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伊凡的人頭會被送到斯特羅加諾夫侯爵這裡來呢?說起來,還真是有點關係的。
伊凡和斯特羅加諾夫侯爵其實是朋友,當侯爵大人恐懼地看着伊凡男爵的頭顱時,他震驚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封韃靼人的命令,不,理論上來說,是鎮國府的命令,勒令斯特羅加諾夫侯爵,立即與羅斯人徹底決裂,並且警告他在一個月之內,立即南下,前去拜見鎮國公大人,而且自此之後,家族必須完全向鎮國公效忠。
雖然從屬於莫斯科大公,卻因爲與莫斯科公國距離甚遠,所以侯爵幾乎在自己遼闊的領地裡,擁有着極大的自主權,某種意義來說,侯爵是羅斯人在烏拉爾以東的主人。
侯爵依舊因爲收到自己的朋友的頭顱久久不能回神,而鎮國府的這個命令,則令他感覺是一個玩笑。
他將自己的封臣們招到了自己的賬下,絕大多數的封臣都信誓旦旦的認爲,這只是一個可笑的恫嚇而已,不必理會。
只是……
侯爵卻並不能完全安心,因爲他的封地裡,有數十萬的羅斯人和韃靼人還有突厥人,在這烏拉爾以東,確實算是屈一指,甚至比之西伯利亞汗,更有權勢,可是他也深知一統蒙古的韃靼汗的厲害,那些傢伙們,可是擁有百萬人口,卻有十幾萬鐵騎的龐然大物。
對了,還有一個鎮國府……
其實侯爵對鎮國府是陌生的,不過這並不影響一些流言蜚語傳進自己的封地裡來,畢竟侯爵也和韃靼人做買賣,關乎於鎮國府的傳說可是不少。
於是他想了想,道:“先不必理會他們,我會寫一封親筆信給大公,我想,大公在得到伊凡的死訊和鎮國府的恫嚇之後,一定會採取措施的。”
這樣安慰了下頭的封臣,告訴他們大公是自己堅實的後盾,可是……只有侯爵才清楚他的心裡依舊是忐忑的,因爲他很清楚,大公的注意力在西方,正在與立陶宛公國持續的進行戰爭,只怕難以給自己太多的支持。
甚至在莫斯科公國內部,許多貴族也並不將斯特羅加諾夫家族當作是羅斯人,而是認爲眼睛不夠藍的侯爵的家族裡流淌着韃靼人的血液。
而且,既然能將伊凡的人頭送到他這裡來,這裡面深意顯然就令人深思了。
侯爵在惴惴不安中,最後只能帶着幾分掩耳盜鈴的心思,默默地對自己道:“就這樣辦,韃靼人不會來的,絕不會。”
………………
幾乎在烏拉爾以東的封建主們,都接到了同樣的書信,書信裡都帶着嚴厲的警告,甚至還暗示即將到來的某種懲罰。
顯然,這個原本與世無爭的世界,已經被徹底地打破了。
三個月之後,西伯利亞以東的一支小部落接到了一封求援信,這封求援信來自於西伯利亞汗,信的開頭是以我的兄弟相稱,要知道,西伯利亞汗從來沒有將附近的小部族當作自己的兄弟,因爲在西伯利亞區域,西伯利亞汗是當之無愧的霸主。
可是現在,這封書信卻顯得熱情洋溢,最後卻也揭示了一個令人恐怖的消息。
韃靼人大舉入侵西伯利亞,無數瘋了似的韃靼人,手持着精良的武器,騎着他們的戰馬,襲擊了無數的村落,極爲殘忍的進行殺戮,不只是如此,連西伯利亞城也不可避免,這座只有兩萬多人的‘都城’,直接被數千的韃靼人襲擊,很快便將那裡夷爲平地。
韃靼人就猶如冰原上的一匹匹餓狼,像是哪裡嗅到了人煙,便瘋了似地往哪裡起不死不休的襲擊,他們不但有刀劍,居然還有火槍,當然,火槍的聲音很零星,倒是有點兒像是玩票的性質。
西伯利亞城直接被燒成了灰燼,據說在那裡,只留下了無數無頭的屍。
這一下子,那些接到了書信的封建主們終於震撼了,心中被恐怖所瀰漫起來。
他們這才知道,此前自己所說的笑話都只不過是徒然安慰自己的話語,這些韃靼人是來玩真格的,韃靼人用着血的教訓來告訴他們,違背鎮國府的命令,會是怎樣的代價。
而與此同時,一封封的戰報送到了青龍的葉春秋案前。
半年的時間並不長,就在這半年裡,秦皇至青龍的鐵路卻是已經竣工了,蒸汽火車在轟鳴聲中,開始奔跑在鎮國府最大的城市和最大的港口之間。
運載着堆積如山的貨物,彷彿一根大動脈,瞬間將這裡聯通起來。
令葉春秋感到欣慰的是,葉家這次是賭對了,葉家賺翻了……
他們此前投入了太多太多的銀子購買了大量的土地,也獲得了無數相關的股權,當人們看到了鐵路的好處,沿線站點的無數土地開始瘋了一樣的增長,而葉家投入進去的無數白銀,也獲得了豐厚的回報。
對於從千里之外傳來的各種戰報,葉春秋反而是沒有太大的興趣,因爲他很清楚,韃靼人對於許多封建主來說,幾乎等同於是在吊打,從前對這些‘小傢伙’們置之不理,只是因爲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去搶掠罷了,何況,他們所處的環境比韃靼人的還要惡劣,也實在沒有侵佔他們土地的必要。
可是現在,卻是完全不同了,這一封封的戰報,如雪花一般,裡面所說的,是韃靼人分兵十幾路,分頭並進,瘋狂地進行着掃蕩。
偶爾,也會有一些臣服的消息,一些嚇壞了的封建主,此時毫不猶豫地朝青龍進,試圖想要澄清一些‘誤會。’
葉春秋只是百無聊賴地看了一下那些奏報,而他的目光更在乎的則是他的鐵路。
葉家現在的存銀已經過了九千萬兩,而這,還只是冰山一角,畢竟還有大量的土地和股權沒有兌現,既然有了這麼雄厚的實力,在對新的鐵路規劃上,葉春秋慷慨地大手一揮,決心追加投資,而此時,新的鐵路工程也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