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越南傭兵在同伴赤ll的威脅下猶豫了一會兒,儘管他的心裡充滿了不滿,不想就這樣失去一個駕馭火辣的烈馬的機會,可是……他更不想在進行人生最後的享受之前就先和眼前的兄弟拼個你死我活,所以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妥協,緩緩地收回了對着樓梯口的手槍,轉身向那邊的寧菲走去。
而就在這時,通往裡面艙室的門悄無聲息的打了開來,一個冷冰冰的面孔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同伴欺壓的傭兵愣了一下,隨後纔想起自己所面臨的危險,趕忙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他就已經永遠地失去了最後的機會,一枚冷冰冰的毫會好象毒蛇的利牙一般,無情地插入到他那脆弱的咽喉之中,剎那之間就斬斷了他所有的生機。
可憐的傭兵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沉悶的痛哼,隨後就軟軟地倒了下去,緊緊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無力地抽動了兩下,卻終因力氣的大量流失而徒勞地垂下,沒能打響悍衛自己生命的最後一槍。
“砰——砰——”
雖然傭兵倒下了一個,但是莫一凡終究還是沒能阻止另外一人的子彈從槍膛中噴射出來。
儘管同爲黑沙兵團的成員,但是這兩個傭兵的實力顯然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那傢伙本來是背對着莫一凡,已經把一隻黑瘦的爪子探向了夏薇胸前鼓漲的部位,但是在聽到同伴疑問的聲音,卻是想也不想,立刻回身甩臂,一連兩槍向着莫一凡所在的位置射去。
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高手,在這麼短的距離內根本無需瞄準,甚至也無需用眼睛去尋找目標,只是從敵人走動中發出的極輕微的聲音,他就可以輕鬆地鎖定敵人的準確位置。
兩槍連發,扣動扳機時他的槍口甚至還沒有擺到正對敵人的角度,這是歷經無數次生死考驗以及浪費了無數彈藥纔有可能掌握到的甩槍技巧,這不僅僅得有高超的槍法做保證,而且還得有着異常敏銳的感覺。
在真正的槍手對決中,哪怕是零點零一秒的差距也會造成永遠無法挽回的結局,所以但凡能夠掌握這甩槍奧秘的無一不是槍法神通的強者。
當然了,以甩槍對敵,不可能把子彈的落點精確到太小的目標,但是在不到十米的範圍之內,他絕對有把握可以命中對方的要害部位。
槍聲響過之後,背對敵人的姿勢也已經轉動了一百八十度,變成了與敵人正面向對,只是令他驚奇的是,他的對手竟然並未如他想象中倒在血泊之中,居然如同一條滑溜的游魚般,在空氣中劃過了一道詭異萬分的曲線,然後若駕了一陣微風,閃電般向他面前襲來。
越南傭兵心中警兆乍現,雖然他沒有看到敵人的手中有任何會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脅的武器,但是多年冒險生涯所歷練出的對於危險來臨的嗅覺在這一刻卻產生了最要的作用,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憑藉本能地再次開了一槍後,隨即就在兩腿之上貫足了力氣,猛然向旁邊躍去。
對面的身影這次的動作更加詭異,當子彈呼嘯擊去的時候,他的身體竟然只是在空氣中輕輕了一下,於是那看起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一槍居然就再次落空了。
而越南傭兵卻突覺自己的耳朵上一陣刺痛,幾點鮮紅的血滴隨着他的躍起而飄飛起來,化作點點梅化畫在粗糙的地板上。
莫一凡微微吃了一驚,在他的記憶中,射出的毫針還是頭一次毫無所獲,儘管他的這枚毫針仍舊貫穿了敵人的耳垂,但是不過等於免費給人家打了一個耳孔而已。
纖細的毫針如果不能命中相應的位,只要有絲毫的偏差,那麼對敵人造成的傷害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對面那個越南傭兵居然好象可以事先洞察自己的心靈一般,竟能在自己揮手投針的同一時間內移動身形,得以閃過這致命的一針。莫一凡記得當初在珠江大飯店裡同吳傑俊的弟弟相鬥的時候也沒感覺如此的吃力,想不到這黑沙兵團還真是藏龍臥虎,隨便出來一個隊員,都有如此強悍的實力!
然而莫一凡卻不知道,那個越南傭兵此刻心中的震駭,卻比莫一凡要強上百倍。
這個越南傭兵名叫達戈,在三十六個黑沙兵團中排名第四,可實際上他的真實水平卻絕對不遜於後團的團長吳傑俊,至少也可算得上是兵團的第二號實力人物。只是此人貪婪好色,性情殘暴,對待兵團中的兄弟也從不講什麼情面,因此在兵團中才一直沒有什麼人擁護,即使吳傑俊死後,也輪不到他達戈來坐團長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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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實力就是實力,這於地位沒有任何的關係,假如現在是現任的團長瘦子阿七站在莫一凡的面前,那麼絕對沒有可能躲得過莫一凡的這一針,而達戈雖然躲了過去,卻還是掛了一點兒彩在身上。他直到感覺耳朵被洞穿了一個小孔,卻仍然還沒弄明白莫一凡究竟使用的是什麼武器,怎麼可以這樣子無聲無息的就凌空傷了他的一隻耳朵!
最令達戈無法理解的,還是莫一凡那近於妖跡的躲避子彈的方法,那簡直就好象科幻影片《黑客帝國》中的特技表演,若不是達戈親眼所見的話,他一定打死也不會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在這麼近的距離之內躲過子彈的襲擊。
於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剎時間填滿了達戈的心頭,但是求生的卻令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更加活躍、更加興奮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此刻所面臨的可能會是有生以來最危險的一刻,因此儘管他還是沒有看到自己面前的敵人使用的是何種武器,但是卻沒有一點的大意,全身的肌肉都時刻繃緊着,跟着自己對於危險所獨有的感覺,拼命的在凌空翻了一個跟頭,然後又毫無預兆的了一下,瞬間又打出了兩顆子彈,儘可能與莫一凡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
達戈的特長在於他的槍法,若是近身肉搏,他雖然也遠超普通人,但就算比起吳傑俊的弟弟來也略有遜色,而他既然見到莫一凡手中根本沒拿槍,就知道莫一凡必是個擅長近身肉搏的高手,所以他明白一旦被莫一凡拉近了距離的話,那麼結局肯定會相當的悽慘。
如果此時身處曠野的話,達戈憑藉他超常的反應能力和靈活的動作,說不定還有可能一直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保持下去,只可惜現在卻是在狹小的漁船艙室之中,無論他如何努力,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在迅速地被拉近,死亡的陰影逐漸籠罩在了達戈的心頭……
然而達戈卻不知道,莫一凡在連續躲開了他射出的五枚子彈後,實際上也陷入到一種極爲危險的狀態之中,就好象一個被水撐起來的汽球似的,看起來好象十分的強大,可是卻隨時都有漲爆的危險。
除了最初的那兩槍,莫一凡完全是憑藉着自身的反應躲過的外,後面的三槍由於距離過近,他根本無從做出及時的反應,即使冷靜的大腦可以做出正確的判斷,可是身體的反應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思維的反應。
於是在面臨生命威脅的一瞬間,他就會自然而然的從一直保持着的半機械狀態突然跳躍到全機械狀態之中去。
在那種奇妙的狀態之中,時間彷彿是被膠水給凝阻了一般,一切物質的運轉都被拖得緩慢到了極致,而莫一凡驚異地發現在這一次他在這種狀態下的反應速度居然比上一次又略微快了幾分,儘管總的來說似乎也沒快上多少,但就是這一點點的差距,就使得他躲避起射來的子彈變成了一件十分輕鬆的事。
換一句話說,如果莫一凡可以一直保持在全機械狀態中的話,估計就算是有人在近距離拿着一支自動步槍對他瘋狂掃射,也不見得能夠傷得到他。
然而世界上當然不可能會有那麼可以輕鬆得到的好事,全機械狀態的強大讓人驚歎,可是它所需要耗損的體力和精神力量也同樣的驚人,至少比起正常運轉的半機械狀態要超出數十上百倍之多。
莫一凡前後共以全機械狀態躲過了三顆子彈,這三次所用的時間加在一起應該也絕對不會超過一秒鐘,然而當他終於躲過了第三發子彈後,卻忽然再次生出了精力衰弱的感覺來。
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信號,此刻的他等於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來維持着超越常人的體能,如果這時候再次達到力衰的地步,那麼結局很可能會立即走向死亡。
而他對於自己究竟還能撐上多久,實在是沒有半點兒底,也許是幾分鐘,也許只是再來一次的全機械狀態,總而言之,現在的他實際上一隻腳已經邁入了生死未知的鬼門關。
沒有時間再同對手多做較量了,只是那個達戈的身形變動得實在太快,莫一凡在擲出一針之後,達戈就好象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兔子似的,從始至終都在急劇的移動之中,沒有片刻的停頓,根本就不給莫一凡出針的機會。
此時莫一凡的兩隻手中已經各自扣了五枚毫針,如果他強行出針的話,十枚針無論如何至少也會有個六七枚可以射中敵人,可是若無法準確的命中位的話,就算十枚齊中又能如何?
至此,莫一凡第一次體會到了在近距離搏鬥中,使用毫針的致命弊端來。假如他是一個槍手的話,那麼只要槍法不是太差勁兒,幾槍下去就算打不中敵人的要害,也完全可以使敵人喪失行動的能力,可是以毫針刺卻不容有半點兒的誤差。
雙方的距離再次拉近,如今兩個人之間已僅僅有四米左右的距離,莫一凡的把握又多了幾分,可是同樣道理在這個距離若要躲避對方射出的子彈,難度也同樣增加了數倍。
眼見着達戈持槍的手腕再次擡起,與此同時,頭上艙門發出一聲輕響,顯然上面的人已經聽到了這裡的槍聲,就要下來查看了。
莫一凡心中猛地一跳,知道自己已經無沒再繼續等待了,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不會再有。他沒有再讓自己進入絕對安全的全機械狀態,而是在對手開槍之前的有限時間內,毅然將手裡的十枚毫針全部投擲了出去。
“咻——”
十枚毫針若十點劃過夜空的流星,帶着一聲驚心動魄的鳴響閃電般的落在了達戈的身上。達戈終於看清了對手所使用的武器,然而這卻是他在人世間看到的最後一幕景像,一副令他心膽俱顫的影像。隨後他的世界就陷入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儘管把握又大了幾分,只是莫一凡的十枚毫針仍然沒有一枚能夠命中達戈的任何位。其中三枚在達戈的極速移動中落入了空處,扎時了他背後的木板牆上。還有五枚毫針分別刺在了達戈頭臉和上,只是令達戈增添了幾分痛楚。
而最後,終於還是有兩枚毫針刺入了達戈那圓睜的眼球上。眼球不是位,但卻是人體上相對來說最爲柔弱的部位。
達戈在眼睛感到刺痛的剎那間向後仰了一下頭,因而使得兩枚毫針沒有完全穿透他的眼球刺入到大腦之中,但是卻仍然還是毫不留情地將人體上那精密無比的視覺呈像系統給摧毀掉了,至此這場驚心動魄的近身決戰的勝負已毫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