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琦等人喜滋滋地告辭離去。
蜂窩煤給他們帶來極大的收益,當初投給裴越的五萬兩銀子早已翻了將近十倍,一躍而成京都內小有名氣的富翁。但是人的慾念沒有止境,他們還想繼續跟着裴越賺銀子,毫無疑問會成爲裴越最鐵桿的支持者,離去的時候包括孫琦在內每個人的態度都異常恭敬。
折返之後, 裴越對王勇說道:“你帶着他們去總店,儘快將我方纔安排的事情做好。”
王勇微微躬身道:“是,少爺。”
裴越又道:“戚閔和楊虎留下。”
他回到外書房中,從書架上取出一個小冊子,神情變得十分肅穆。
戚閔和楊虎不由自主地挺直身軀,不敢有任何嬉笑歡快的情緒。
裴越坐下之後說道:“我離開京都的時候, 身邊一共有五百人,包括四百五十名南營老卒和五十名普通勳貴子弟。這一年半的時間裡, 他們隨我征戰各地, 很多人長眠他鄉魂歸故里。雖然從軍之後難免傷亡,但他們也都是爹孃的心頭肉,白髮人送黑髮人歷來是這世上最煎熬的苦痛。”
兩人的表情愈發顯得鄭重。
裴越輕嘆道:“這個冊子上記載着一百四十七個名字,都是當初我帶出去然後爲國捐軀的老卒。朝廷的撫卹很快就能發下去,但是我不能對這些同袍的家人置之不理。你們招募一些普通手下,讓他們時常關注這些人家的狀況,若是一些小問題立刻幫他們解決。如果你們處理不了,一定要馬上向我稟報。”
“是。”戚閔和楊虎異口同聲地答道。
裴越又問道:“裴雲現在是什麼官職?”
戚閔回道:“前年秋天他在殿試中摘得榜眼,被陛下授爲翰林院編修,如今還在那裡任職。”
裴越沉聲道:“你親自盯着他。”
戚閔微微有些驚訝,不明白他爲何如此看重那個武勳門第中的異類,但是也不敢多問,點頭道:“明白了, 少爺。”
裴越擺擺手道:“你們下去罷。”
“是。”
在書房中坐了小半個時辰之後,裴越起身朝後宅走去。
來到西面給林疏月安排的小院, 走進去之後只見一些小丫鬟正在清掃庭院, 牆角幾棵梧桐樹已然嫩芽新抽,漸漸透出春天的氣息。這座小院裡住着的人不少,桃花給林疏月安排了四個大丫鬟、四個婆子和六個灑掃丫鬟。
看到裴越突然出現,小丫鬟們嚇了一跳,連忙就要向內通傳,卻見裴越搖頭阻止。
小丫鬟們不禁捂嘴輕笑,乖巧恭敬地站在路邊。
裴越緩步來到閨房,示意兩個大丫鬟出去,然後便瞧見林疏月坐在窗前,捧着一卷書細細看着。
裴越放輕腳步走到她身後,低頭靠近她白皙的脖頸,微笑問道:“在看什麼書呢?”
林疏月轉過頭望着他,眼中滿是恬靜溫柔的笑意,柔聲道:“玉臺新詠。”
兩人貼得很近,裴越聞着她身上的清香,忍不住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林疏月雖然眼露羞意,卻也沒有扭頭躲避,反而是用那雙明亮的秋水長眸望着裴越。
裴越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輕薄, 轉身走到一旁, 愜意地斜倚在鋪着軟墊的榻上。
林疏月起身款款走來, 然後坐在裴越身邊,擡起一雙纖纖玉手幫他揉捏着肩膀。
“疏月,你聽說過我的祥雲號吧?”裴越舒服地微微閉着眼說道。
林疏月手上的動作輕重適宜,頷首道:“聽桃花妹妹說起過,少爺的商號在京都裡數一數二。”
裴越笑道:“她倒是敢在你跟前吹噓。之前在靈州的時候我同你說過,你還很年輕,又不能像葉七一樣在外面行走,成天待在家裡難免憋悶。往後祥雲號每隔半個月就會送來一批賬冊,我打算讓你來做最後一道監察。”
林疏月怔了怔,旋即感動地說道:“少爺,我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不用特意爲我做什麼。”
“總要爲長遠考慮,而且你是我的女人,讓你來做這件事我很放心。”
裴越拍拍她的手背,繼續說道:“我讓人在都中尋找二十個身世清白聰明懂事的年輕女孩子,你帶着她們學習查賬審覈之法,這樣一來你既有事情做不至於太無聊,也不會太過勞累傷了身子。”
林疏月心旌搖曳,幾近於不能自持。
這些年見識過太多的人心醜惡,她不止一次想過自己的將來,卻總是被眼前的陰霾遮蓋,何曾敢想會有這樣一天,自己的意中人不僅那般優秀,還處處爲自己着想。
一時情動,她忍不住伸開雙臂攬着裴越的肩膀,然後俯身貼在他的胸口,側耳傾聽着他的心跳聲。
裴越輕輕撫着她的後背,感受着懷中美人身軀的曼妙與起伏,呼吸漸漸變得有些急促。
“少爺……”
林疏月呢喃一聲,仰頭望着他的雙眼,目光中透着幾分羞澀,也有幾分情動。她做出一個自己沒有想過的大膽舉動,像依附在參天大樹上的藤蔓一般, 纏繞着湊上去,微微翕動的紅脣愈發靠近,然後貼在裴越的脣上。
軟玉溫香入滿懷,訴說不盡的溫柔纏綿,兩人的身體隔着衣物緊緊相依。
拋開懂事體貼的性情不談,今年已經二十二歲的林疏月宛若盛開的花朵。私下在面對裴越的時候可謂予取予求,再加上她的身段極爲綿軟,玲瓏有致曲線浮凸,身爲血氣方剛年輕人的裴越哪裡還忍得住?
裴越將她打橫抱起,快步向屏風後的大牀走去。
林疏月依偎在他懷中,怯生生地說道:“少爺,還沒入夜呢。”
裴越微笑道:“告訴你一個簡單的道理,吃飯前運動一下可以增進食慾,對身體很有好處。”
林疏月眨了眨眼睛,憋着笑說道:“喔。”
被翻紅浪,化作霓裳舞。
雨散雲收之後,裴越心滿意足地靠在枕頭上,伸手撫摸着林疏月的青絲,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前世讀過一些類似於“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句子,當時他還有些不理解,只有親身體會過這個時代女子的溫柔和小意之後,他才明白這究竟是怎樣美好的生活。
只不過於他來說,顯然還沒有到馬放南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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