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別在那個坑裡刨!”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時候,突然從離我不遠的一座土坑裡鑽出一個小腦袋兒,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十三四的孩子。
“哦?爲什麼呢?”我一聽這小孩兒的話,就知道其中必有原因,很可能和李峰有關。
“那個坑邪門兒的很,進去的人要撞邪的。”孩子面露懼色地說道,同時還打了個冷戰,看起來說的不像假的。
“撞邪?你怎麼知道會撞邪?”我故意不以爲然地問。
“真的,我親眼看見的,前幾天有個小孩兒在裡邊就撞到了,後來瘋了似的從裡邊兒爬了出來,被幾個人擡着送醫院了。”那個孩子見我不信,大聲地朝我喊道。
我和玲瓏姐聽了他的話,馬上就知道了他說的肯定是李峰,於是我趕忙從土坑裡跳了上來,和玲瓏姐跑到他的面前問道:“有幾天了,當時都發生了些什麼?”
孩子見我倆情緒這麼激動,被嚇了一跳,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玲瓏姐伸手從挎包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他:“你把那天見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這一百塊就是你的了。”
這孩子一看就和李峰一樣也是來刨野坑的,平時也少不了到古玩市場上混,對於錢來說肯定也充滿着渴望,所以他一把將錢搶了過去,原原本本地把那天他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在十天前,他也是在這刨野坑裡晚走的人之一,晚上八點左右天都黑了,他還在挑燈夜戰,不過卻突然聽到有人慘叫了兩聲,他就從坑裡擡起頭來看了看,只見離自己十幾米遠的一座坑裡爬上來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兒,手裡正拿着一個小瓷片,一邊大聲叫喊這一邊用瓷片在自己身上亂割……
這個孩子害怕,沒敢上前去阻止,腦袋一縮開始偷看。
後來旁邊坑裡跳上來四個大人,把那個小孩兒給按住了,但是他的身上已經被割了許多傷口,這四個大人就商量着送那小孩兒去醫院了。
聽了這個孩子的描述,我和玲瓏姐總算是明白了當時這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李峰,再加上送他去醫院的另外四個人,加在一起一共五人,正好和防空洞裡的那些衣服人數相符,看來這些人都已經遭遇不測了。
“對了,那個瓷片呢?就是那小孩兒割破自己的瓷片,這些大人們要阻止他的話,應該已經把那個瓷片給搶下來了吧!”李峰當時手裡拿的肯定就是從土裡扣下來的那片,這也就可以解釋通爲什麼他會自己割自己了。
“那片瓷片……哦,他們走了之後,好像被武爺的孫子撿走了……沒錯,就是他。”那孩子回憶了一下說道。
“武爺是誰?”我一聽有了眉目,趕忙問道。
“武爺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可是徽寶齋的東家!徽寶齋可是咱們這裡最大的店鋪了。”孩子挑着大拇指說道。
我聽了他的話,一把拉住玲瓏姐往工地外
跑去,既然知道了瓷片的下落,就必須趕快把它給找出來,這麼邪門兒的東西被一個孩子撿到了,還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事兒來,萬一他要是像李峰幾人一樣也慘死的話,那可真就麻煩了。
玲瓏姐雖然不明白我爲什麼一再追問瓷片的下落,而不去問李峰去了哪裡,但是她也知道這麼做肯定有我的用意,於是也沒多問,開起車來帶着我直奔古玩市場的徽寶齋。
長話短說,等我們到了徽寶齋的時候,卻發現大門緊閉,相對於其他店鋪都在紅紅火火地做着生意的景象來顯得格格不入。
於是我上前使勁兒地砸了砸門,半天后聽到裡邊有人喊道:“今天不開張,有事兒回頭兒再說吧。”
可以聽得出來,裡邊的人十分的不耐煩,看起來徽寶齋遇到了麻煩了。
“你好,我是來找武爺的,關於他孫子的事兒。”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孫子現在肯定出了事兒,否則絕對不會大白天的就關了門,要是不提他孫子的話,恐怕今天我和玲瓏姐還真就見不到武爺了。
果然,我話音一落,兩扇精緻的木門就從裡邊被人給拉開了,接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我們兩眼,然後滿臉疑問地說道:“你們兩位是?”
“不好意思時間緊迫,相信武爺現在肯定已經心急如焚了,如果你不想耽誤什麼事情的話,就馬上帶我們去見他。”我一點兒都沒客氣,這個時候客氣也沒用,只有直接把話挑明才能不受阻礙。
那中年人聽了我的話一愣,不過略微一思考就閃開了道路,擡手說道:“兩位裡邊兒請!武爺就在後堂!”
“恩!”我點了點頭,和玲瓏姐走進了徽寶齋,其實我還以爲武爺在家裡呢,沒想到這個店鋪居然還有後堂,而且最巧的是武爺還在這裡。
中年人關好店門之後帶着我和玲瓏姐朝後堂走去,我略微打量了一下店內,好傢伙,各種各樣的古玩玉器擺放在四周的博古架中,當中是一座整根樹根雕琢而成的巨型茶几,上邊雕得是整座山水,極其美妙,四周則是四個小號的木椅子,包漿圓潤,一看就是古物。
我一邊讚歎着徽寶齋的氣勢,一邊由中年人帶到了後堂,原來後邊居然是一套兩百來平的四居室,難怪武爺今天會在這裡,看來這裡的店鋪是商住兩用的。
來到了客廳,我和玲瓏姐終於見到了武爺,此刻的他面色比玲瓏姐的三叔強不了多少,一臉的哭相,肚子一人坐在沙發上長吁短嘆。
“爸,這兩個人要見你,說是爲了凌軒的事。”那個中年人輕聲對武爺說道,原來那個小孩子名叫武凌軒。
聽了中年人的話,武爺無精打采地擡起頭看了看我和玲瓏姐,奇怪地問:“你們是誰,怎麼會知道凌軒出事兒了?”
“哦,我們不認識凌軒,但是我們的弟弟和凌軒認
識,而且他也遇到了同樣的麻煩。”我和玲瓏姐來得太唐突了,瓷片和血刀的事我又不能直說,所以只能藉口李峰和武凌軒相識來回答武爺的提問了。
“哦,原來你弟弟也瘋了?唉,真是造孽呀,好端端的爲什麼就這樣了呢!”武爺看起來已經七十多了,一提起孫子的情況頓時老淚縱橫了起來。
不過我也算聽出來了,這個武凌軒肯定和當時拿到瓷片的李峰一樣瘋了起來,但是聽武爺的口氣他好像並沒有像李峰一樣死掉,這又是爲什麼呢。
“武爺,凌軒在哪,我想看看他,說不定能幫上點兒忙。”我想了想,還是先看看武凌軒的情況再說,如果他真是被瓷片給搞瘋的話,那就必須先找到瓷片的下落才能弄清楚他們瘋掉的原因了。
武爺聽了我的話先是一喜,旋即又面色猶豫了起來,看起來他還是不相信我一個學生能幫上什麼忙,但是到了他現在這種境地,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於是站起身來帶着我和玲瓏姐向臥室走去。
一進臥室,我就看到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孩子,四肢被緊緊地勒住,身上有兩三道被劃開的口子,不過還好傷的不深,只是抹了點兒紅藥水,同時嘴裡還塞了一團白布,見到我們進來就用兩隻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唉!你們看看他的樣子,這哪兒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呀。”武爺嘆着氣說道。
我圍着武凌軒轉了兩圈,這小子不看別人,只是瞪着我,看樣子對我有很深的敵意。
“看看你身上有什麼!”我心裡想道,然後用手掐破眉心。
等我再看武凌軒的時候,這小子已經不再是他本身的那副面孔了,只見他從頭到腳的皮膚都已經血肉模糊,根本就沒有一個好地方,兩隻眼球也耷拉着,隨時都有可能要掉下來似的,整個人都好像成了一塊兒人形的肉餡兒……
看到這番情景我好懸沒吐出來,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麼,居然會是這個樣子,我慢慢走上前去,輕輕地將堵住他嘴的白布拽了出來……
“七……七……七!”武凌軒喘着粗氣開始不停地重複這個字。
“七?爲什麼他不喊疼呢?從血刀到李建,嘴裡都是一直喊疼,可是爲什麼武凌軒要喊這麼一個數字呢?”我不由奇怪地想道。
見了武凌軒這個樣子,我心中的疑問更大了,李峰最先那那個瓷片從土裡刨了出來,接着他就瘋了,那些好心送他去醫院的人連同李峰都死了,最後得到瓷片的武凌軒也瘋了,不過他卻沒有死,這個七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想了半天想不透,整件事情當中我知道的還太少,但是武凌軒卻讓我起了很大的疑心,於是我把手伸到了後腰,然後輕輕地抽出來一個布包,打開之後,裡邊放着五把血刀,就是從土屋子裡收起來的那五把……
“啊!刀!”突然,一旁的武爺大聲地喊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