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炎姿和她的阿父小絨球有本質上的區別,小絨球遇到莫憶兒之前非常冷情,更沒有人類的情感,喜怒哀樂中除了怒以外,均是不明顯。就連對待撫養他長大的爺爺都很淡泊,別說是它沒有絲毫印象的父母了。
小炎姿則是天生情緒豐富,且最愛自己的阿母。她有着待開發兇獸一樣的體魄,情商和智商都不只一般人可比。僅僅三歲,就可以獨身一身騎着彩蛋兒遠行。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她偶爾也玩玩失蹤,但沒有要緊的事兒,她不會走得太遠,最終都是讓小黑給找了回來。這次不同,她金獅血統敏感的直覺讓她害怕失去母親,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自己的母親。
日夜兼程,彩蛋兒也是個雛鳥,第一次遠行,在飛了一天一夜之後,它累得飛不動了。降落之後,它和小炎姿在一棵樹上休息,小炎姿偶爾會在它的背上睡覺,所以不會覺得太疲累。但她十分着急,見彩蛋兒休息了幾個小時,還沒有恢復,便不畏寒冷,扯掉自己的獸皮衣服,渾身一陣顫動,頓時金光一片。
這是她第一次變換爲金獅形態,原本,她只是想伸展自己的一雙翅膀,卻沒想到……小炎姿的金獅身與小絨球不同,也就是公獅與小母獅的不同。此刻的小炎姿如同一隻金色的貓咪,且面部比貓咪更加威武霸氣許多。渾身金色的絨毛,又是普通獅子形態所無法比擬的。小炎姿爲了這種陌生的身形慌了幾分鐘,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這個身體。她化爲金獅形態之後,比原本三歲的小孩子身體大了許多,畢竟在貓科動物中,三歲已經能長成和成年母獅差不多大小,只是增添了幾分稚氣。
彩蛋兒倒是沒有被忽然變形的小主人嚇到,它是憑藉氣味和感覺認主人的,無論主人變成什麼樣子,氣味都不會改變。隨後,小炎姿伸展開她靚麗的金色翅膀,直接把彩蛋兒放上自己的背,繼續進發了。
一路上,他們輪換着飛行,日夜不停,隨時保持着最快的速度,終於在任何人都無法相信的時間內趕到了莫憶兒身邊。
此刻莫憶兒正昏睡在山洞中,她的身上多處都被包紮着,渾身都是草藥的味道。因爲現在這裡沒有人識得草藥,所以小絨球只能把所有草藥都用了個遍,希望可以有用。
時間迴轉到那日莫憶兒與巨型棕狼惡戰,她在最後時刻失去了意識,就那樣往樹下跌落。棕狼已經長大了嘴巴等待着自己的目標落入口中,就在距離棕狼嘴巴不到一米距離的時候,小絨球終於趕了來,他把莫憶兒從狼口奪回。爲了能把莫憶兒扯住拉回,他恢復了人形,雙手抱住莫憶兒想要飛到空中的時候,腿被棕狼撲咬住,生生扯掉一大塊肉。
他體內能量很缺乏,所以並沒有啓動防禦系統,一塊肉被咬掉,瞬間鮮血橫流。但他不在乎,拼命的往上飛,帶着莫憶兒逃離了狼口,到了安全的距離。
在空中,才運用自己體內爲數不多的能量開始止血。他們飛得高高的,任憑棕狼怎樣的怒吼,飛撲都是無法碰到。小絨球察覺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抱着莫憶兒趕回了落腳的山洞。莫憶兒渾身是傷,他要親自照料,敷藥,包紮,這才一直保持着人形。但這樣更耗費能量,自己身上的傷口根本不顧處理。其他族人有些發慌,生怕莫憶兒會遭遇什麼不測,他們沒有辦法和絲末拉交代。
莫憶兒一直昏迷着,一直到這日——小炎姿憑藉着感知尋來。
若是以往,小絨球總能早早的感知女兒的到來,可他現在也十分虛弱,一直到女兒出現在山洞前,族人驚叫着大喊,他才察覺。踉蹌的走到門口,看到戒備的族人忙揮手:“沒關係,這是我的女兒!”
衆人這才放鬆下來,此刻彩蛋兒剛剛降落,那邊彩翎兒飛撲過來,母子(或是父女,因是雌雄同體而無法確定!)相見興奮得大叫,很是熱鬧。小炎姿依舊是獸身,她飛速朝着小絨球跑過去,眼中留下晶瑩的淚水。她撲進小絨球的懷中,哭着問:“阿母呢?她在哪兒?”
小絨球摸了摸小炎姿的頭,帶着她進去見莫憶兒。
莫憶兒還在昏迷,渾身上下都是草藥和血腥味,小炎姿哭得更兇了,伸出舌頭去舔莫憶兒的臉。小絨球嘆息着,問:“你怎麼會自己來?你楚炑阿父知道嗎?”小絨球不奇怪自己女兒的獅身,他的女兒,會變成這樣也是正常。這說明她擁有他們金獅一族的能力,是一件好事兒!
小炎姿搖頭,哽咽了一陣,變回三歲小娃的模樣。小絨球忙給她穿衣,雖然知道她不會因此凍到生病,還是不忍女兒在大冷天赤身露體。
身旁的衆人是震驚到不能再震驚,之前就看到小絨球從獅身到人身,這會兒又來個小的,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但他們並沒有因爲小絨球和小炎姿是異類就瞧不起他們,相反,他們對他們很尊敬和畏懼。
待小炎姿休息了一會兒,小絨球忍不住訓斥:“你就這樣跑來,你楚炑阿父他們一定着急壞了。”
小炎姿委屈的撇嘴巴,手拉住莫憶兒不肯鬆開。“我夢到阿母被野獸吃掉,我想要找阿母。”三歲的她有敏銳的感知,但並不知道如何表達,只能說出自己做了個夢,然後相見阿母。“阿母爲什麼還在睡?她不想見我嗎?”
“你阿母的確被野獸所傷,但是沒有被野獸吃掉,你放心吧!”小絨球只是解釋,並沒有多說,畢竟他都不知道莫憶兒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他心裡也驚慌一陣子。現在已經沉澱下來了,因爲他已經想好了,如果莫憶兒就這樣死去,他也不會獨活。不管是生是死都是要在一起,他還何必驚慌呢?只是女兒,要拜託給其他三位阿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