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華一回到天龍家族,就陷入了沉思之中,文龍家族又出了如此厲害的一個王文安,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他現在終於明白兄弟少傑是怎樣死的了,也明白爲什麼說這麼多兄弟中,竟沒有一個是王文安的對手。雖說他現在並不懼怕王文安,但如果那個可怕的王文空再回來,他們兩兄弟,到時就由不得他不怕了。想到這裡,杜少華不禁打了個冷顫,幹掉王文空,絕對不能讓他活着回來,杜少華腦中閃出的這個念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其實杜少華心裡最懼怕的還是王文空,他深知王文空是個什麼樣的人,足智多謀,心狠手辣,至於王文安,他認爲只是有勇無謀,不必太擔心,故他認爲只要先解決了王文空,王文安不值一提。所以,他下定了決心,先解決王文空。杜少華將這個想法和決定告訴了他爹和二叔,得到了他們的一致贊同。其實在三大家族心裡,他們最懼怕的也都是王文空有朝一日回來的那天,他們都更清楚王文空是個什麼樣的人,王文空在他們心裡就像一顆隱患的炸彈,威力無比,除掉王文空也就等於解決了他們的一塊心病。
既然他們都一致贊同,接着他們就商量方案,趁王文空還不知道,王文安幾個還未察覺,偷偷前往落山,先解決王文空。要殺王文空必須要杜少華親往,杜少華和王文空不相上下,單他一個人還不行,爲了不讓王文安幾個有所察覺,玉龍家族錢賦財提出讓自己的親侄兒錢心守前去幫忙,另外爲確保萬一,最後又派了一個功夫相當了得,名叫樑斌的前去助一臂之力。爲麻痹王文安幾個,三大家族又虛張聲勢,造出要和他們兄弟大幹的聲勢。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也是杜少華太小瞧了王文安,他們的計謀絲毫沒有瞞過運籌帷幄的王文安。
與此同時,王文安幾兄弟也聚在一起正在商談杜少華,王文安記得大哥曾對他說過:“天龍家族有個杜少華,這個人無論功夫與計謀都與我不相上下,不過只要有我在,大可不用怕他,就怕哪一天他回來時我不在,那時就千萬要提防他了。”就在這時,馬玉衝來告知三大家族大張旗鼓要和他們大幹的聲勢,老三王文中問道王文安:“他們又想拼殺嗎?”王文安道:“他們這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們真正要對付的人是大哥。”王文中幾個方恍然大悟。這也是王文安最擔心的,他不禁在心裡道:“大哥果然沒說錯,這個杜少華真不簡單。”
這時,江算也打探到了杜少華要前往落山殺王文空,連忙來告知了他們。王文安道:“單杜少華一個人還殺不了大哥,一定還有人幫忙。”江算道:“還有玉龍家族錢心守。”果又不出王文安所料,至於樑斌,江算沒有打探到。王文安道:“我要去一趟落山了,將大哥救回來。”江算又
告訴了杜少華一行出發的時間,後天清晨,警察局將押送一批勞犯前往落山,杜少華和錢心守就混在其中。王文安遂決定跟在其後。
一切商量好後,已是深夜,王文安又回到了紅梅屋裡,此時紅梅已睡,而程彩霞卻獨自還在燈下等他。王文安很感動,看着夜燈下程彩霞那單薄的身影,他當時心就疼了,他連忙走了上去,輕輕將她摟在了懷裡,抱着卻是緊緊的。王文安告訴她,後天他將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晚上,王文安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後天他就要前往落山了,這一次的對手是與大哥不相上下的杜少華,落山全是警察局的人,而警察局如今與三大家族又是一氣的,這一去還不知兇險如何,幾時能回來?想到這裡,王文安突然想到自己離開了,怎麼也得給程彩霞留點錢在身邊,以防萬一。於是,他決定趁明天還有一天時間,出去給她掙點錢。
次日一大早,王文安就起牀出去了,他徑直找到了黑式拳場所,要在裡面打幾場。“黑式拳”是一種帶賭博性質的比賽,就是兩個人在臺上打擂,讓下面的觀衆買誰贏,買得越多,這一方贏了就賺得越多。王文安想多掙點錢,只有找這樣的場地,他想挑戰這裡的強人,在這裡贏幾場。打擂也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容易,並伴有危險,這畢竟是生死較量,上臺之前還得籤一份“生死契”,死活一概不負責任。
雖說王文安有一身功夫,但在這裡撐場子的強人也都不是等閒之輩,如果是一般普通人,只受他們一拳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身體差一點的,幸許就會當場喪命,可想而知,他們都是久經磨練出來的。王文安畢竟是王文安,除了實力以外,他更注重以智取勝,他一連上臺挑戰了三個強人,贏了三場,但最後一場挑戰實力最強的一個強人時,他還是被其打到了一腳,打成了內傷,不過他身體好,能撐住。王文安拿着厚厚的一沓錢,想着夠了,離開了。
來到大街上,已近正午,王文安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餓了,這纔想起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連續三場下來也消耗了他不少體力,這時該吃點東西補充一下了。他走到一旁小攤上,正準備買點吃的,這時,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過來,也買吃的,只見一旁有幾個婦人在她身後指指點點,悄悄說什麼,年輕姑娘察覺到了,立即將臉埋了下去,買完東西逃也似地離開了。年輕姑娘走後,那幾個婦人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王文安本無心理會她們這些閒事,可聽她們說的卻是他大哥和他文龍家族。
只聽一個婦人指着剛纔跑去的那個姑娘道:“她就是被文龍家族那個大少爺強姦的。”另一婦人道:“那個大少爺就是爲這纔去坐牢的。”第一個婦人又道:“聽說她現在過得
很慘。”又一婦人道:“當然了,她被強姦整個上海都知道了,誰還肯要她,文龍家族現在又變成這樣,誰還管她……”王文安頓時明白了,他曾聽三哥和文龍說過,大哥在新婚之夜的晚上強姦了一個姑娘,大哥也正是爲此纔去坐牢贖罪的,這時聽她們所說,應該就是剛纔那個姑娘了。聽這幾個婦人說她過得很慘,王文安突然想去看看,於是,他順着那個姑娘剛纔跑去的方向追了去。
王文安快速趕了幾步,總算追到了她的身影,只見她徑直跑進了一個屋,像是她的家,王文安跟了過去,在她家門前停了下來。這是一間普通的民房,和四周的房子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看上去更破舊一些,王文安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見她在拭淚,很明顯,她剛纔是一路哭着跑回的。也難怪,身心所受的傷且不說,女人的名聲是最重要的,誰想一出門就被人在後指指點點,何況她還是一個未嫁的姑娘。想到此,王文安頓覺難過和愧疚,是他文龍家族對不起她。
王文安再看她家裡,就幾件日用的東西擺放着,而且很陳舊,整個屋子看遍也看不到一件值錢的東西,竈臺上空空的,好像一連幾天沒燒過火,缺米少鹽。看到這裡,想起剛纔那幾個婦人所說的話,王文安頓時心酸了。他將剛纔打擂所賺的錢全部拿了出來,這本是他要留給彩霞的,可看到她家裡這般景況,又想起他文龍家族實在虧欠她,他將這些錢全部遞給了她。胡晶望着王文安愣住了,她並不認識王文安,面對王文安的這個舉動,她頓感意外和慌亂,竟一時手足無措。
這時,王文安已放下錢轉身朝外走去,就在王文安要出門那一刻,胡晶終於鼓起勇氣道:“你爲什麼要幫助我?”王文安停住道:“是我文龍家族虧欠你。”胡晶頓時明白了,雖然她並不認識王文安,但她聽說文龍家族有六兄弟,想必王文安就是其中一個。王文安接着回過頭來,含淚對她道:“不管我文龍家族到什麼地步,有多麼艱難,我們都絕不會忘記你。”這一番話令胡晶格外感動,淚水又順着她白皙的臉龐流了下來。
王文安朝外走了去,就在出門那一刻,他又停住了,二哥王文風扛着一袋米已到了門口,正與他四目相對,他也是來幫助她的。二哥是個言語不多的人,他徑直走了進去,將米安放在了廚房,又拿出一沓錢放在了竈臺上,一聲不吭地出來了。兩兄弟正準備一起離去,老四王文鬆也來了,他一手提着雞蛋和鮮肉,一手提着一籃水果,今天三兄弟碰到了一起。王文鬆進去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後,也留下一沓錢出來了,三兄弟這才一起離去。回去的路上,三兄弟都沒有吭聲,他們都在心裡覺得對不起她,是他文龍家族虧欠她,所以如今他們兄弟都來幫助她,希望能彌補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