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穆影笙出事之後,厲衍用盡全力去查穆影笙的死因。
他自然也是查到一些東西的,比如姜懷生,比如化工廠的bào zhà,再比如他知道是柴柒動的手。也查到了柴柒後面的江興懷。
但是他查到的資料,好像當時並沒有高顥天這個人。
十幾年後,江興懷的妻子已經不在了。只留下兩個孩子。而江興懷的妻子的死因是意外。
也就是說高羽,高顥天這,包括現在已經不在了的高翔,他們既然沒有出現在江興懷的關係網上,會不會可能,他們那個時候已經不在了?
可是結合這輩子,穆影笙查到的資料來看,如果現在的高羽是原來姜明生的妻子。那麼十幾年後,她的死因,會不會是因爲江興懷下的黑手?
完全有這個可能。
厲衍眯了眯眼睛,這個高顥天,在這些事件裡,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十幾年後,他又是因爲什麼原因被江興懷滅口?是因爲知道江興懷的秘密被滅口,還是因爲高顥天跟他分贓不均了才被害了呢?
厲衍閉了閉眼睛,開始回憶起他出事之前,看到的那份資料。
事實上,那份資料很厚,他還有最後兩頁沒看完。那兩頁,會不會有其中的關鍵點?
他看着高顥天,總覺得資料後面的那兩頁,會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會是什麼呢?
……
高顥天這會沒去管厲衍,他站在穆影笙面前。薄薄的鏡片下的眼十分犀利的看着穆影笙。
“就不知道,美女長官想讓我怎麼配合了?”
穆影笙蹙眉,盯着高顥天的臉,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不適感。
“有人指證你,非法拐帶人口,以及從事非法研究——”
“美女長官。”高顥天打斷了穆影笙的話:“誰指證?”
“保密。”
高顥天笑了笑:“恩,所以你們是憑着完全沒有證據的指證,就上門來搜查我的房子。並且定我的罪,是嗎?”
穆影笙微微蹙眉,對於高顥天的話絲毫不爲所動。
“公事公辦,並不是針對你一個人。此案關係重大,我們必須要調查清楚。”
“行。”高顥天點了點頭:“隨便吧,你們想調查,就調查好了。我一定全力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何?”
穆影笙並不喜歡高顥天的態度,不過,還是將身體往邊上站了一步,比了一個手勢:“請吧。”
高顥天看着周圍的人來來去去,淡定的搜查着他的別墅,而他則坐回了沙發上,相當配合穆影笙的回答她扔出來的問題。
“姓名?”
“高顥天。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
“有人指控你,在你們酒吧後門。在一九九 x 年五個月失蹤了五個人,這件事你知道嗎?”
“什麼?幾年幾月?”
“一九九 x 年五月。”
“長官你是在開玩笑嗎?”高顥天挑高了眉尾,鏡片後的眼神滿嘲諷:“寧市每年都有人失蹤吧?你讓我記得幾年前失蹤了幾個人。你也太看得起我的記性了。”
“我不是看得起你的記性。而是有人指證,這些人的失蹤,都跟你有關。”
穆影笙看了眼資料:“不光是五月,還有同年七月,在你們酒吧後面失蹤了兩個人。同年九月,在酒吧後面失蹤了三個人。同年十一月——”
“長官,你說這些人的失蹤跟我有關?”高顥天一臉震驚:“你不會是想說,這些人的失蹤是我做的吧?”
“我說過了。”穆影笙聲音極淡:“我們接到有人指認你。”
“誰?”
“你不要管是誰。我們只是收到調查,然後過來查證結果而已。”
結果?高顥天點了點頭:“你覺得,我一個開酒吧的,有這樣的能耐?還有,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自然是有的。”穆影笙看着高顥天:“至於是什麼好處,就要問你自己了。”
“長官,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無緣無故的指控,我其實也可以去投訴你的?”
“隨便。你當然可以去投訴。”穆影笙沒有心情跟他兜圈子:“投訴之前,我建議你老實交代。畢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應該知道,就算是你不交代,我們也一定會查清楚的。”
高顥天看着穆影笙,收斂了眼中的玩味:“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查吧。”
對方的態度太過坦蕩,穆影笙一時吃不準。不過,她可不相信,對於江興懷做的那些事情,高顥天會一點也不知情。
…………
果然,隨後不管他們怎麼問,高顥天都不承認江興懷給出來的任何指控。
“江興懷害死了我的爸爸,他以爲我不知道,可事實上是,我姥爺去世的時候,就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們覺得,對一個害死了我親生父親的人。我會跟他同流合污?”
“我知道,江興懷一定會說,我是他做壞事的知情者。可是我只知道他每個月會去塔克裡沙漠,去那邊種樹,我並不知道更多。”
“當然,我也懷疑過他去那是別有目的。可是我沒有證據,加上他一向警覺性很高。我根本沒有機會查到他更多的事。”
“至於你們說的事,他既然害死了我爸爸,就完全有可能把他做的事栽到我頭上。”
“難道不是嗎?”
高顥天邏輯清楚,條理分明。穆影笙聽着他的話,突然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點。
“你說,他害死了你的爸爸?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那個時候,應該還很小吧?”
“是啊。我確實很小,我對我的父親也沒什麼記憶了。可是,我偷聽到了他跟高羽的談話。”
高顥天的神情平靜,說起往事,沒有一點傷心難過的跡象。
穆影笙的眉心擰得越發的緊了:“這麼巧?”
“對啊,就是這麼巧。怎麼?長官不信?”
高顥天雙手一抱在胸前,那是一個防衛的動作。穆影笙沒有在他眼中看出謊言,卻看到了防備?
她確實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
“阿笙。”一旁的厲衍,突然就開口叫住了穆影笙。他衝着她擡了擡下頜,穆影笙看了他一眼,跟在他身後出了高顥天的別墅大門。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