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楠西半信半疑地看着歐冠昇.“不好意思.我沒法完全相信你.你這麼卑鄙地耍手段去要挾卓凌.我怎麼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又是你的陰謀.”
歐冠昇淡定地笑了笑.“那是一種商業鬥爭.你不懂的.但是憑心而論.我有沒有傷害過你.我覺得我若是再不解釋.你對我的誤會就會越來越深.楠西.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你真的是我恩人的女兒……你要還不相信的話.我有你爸媽的照片.”
說着.歐冠昇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已經塑封過的老舊照片.照片已經微微泛黃.即便是保存得再好.也抵禦不了歲月的侵蝕.
視線順勢落下.楠西看到那張黑白照片上.正是她的父親和母親.斑駁的陽光從樹葉中間照下來.楠西拿過照片.用指腹慢慢地摸着他們的臉.這張照片她沒有見過.應該是他們出事前照的.照片上的父親母親很年輕.比起爺爺收藏的那些影樓拍的正式照.這張裡的他們看起來更加年輕和活潑.
歐冠昇能體會到楠西心中的感概.他說：“這是我給他們拍的.那時候我正在學攝影.揹着照相機到處採風.當時都在聖淘沙的遊輪上.我不慎落水掉進了海里.是你爸奮不顧身救了我.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感激他們.就給他們拍了張照片.說好了第二天見面交給他們的.可第二天他們一直都沒有來.我在聖淘沙的港口足足等了三天.他們都沒來.我想他們可能是臨時有事回家了.這張照片我一直保存着.今天是特意帶了出來.”
楠西心裡激動得很.就算歐冠昇本事再高.也不能拿十多年前的照片作假.當然照片是可以作假的.可她的父母假不了.她不知道說什麼.拿着照片一直看一直看.
“楠西.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親自把照片交給你父親.我想親自感謝他.我的命是他救的.”
聽着歐冠昇懇切的話語.楠西眼眶溼潤了.她輕聲地說：“我爸媽……已經不在了.”
“什麼.”
“他們去了新加坡之後.就沒有回來……”
歐冠昇的表情變得沉重而又沮喪.他萬分遺憾地說：“原來他們並不是故意爽約.”
“這張照片.能給我嗎.”
“當然可以.”歐冠昇很想上前去爲她把眼淚擦乾.“楠西.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難過.不過.這份恩情我還是想報答的.就讓我代替你爸媽來照顧你吧.”
楠西搖搖頭.“謝謝.我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歐總裁.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讓我更加確定了我的父親.並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
“他們.誰.”
楠西欲言又止.這是她自家的事情.她不願更多的人知道.卓凌都沒有辦法查清楚的事情.歐冠昇又能如何.何況現在又是在大馬路上.不適合說這些.於是.楠西又搖搖頭.“沒什麼……我只要知道我的父親.絕對是一個好人.這就夠了.真的很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即使知道這些.楠西還是無法敞開心扉地覺得歐冠昇是一個好人.她看不出他的想法.更加看不出他的年紀.他到底多大呢.
父母走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嬰孩.而他.都已經在打工了.這麼算起來.他應該要比自己大十幾歲.
楠西覺得有些詫異.她竟然在這種時候還在思考她與歐冠昇的年齡差.很奇怪的感覺.
“楠西.不管怎麼樣.你們家對我有恩.是救命之恩啊.以後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幫你.這是我該還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那我能讓你別要挾卓凌嗎.”
歐冠昇面露難色.“這是卓凌的事.不是你的事.而且設計大賽已經順利落幕.卓凌贏得了全世界的掌聲.我沒有損害他的任何利益.”頓了頓.他又說.“如果硬要說要挾.我只是要挾他不許傷害你而已.”
“我不相信.”這是真話.楠西一直都無法百分百相信他.這是直覺.
“唉.你現在不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相信的.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你好.在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基本確定你就是何航遠的女兒了.我怎麼會害你.我更加不會讓卓凌傷害你.”
比起歐冠昇.楠西還是相信卓凌多一些.哪怕歐冠昇解釋了他接近她的原因.“歐總裁.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關於卓凌和安琪的.”楠西直截了當地點破.
這下輪到歐冠昇打圓場了.“這……我是最近才常來國內.他們兩個的事情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具體的我不知道.”
“哦.那您忙去吧.我也還有事.得先走了.”
“你去哪.我可以送你去.你臉色不太好.”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楠西一邊倒退一邊搖手.“我走了.再見.”
歐冠昇默默地佇立在原地.楠西逃也似的從他的視野裡遠去.直至消失.
一直默守在一旁的婁凱麗走上前來.“老闆.你什麼時候還有一個救命恩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歐冠昇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肅和嚴謹.不動聲色地說：“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你.不在你工作範疇之內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他拂袖走向車子.“走了.下午還有招商大會的事情要跟進.”
婁凱麗心裡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從來都只把她當成工作上的工具.對何楠西這麼的深情款款.對她卻這麼的冷冰冰.
“凱麗.還站那幹什麼.上車.走了.”歐冠昇忍不住催促道.
“哦.來了.”婁凱麗深深地壓抑着自己.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理智地只在歐冠昇身邊當一個純粹的秘書了.
加長型的勞斯萊斯里面空間很大.歐冠昇並沒有忽略婁凱麗不悅的表情.“身體不適.”
婁凱麗有些意外.也有些受寵若驚.“嗯.有點.忽然從三亞到上海.溫差大了.有點着涼.老闆.我想下午休息半天.招商大會的資料我已經準備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短暫的關懷過後.又是一貫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