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寵甜心
顧泠瀾沒說話,言曜便樂了,他伸了手,搭在顧泠瀾肩上,挑了眉眼瞧冉雪,這人一雙桃花眼,眼光流轉,便勾得人心驚膽顫。
“冉兔子,你還是想想週末怎麼過吧。”言曜手指挑起了顧泠瀾的長髮,笑道,“泳衣,需要學長買嗎?”
顧泠瀾不動聲色地擡起手,掐住言曜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腕,“啪”地摔到一邊去。也不作聲,連擡頭都不曾,假裝沒看到對面冉雪那瞬間紅了的耳根。這人啊……總是這樣,不動聲色地,不留痕跡地,維護着那隻兔子。言曜揉着手腕,一雙桃花眼光彩逼人,又盡是玩味。
“不、不用了!”冉雪下意識地後跳了半步,扭了頭不敢看言曜,可這禁不起挑逗的,一張臉早燒起來了,死抿着脣兒,囁嚅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我自己能解決。”
“真的不用麼?”言曜還是笑,“學長倒是知道,中山路那邊有一家……”
“學長!”
“阿曜。”
冉雪和顧泠瀾的聲音同時響起,即使是冉雪有些羞怯而拔高的音調,也沒法蓋過顧泠瀾淡然平靜的聲音。只見那人抽了紙巾,優雅地擦拭着嘴角,轉過臉看言曜。眼色淡薄,硬是把言曜的後半截話逼了回去。
“去洗碗。”顧泠瀾站起來,擦過言曜的肩膀,徑直向自己臥房,只落下一句,“如果真的閒得慌。”
言曜一臉嚴肅,目送顧泠瀾進了臥室,然後總算繃不住,“噗”地笑出聲。冉雪看着他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瞧瞧這人,再看看那關上的臥房門,眨了眨眼,一臉不解。
“冉兔子……不行,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神奇!”言曜笑着,又伸手去撓冉雪的頭髮,“泠瀾那傢伙,什麼時候這麼過啊,一副拿着把柄的樣兒,要讓他家那羣人知道,不知道會做什麼表情啊!”
顧泠瀾不在場,言曜便使勁兒拆他的臺:“泠瀾那傢伙,說好聽了內斂沉穩,說白了就是悶騷,也就你,讓他有點兒變化。”
冉雪聽了這話,撇了臉,聲音低了:“言學長,你能不能別老這樣……我不喜歡這樣。”
言曜還是笑,這人總是這樣咄咄逼人不留餘地的,俯身不讓冉雪的目光錯開:“冉兔子,他顧泠瀾就是慣着你寵着你,不想讓你不舒服,結果呢,傷全扎心裡了!你不知,他也不說,有什麼好?你們兩個,要不是我逼着,現在能掀開了面對着?”
“我其實……”冉雪話說了半截沒說下去。其實不想掀開的。有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裝不知道。可這話,她不能說,說出來太傷人。人家也是用了真,自己的心不見得比人家的金貴。
可這三個字雖然壓得低,咬在了嘴裡,意思卻到了。言曜是多聰明一人,他能裝糊塗,可什麼時候真糊塗過?這隻兔子心裡有多矛盾,他又怎麼不知道?冉雪到現在,其實是被他推着走的,她是較了真要咬人,可心裡要不忐忑,是假話!
這個追求者當得真辛苦,不僅要逼情人,還要逼情敵。言曜心裡生出這樣一種微妙的感覺,揉着額角,他還真是吃力不討好啊。
“冉兔子,學長知道你心裡不情願,可是你聽着,”言曜低下頭,額頭抵着冉雪的額頭,冉雪感到那人的呼吸吹到了自己的臉上,溫溫熱熱的,讓她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慄,然後,他聽見言曜的聲音,很低,很暖,很柔,“只是因爲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冉雪擡了下眼,便立刻發現自己被一雙深墨色的瞳孔所吞納,那雙眼不似顧泠瀾那樣柔光四溢、清澈安然,而像是深淵一般,將人整個地包容在裡面,自溺着,脫身不能。她害怕,與這樣一雙眼睛對視。
那三個“喜歡你”,將她心中的防線一道道剝落,言曜溫柔起來的殺傷力驚人,放暖了的聲音,宛若實質性一般,撩撥着她的每一個細胞。從骨髓深處,都在叫囂着妥協。
“學長……”冉雪終於喚醒自己的最後一點理智,將言曜推開,努力將自己的目光移開,聽着自己砰砰的心跳,有些掙扎,“我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好,我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普通人就能把他和顧少爺折騰得魂不守舍?言曜正想再上前調戲兩句,卻被冉雪察覺。這隻兔子算是悟了,這時候再留下來,非得被言曜弄到心率過速而亡,忙甩下一句:“我先洗澡。”逃跑一般。
“嗯,這麼着急?”言曜靠着椅子,懶洋洋地笑道,聲音拔高了,帶出一絲意猶未盡的挑逗……曲解!這是活生生地曲解啊!
冉雪沒敢再搭言曜的話,這丫頭慌的,耳根都紅了。
言曜看着冉雪逃進臥室,才淡了笑容,轉過身,果然顧泠瀾開了門,靠在門口。這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着言曜,長髮順着肩膀散下,反倒看不清神色。
“我不想說對不起,泠瀾。”言曜聳了聳肩,拉了椅子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搖晃,“這事兒沒商量。泠瀾,勸你的,既然下定決心了,就別手軟。否則到時候,哭了我不心疼。”
顧泠瀾揚了眉,沒笑,道:“阿曜,你也別逼太緊。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敢,就因爲怕擔不住。”他說到這裡也就停了口,都是一個圈的,話到這裡也夠明白了,然後他便回了房,關門前落了一句……
“相公,既然你已經有新歡,今天的碗就你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