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到處都是耳目一新,連乞丐也穿得乾淨了一些。
慕容悅終究是和李康德出來了,一是自己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山上,她最怕的就是孤單啊,二則聽着李康德的威逼利誘,她也想看看,他究竟是要用他來做什麼。
隨着人流走去,慕容悅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她在南國的日子都是養傷,輕易不得出門,蘇年錦怕她傷着,伊然也怕別人來惹事。
她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脣際忽然拂過一個笑容……
李康德看的有些失神,身邊的吵鬧聲立即將他驚醒,他問道:“你笑什麼?”
難道是將他的計謀給看透了?應當不可能啊……
“你看,這裡是什麼地方?”慕容悅遙遙一指,問道。
李康德本就比慕容悅高了半個頭,看得更加透徹一些,這人來人往的,他也沒怎麼注意,竟然將人領到了廟會……
慕容悅那遙遙一指就是廟會最著名的姻緣樹,掛滿了桃木牌子,可見這裡十分興旺。
李康德表情訕訕的,剛想說什麼,慕容悅已經說出口,“我們走吧,去看看。”
她率先走過去,李康德自然只能跟着,畢竟人是他千方百計領出來的,這時候又限制人的自由,自然是不好交代。
慕容悅腳步輕快越過重重人影走到了前面,剛站住腳,身子卻是猛然朝前撞去。
前方是一個空闊的地方,空地上搭理一個臺子,顯然是準備唱戲或者表演等等用的,慕容悅這段時間身體不斷下降,十分嬌弱,前些時間又受了些傷還沒有好透徹,如今這一撞下去,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衆人見着一個漂亮姑娘突然以迅疾之速度朝着太子撞去,那縱然不是一腳,也是有棱角的,不由得譁然聲一片,屏住了呼吸。
李康德走後面一驚,可此時想要去救卻是無能爲力,只得拼了命的往前爬。
突然一個紫衣男子衝了上去,抱着慕容悅一滾落在地上,墊在她的身下。
李康德深吸了一口氣,扒拉開人羣將慕容悅扶起來,連忙探着她的脈,一個勁的問:“有沒有哪裡傷着?哪裡疼?是不是不舒服?”
他這種焦急讓慕容悅心驚,隨機念頭一閃,不過是利用罷了。
她故作大方的拍了拍,柔聲道:“我沒事,不必擔心。”說罷回頭看紫衣男子,卻是突然一怔,笑道:“多謝付公子捨身相救,容悅感激不敬。”
衆人在無大事也就吐了口氣,繼續玩樂去了。
付甘可見着自己救的人是元冗公主之後,不由的大吃一驚,臉色都有些變了,西國公主正處於戰亂之時,可是往日和親如今被廢的公主竟然在南國,還改名了相稱了,這事要是被朝中大臣知道,豈不是要引起軒然大波!
付凝可知道自己撞了人原本是想要去賠罪的,可是見着自家哥哥一張俊臉徹底變了色,也就有些謹慎,難不成遇上什麼惹不起的權貴了?
慕容悅見對方吃驚,笑了笑,轉身離去,一回頭卻見着走上前頭的付凝可,她見着慕容悅,跟見了鬼似的指着她的臉,滿臉驚駭。
“你,你,你怎麼在這裡?”結巴了好幾聲終於是說出來了。
慕容悅一笑,有些逗趣着她,“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付凝可被她問的啞口無言,想着她的身份,立即道:“可是你是……”
西國公主啊……這話付凝可沒有說出來,就被付甘可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這話要是在這裡說出來,若是被有心人聽到,慕容悅不相死都難!
對於這些,慕容悅倒是沒覺得什麼,畢竟就算他被人認出來了,只要不認,可沒人能耐她何,畢竟她現在身形消瘦,與以前大不相同。
可是她不在乎李康德在乎,只聽得溫潤如玉的聲音有禮道:“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付甘可雖然喜歡藏在青樓,飲酒作樂,可也是文武全才,家庭身在朝廷,儘管不喜政治,可也必須密切關注。
他凝着眼前這個男人,尋思着利弊,慕容悅卻噗哧一笑,“想不到昔日只會風塵作樂的付公子也會謹小慎微,到底相識一場,跟着我走吧,他只是有事求你而已。”
付凝可蹙眉,低聲說句好。
四人緩緩的朝着廟內走去,如普通遊客一般。
找了一處無人的涼亭,慕容悅喘着粗氣坐下去,明顯是累的。
付甘可嗅到了其中一絲奇怪的意味,問着慕容悅問道:“公主,你不是會武功嗎?”
慕容悅眯着眼點了點頭,“不要叫我公主,我再也不是公主,我姓容名悅,你若是瞧得起就叫一聲姑娘。”
聽着她的話,付家兄妹兩人都有一些尷尬,這身份差異擺着這裡,豈是說叫就能叫的?
慕容悅見兩人神情,也不再說什麼。
李康德看了看兩人,俊美的臉色有着一絲冷淡,卻含着一抹彆扭的笑意,“兩位,你們也看到阿悅這個樣子了,她的身體受損,此次前來是來求醫的,西國與各國不同水火,即便阿悅是被廢的公主骨子裡依舊是西國皇室的人,所以,還望兩位看在阿悅和你們的交情上不要伸張,不知道?”
李康德雖然爲官不久,可是身在官宦之家,自然是耳濡目染,爲人處世自然是其中的翹首!這點從他上任之後的手段和被評爲第一少相的名頭就能看得出來。
“你哪裡受傷了?是不是皇帝那一箭讓你雪上加霜的?”付凝可蹭的站起來,拉着慕容悅的手四處瞧了瞧,有些緊張道。
雖然她是因爲顧子美的原因才關心慕容悅的,可是也不難看出她的赤誠之心。
慕容悅輕巧的避開她的手,笑道:“無礙。”
慕容悅雖然在付凝可觸摸到她手的一刻將避開了,可是付凝可還是碰到了,她驟然擡頭,眼前的慕容悅依舊是素顏,可是卻沒了往日的英姿,若是仔細看第二眼,便會發現她瘦了……眼瞼也比以前深了,像一個
久病深閨的病人。
可是她才走了不到一個月啊……付凝可心中百轉千回,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表達出自己內心的震撼。
在付甘可的眼神下,付凝可坐了下去,跟以往一樣活潑爽朗,眼神有着一絲期盼,問道:“不知道容姑娘身邊的顧公子和伊姑娘是否也在這裡?”
慕容悅的臉色有着一絲僵硬,隨即搖了搖頭,淡淡道:“我這次孤身一人。”
青崖本就沒有答應要效忠她,只能算是她一個人。至於李康德,完全就不搭幹。
付凝可聽她這麼說,不由的看向李康德,好奇道:“這位不是容姑娘的同伴嗎?”
慕容悅瞧了他一眼,低低笑道:“算是吧。”
聲音優雅,即便她掩了自身風華,依舊是風華高貴,迷人可親。
李康德除了剛開口,便是沒有再做聲,低頭玩轉手指上的扳指,像是完全沉澱在自己的世界中。
慕容悅突然轉了話題,“希望兩位不要將我的消息傳出去,否則後果怕是讓你們的皇上有些吃不消。還有,子美和伊然是不會再回南國的,兩位不要多想了。”
付甘可和付凝可一驚,被慕容悅的如此直言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悅站了起來,笑道:“我們有事先走了。”
兩人走後,付凝可和付甘可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和懵懂,慕容悅這看似輕輕柔柔的話語,卻給了及其明顯的信號,與皇上有關。
至於另一事,他們雖然知道這輩子都是無法成功了,可是哪一個人不會有些自己的年少美夢呢。
慕容悅出去之後,便是這兒看看,哪兒看看,到處都是表演還有一些小攤。
慕容悅一一走過去,便在一個小攤面前蹲下了。
李康德跟在她身後,細細的打量着她手中的東西,是一支桃木梳,他丟出一點碎銀給攤主,笑道:“這個我們買了。”
“多謝公子。”攤主立即眉開眼笑,可看見銀子又犯了難,訕訕道:“公子,這個錢我找不開。”
一把桃木梳才值二十文錢,這碎銀起碼也值五百文錢,他這小生意,一天盈利也才這麼多,哪裡又找的開。
“不用找了。”慕容悅笑道,將桃木梳收起來,又若無其事的離開。
這點錢李康德自然是不在乎的,跟在慕容悅後面聽着背後傳來的萬千感謝,微微牽起了脣。
這有點像以前跟着瓏月的感覺了,果然,慕容悅是像她的。
就這麼閒逛了半天,廟會這個地方大多是被逛遍了,慕容悅也沒有什麼東西要買,有時候看看熱鬧一站就是一刻鐘。
李康德看來看日頭,笑道:“我們去吃飯如何?”
“好。”慕容悅乖巧應道。
廟會的旁邊人來人往,酒樓自然也多,這些都是些嬌養的公子小姐,自然是要出來歇息的。
兩人走了一會兒,便見着一家外形不錯的酒樓,兩人徑直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