉多年的蜥蜴或者壁虎,年頭久了每天趴在塔尖上吸收日月精華,但是時候一到就該渡劫了,可惜啊,這麼多年的修行沒過去,雷給劈了。”
黑子嘿嘿一樂:“爲什麼劈它?就因爲它吃人。所以說,人也一樣,別幹那昧着良心的事兒,老天爺看着呢。”
曹瑞起身披上風衣走到門前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黑子問道:“幹嘛?什麼意思?”
曹瑞笑了笑:“走吧陳爺,說好了,咱們今兒便宜坊兒吧,你請。”
通州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