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不用悲傷,”路世恆說道,“就在我進你房間找你之前。我知道了,你其實並不缺少父愛。”
“呵呵,”梅詩雪皮笑肉不笑,“也只有你這麼認爲吧。也對,你應該感謝我爸爸。要不是他,當初我怎麼會賣給你,我……”
“不是這樣的,”路世恆說道,“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發現,其實你爺爺早就在你眼中,頂替了父親的位子了……”
“你別胡說!”梅詩雪惱羞地打斷了路世恆的話,“爺爺就是爺爺,怎麼能頂替父親的位子呢?”
“你的爺爺真的對你很好,”路世恆說道,“我也從你姐姐的嘴裡聽說過一些事情。你的父親梅澤龍從小就不管你。你在這整個家庭裡最愛的人就是你爺爺。你從初中時就開始念寄宿學校,每次給家裡打電話都好好的,有說有笑的,只有你爺爺,你不經常給她打電話。不是不想他,而是不敢打。因爲你最心心念唸的就是爺爺,你一聽到你爺爺的聲音,就會哭……”
“別說了……”梅詩雪捂住耳朵,“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是喜歡我爺爺怎樣嘛……”
“那你幹嘛今天來這裡犯中二病?”路世恆問道。
“我只是很生氣而已啊,”梅詩雪說着,又羞又惱地一把抱住路世恆,“他那個傢伙以前就讓我爺爺操心,現在人到中年了,又這麼走了,讓我的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果不其然,梅詩雪真的是一提爺爺就哭,淚如泉涌。
“路世恆,我可以跟你說實話嗎?”梅詩雪哽咽道。
“你是想說,你爺爺是你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嗎?”路世恆輕輕地擁着她,問道。
“對,”梅詩雪毫不避諱地說道,“如果我爺爺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話,不管他跟我差了多少歲,我都會去追她的,以結婚爲目的。”
梅詩雪對爺爺,何止是超出了祖孫情、父子情,連男女之情都已經超脫出來了。
“所以……”梅詩雪擡起頭來,說道,“如果我爺爺不認同你,我一輩子都不跟你結婚。”
“原來是這樣。”路世恆說道。不知爲何,他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想了想,路世恆還是決定先解決好梅詩雪現在所犯的問題,他站起來,向前面走了兩步。
“路路……”梅詩雪追了過去,“你想幹嘛……”
“梅澤龍!”路世恆向着大海喊道,“你聽得到的對吧!你聽得到我跟梅詩雪的談話吧!”
“路路……”梅詩雪不解地看着。路世恆剛纔不讓她認清現實嗎?怎麼這會兒卻……
說來也奇怪,路世恆這麼一喊,浪花拍打沙灘的聲音突然便變得大了起來。梅詩雪不知道這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聲音就變大了。不過……她覺得,更多的應該是心理作用吧……
“雪雪,對着大海,說出你最後想對你爸爸說的話吧,”路世恆說道,“有什麼話,就趁着現在說出來吧。”
“你剛纔明明說這個……是不存在的……”梅詩雪喃喃道,“怎麼現在又讓我……”
“‘不可視境界線’的確是不存在的,”路世恆說道,“但是靈魂是存在的,你爸爸梅澤龍的靈魂剛纔聽到了你的聲音,所以便漂洋過海,過來看你了。有什麼話,你就趁着現在說出來吧。”
他也知道他在說謊,梅澤龍的靈魂不可能在這裡的……但是,他想要幫梅詩雪一次,幫梅詩雪走出這個心結。
“看到了嗎?”路世恆對梅詩雪指向前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雪雪,你看到了你爸爸嗎?”
“沒有……”梅詩雪搖了搖頭,“我看不到……我什麼都看不到啊,一片漆黑一片……”
“再看,”路世恆說道,“用力看,用力去看。”
梅詩雪眯起眼睛來,搖了搖頭,“路路,我還是看……啊……那個是……什麼東西?”
遠處的海岸上,有一簇簇幽綠的燈光忽隱忽現地亮了起來。
“路路,那個什麼?”梅詩雪問道,“那個是什麼啊?”
“是梅澤龍先生。”路世恆只是說是‘梅澤龍先生’,而不說是‘梅澤龍叔叔’,或是像稱呼田小景一樣,親切地稱呼梅澤龍爲‘爸爸’。因爲,在路世恆的心目中,梅澤龍的確什麼都不是,他認爲,梅澤龍還不值得他表示出尊敬來。
幽綠的燈光離他們越來越近,微綠的光亮也越來越多,給漆黑的大海跟烏雲遮住的夜空增加了一抹色彩跟亮光。
“啊……”梅詩雪驚喜地露出了笑容,“我看到了……是螢火蟲,是螢火蟲啊……”
她第一次見到海上也會有螢火蟲。
“海上應該是不會有螢火蟲的,”路世恆的一隻手攬上梅詩雪的肩膀,“所以說,這些螢火蟲是……”
“是我爸爸的靈魂!”梅詩雪急切地搶着說道。
她也聽說過,人死後,有人的靈魂會附在螢火蟲身上,所以……這些螢火蟲,是爸爸的靈魂聚集而來的。
“你有什麼話,就趁着現在說出來吧,”路世恆說道,“別等着螢火蟲離開後,纔想說。快趁着現在,對梅澤龍先生說出來吧。”
梅詩雪癡癡地看着螢火蟲,看了好久,她大喊道:“爸爸!你這個混蛋——”
她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你混蛋——你混蛋——下輩子別來找爺爺!也別來找我媽媽!別來找我跟弟弟了!”
她喊得很用力,以至於喊完後,她嗓子很痛。喊完後,梅詩雪把頭無力地靠在路世恆的肩膀上,聲音低啞,“還是哭不出來。”
“哭不出來就回去吧,”路世恆說道,“你媽媽跟爺爺奶奶還在擔心你呢。回去吃點飯,好好休息。”
梅詩雪點了點頭。
……
坐在路世恆的車上,梅詩雪的頭向後倚着,靠在椅背上,她問道:“路路,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做女兒的很沒良心?”
“爲什麼
突然這麼問?”路世恆說道。
“我剛纔在罵我爸爸啊,”梅詩雪說道,“你不覺得我這樣很沒良心嗎?”
哪有女兒像她這樣的?誰家的女兒,在爸爸過世了後,不是哭得驚天動地,天崩地裂的。而她……卻這樣……她不但哭不出來,還對着爸爸的靈魂大罵。她是不是太不孝了?這樣……會不會死後要下地獄啊?
“雪雪,如果有機會,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講講我那個在血緣上是我‘父親’的人,跟對我有救命之恩的養父,”路世恆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只是想說,我是理解你的。”
“嗯……”梅詩雪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漸漸地睡了過去……
***
第二天,梅詩雪下樓去買乾果時,看到她們家這棟樓底下的地下停車場竟然停了一輛法拉利。是路世恆買的?不大可能吧……不像……梅詩雪的自我感覺而已……感覺……不像是路世恆買的。
不過這個車真的很好看。梅詩雪想起自己正好還沒好好整理頭髮,便彎下腰,藉着這輛車的車窗當鏡子,來整理頭髮。
這一照不要緊,梅詩雪湊近了一看,竟然看到車子的後座裡面有兩個白花花的rou體糾纏在一起。一個肥胖的身子壓在上面,正在做着‘活塞’運動。
天啊……車震啊……
應該是剛開始吧……梅詩雪想起來,她剛纔過來照車窗的時候,車子沒有震動的……應該是剛開始吧……剛纔,可能在做前戲。,對……做前戲!
梅詩雪自己雖然體會過男女之情了,但她卻是第一次見到別人的這種事情。有些好奇,便忍不住又看了下去……天啊,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女流氓了……
這一看,梅詩雪竟然看到了被壓在下面,閉着眼,嘴張着好像是在shenyin的那個女人,好像是喬文呢!
對!不會有錯的!那個頭髮那麼長,還是一縷一縷的,是接上去的假頭髮,所以看着不對勁,那絕對是喬文的頭髮!這個人是喬文!
梅詩雪恍然大悟,難怪喬文又去Y市最貴的理髮店接頭髮,又去買這麼貴的手錶,原來是傍上了大款啊!
不過……還是先走了吧。梅詩雪覺得這個大胖子一坨肥肉,太噁心了,這種噁心人的jinduan片,倒貼給她錢請她看,她也不想看了。
梅詩雪走出去後,決定試一試喬文,便給喬文打了個電話。手機‘嘟嘟’地響了好一會兒,喬文才接電話。
“喂!寶貝兒?”喬文的聲音一聽就氣喘吁吁的,“有事兒?”
“哦,沒事兒,就是想你了,”梅詩雪說道,“你昨天給我留的你的手機號,我就想給你打個電話而已。”
“哦,這樣啊?”喬文說道,“還有別的事兒嗎?我這兒有點兒忙,我等會兒給你回電話,行嗎?”
“你在幹嗎啊?”梅詩雪明知故問。她要看看,喬文會怎麼回答她。在她家樓下幹這種事情,哼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