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一直沉默着.蔡念蘭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是服務員敲門進來說準備入席了.這場對話才停止.
蔡念蘭說的這些.都在理.他都懂.再聯想到歐冠昇的話.他更是覺得心底發涼.
你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保護不了她.跟你在一起她只會受到傷害.
這句話彷彿一句魔咒一般縈繞在他腦海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阿西.醒了吧.”餐廳門外的角落裡.卓凌打着電話.
“不醒怎麼接你電話.我早就醒了.看了大賽直播.我……有話要問你.你大概什麼時候能上來.”
聽到她欲言又止的語氣.卓凌一本正經地迴應道：“嗯.我也有事要告訴你.送走張市長我就去找你.你呢.叫餐了嗎.”
“你早上給我叫了這麼多.我都吃不完.現在也不餓.”楠西有些害羞地說.“腰還酸着.腿還痛着.下不了牀.都怪你.”
卓凌笑了笑.幸好只是電話看不到表情.不然楠西一定會看到他飽含無奈和心痛的笑容.是苦笑.“好好.都怪我.對不起了.丫頭.”他笑着說着一些一點都不好笑的話.
“嗯.既然你道歉.那我就原諒你了.快去吃飯吧.別讓貴賓們久等.快點回來.我想你了.”
“好.”
掛了電話.卓凌心裡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他不是天生的總裁.他不是一出生就含着金鑰匙.他一樣捱過餓吃過苦.他只想溶入到楠西充實平淡的世界中去.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將楠西帶進他這個雜亂又骯髒的世界裡.
這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而又不得不如此.
走進宴客的餐廳.將近二十桌的貴客.以及五桌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記者.卓凌不得不面帶笑容.
“呦.咱們的傑出青年來了啊.”
卓凌笑了笑.吩咐一旁的餐廳經理.“上菜吧.”
樓上房間裡.楠西呆了一上午實在覺得無聊.渾身痠痛是真的.但還不至於下不了牀.
她起身走去洗手間.對着盥洗臺上的鏡子一照.豈是一個慘不忍睹能形容啊.這個卓凌簡直就是一頭狼.還是一頭許久未進食的餓狼.把她當羊啃了.她的整個脖子以及肩膀.全都是大面積的草莓田.胸部上面也未能倖免於難.起碼三天不能見人.
楠西心裡雖然很氣.但幸福感也是有的.在卓凌擁吻她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佔有和依賴.還有時候會耍無賴.幼稚得跟小孩一樣.
人說男人的本性是孩子.如果一個男人在你面前一直保持着成熟穩重的狀態.那他還沒有愛上你.的確.自從有了親密關係以後.他心智驟降.會撒嬌會甩臉二事做盡.
楠西伸出手來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她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陪在卓凌的身邊.
忽然.門鈴聲響了起來.楠西愣了一下.卓凌不會這麼早就回來吧
她立刻套上一件高領的毛衣上去開門.確實是卓凌.不過.他是被兩個酒店的服務員給架上來的.
“何小姐.卓總裁喝醉了.卓老爺讓我們把他送上來.”
“哦.麻煩你們了.把他放到沙發上吧.”房間裡面還沒有整理過.那一地的小雨衣可不敢讓別人看到.
服務員將卓凌放下就離開了.可憐兩個弱小的服務員.扛着那麼高個子的卓凌.實在累得夠嗆.楠西搓了一把熱毛巾給他擦着額頭.“怎麼中午就喝成這樣.再高興也不能喝成這樣啊.……喂.喂.醒醒.知道自己在哪裡不.”
卓凌兩頰紅紅的.呼吐出來的氣息全都是濃濃的酒味.楠西嘆了一口.搖着頭想去將毛巾搓洗一下.
可是.纔剛離開沙發.手腕就被卓凌給捉住了.她回頭.看着他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笑笑說：“我不假裝喝醉.我能這麼早回來.”卓凌一把將她摟緊懷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好像坐在雲端一樣.舒服得很.“我是喝了很多.都來敬我酒.一個個都跟淘沙淘到金子一樣看着我.虛僞.噁心.全他 媽是一羣僞裝貨.”
楠西“撲哧”一笑.能這麼義正言辭地把自己比作金子.他肯定是喝高了.連帶着說話也不文明起來.“呵呵.金子兄.你還不是一樣僞裝醉倒啊.還說別人.你這叫五十步笑百步.”
卓凌將下巴無力地支在楠西肩上.他垂着臉.說：“是啊.在我的世界裡.全都是戴面具的人.我討厭這樣.可是我不能把面具卸下來……阿西.我好怕時間久了.我就卸不下這個面具.怎麼辦.怎麼辦.”
楠西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心疼起來.一直都以強者示人的卓凌.也有害怕脆弱的一面.而他的脆弱.竟然在她的面前這麼的表漏無疑.“卓凌.你到底怎麼了.……”這個問題壓在心裡好久了.“你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卓凌沒有回答.而是轉到了大賽結果的話題上.“阿西.你是這次大賽的冠軍.真的.是評委團評出來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但是我卻不能讓你光明正大地去領獎……”
一個男人喝醉之後.他就不在原先的軌道上了.情緒起伏那是一瞬間的事情.卓凌紅着臉.也紅着眼睛.在楠西的耳邊句句聲聲說着對不起.
楠西被他弄得手足無措.
這時.門鈴聲又響了起來.卓凌深吸一口氣.表情稍微變得嚴肅一些.
楠西扶着他的背讓他在沙發裡坐好.起身去開門.一開門.她又愣住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鏡頭真的很挑人.站在門口的這位安琪小姐.她本人比電視裡還要漂亮.削瘦的瓜子臉.高挑的身材.柔美大氣的笑容.一看就是一個標準的上流社會的名媛.
“你好.卓凌喝得不少.卓老爺和卓夫人還在招呼賓客抽不開身.二老有些擔心他.所以讓我上來看看他.”安琪首先開了口.淡定.淡然.謙遜.有禮.名媛範兒十足.
這明顯只是託詞.楠西聽得明白.可是.此刻的楠西纔剛剛起牀不久.頭髮說不像鳥窩也沒多好.寬鬆的大領子毛衣將她並不豐滿的胸部直接蓋成了飛機場.安琪在說話的時候還打量地看着她.她有種好想鑽地洞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