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言笑晏晏的氣氛一下靜了下來,集體看着蘇年錦。
蘇年錦已經有兩年離帝都,未曾回來過,但曾經的紈絝之名可是響徹帝都。
而這位紈絝,無論是誰的生辰他都未曾送過禮,佔足了視錢財如生命之言,乃帝都一個奇葩,更是一個貴族圈子的笑柄。
三三兩兩的擡進來十幾個箱子,慕容悅想要過去翻看一遍,蘇年錦卻硬是拉着她不讓她過去。
等到箱子搬完,佔據了宴會的中央,慕容悅無奈道:“你這不是送我的?”
蘇年錦數了數,對上數了纔對着那些小廝揮了揮手,豪情萬丈道:“沒你們事了,回去跟老爹交待吧。”
說完連忙轉過來回慕容悅的話,“是送你的啊,現在可以打開了,按照順序打開。”
慕容悅還未動,伊然和顧子美就先湊了上去。
顧子美只是因爲蘇年錦這般大方,給嚇了一跳,想要一探究竟,伊然卻是真正的對這所謂的十幾大箱趕興趣。
伊然和顧子美停在半路,看着擡箱子進來的一羣人爲難的看着蘇年錦,最終一個年長一些的被衆人用眼神推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蘇年錦,恭敬道:“世子,王爺說奴才們得跟世子您一起回去,否則就不用回去了。”
話音一落,蘇年錦的面色就有些許變化,慕容悅連忙吩咐道:“來人,收拾兩個桌子出來給這幾位坐。”
一聽這話,那原本就拘謹的中年人立即擡頭,惶恐道:“奴才不敢當,長公主給我們一個地方就可以了。”
蘇年錦瞪眼,“什麼話,好歹也是堂堂陶王府裡出來的人,這般沒出息簡直丟失丟盡了臉,長公主吩咐你們就順從,推脫個什麼!”
中年人剛想說什麼,慕容悅笑道:“我在民間長大,沒有那些貴族小姐公子們那麼拘謹,你們替我搬這些生辰禮物辛苦了,就當我犒勞你們的。”
這般和顏悅色在下人眼中自然是極好的,在那些貴族小姐眼裡,就是一個和蘇年錦一般爛泥扶不上牆的。
幾位伶俐的婢女很快就收拾好了,中間還能聽到那幾位窘迫的推遲着不要。
慕容悅淡淡笑道:“現在我可否拆開這些箱子?”
蘇年錦剛點了頭,伊然和顧子美就上前開了第一個箱子。
一片金燦燦的黃金在黑夜裡格外的亮麗,散發着危險且又華貴的氣息。
正在衆人感嘆這錦世子送的東西俗不可耐,卻又令人歡喜時,一道不和諧的話語插了進來,“真是俗不可耐,這黃金誰家沒有,可見過誰用來做禮物送人的?長公主的婢女和奴才也是,都不經過主人的同意便私自打開禮物,可見是沒規矩的!”
這聲音,這音調,便是被蘇年錦一句話堵得下不了臺的宋綿梨。
清欣公主焦急
的拉住宋綿梨的手,卻是止不了她的口,一張小臉上沒了之前故作出來的端莊,而是焦急與擔憂。
顧子美面色一寒,正要開口,慕容悅已悠悠道:“原來是宋小姐啊,都道女子是最爲柔情的,宋小姐身爲五大家族的傑出代表,果然是最傑出的,規矩時刻都掛在嘴邊,不過我倒是有一事不明,可否向宋小姐請教?”
“請教倒是談不上,綿梨只是爲公主略盡綿力而已。”宋綿梨沾沾自喜,自傲的笑笑,盡力的掩蓋着自己的狂喜狀態,矜持道。
宋綿梨一副樂意接受的模樣,更讓慕容清欣暗自跺了跺了腳。
夜色如墨,點綴着點點金光,衆多嬌俏麗人,花園中的清香隨風傳來,將這份熱氣去了幾分。
慕容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衆人多了幾分探究和期待,過了許久,才聽得她說道:“我剛到帝都,以前那十幾年活的都是沒規矩的,但是卻有個疑問,宋小姐想必是知道,干預人家事是最不應該做的吧?家家有本經,宋小姐這隻手都插到皇室來了,不知道這是否符合規矩?”
一頂藐視的皇室的大帽子扣下來,比之前的諷刺可是嚴重多了。
旁邊的清欣公主忙拉過發呆的宋綿梨,硬生生的將她扯下去跪着,行禮陪笑道:“皇姐恕罪,我這表姐不會說話,還望皇姐看在清欣的面子上不要見怪。”
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這般的通靈剔透,慕容悅讚賞的看了一眼,也不欲即將入宮的第一天便與所有人的關係都弄得僵硬。
手剛動,顧子美在對面卻給她使了個眼色。
“恕罪?不知道宋小姐何罪只有需要八公主替她請罪?”蘇年錦突然冷冷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宋小姐這般的玲瓏心思,實在是應該上告陛下給予褒獎,何罪之有?”
清雅公主輕笑道:“錦世子這回回來可是轉了性了,這般的維護皇姐,清雅可是要謝謝錦世子了。倒是委屈了宋小姐,被錦世子先開了刀。”
“錦維護長公主與清雅公主有何關係?”蘇年錦憋了一眼清雅,冷漠道。
清雅公主一窒,隨即不介意的笑了笑,溫柔可親道:“自然是與清雅有關的,錦世子關心的可是我們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的皇姐,原本皇姐在民間生長多年,我們既擔心又憂心她與這帝都相斥,如今見到錦世子這般憐愛,我等也算是放心了。八妹十妹你們說是不?”
十公主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哪有心思來理會她們這些暗鬥,坐在一遍嘗着點心,聽見慕容清雅的話,經過身邊宮女的提醒,擡頭道了句“是”,又低了下去。
慕容清欣身體一僵,抿着脣看了一眼慕容悅,見她笑容淡淡,看不出喜怒,而慕容清雅一張嬌笑嫵媚的臉笑得溫柔,如那高高在上的仙子。
雖然惱怒慕容清雅將她扯進
來,卻沒有辦法當衆翻臉,垂了頭,暗中推了推宋綿黎,希望她認錯將這種尷尬打破。
宋綿梨被慕容清欣強硬跪下去正是不高興,見着慕容清雅諷刺慕容悅心中正是愉悅,慕容清欣卻突然推了她一把,不由得怨念想道,這表妹不僅不維護她,還首先就將推出去認罪,害得她現在跪在地上萬分難堪。
想着想着便撇了頭去。
慕容清欣着急,卻是別無它法,雙手在袖子下捏的緊緊的,頻頻朝着宋綿梨看去,卻見她轉頭去,更是惱怒這表姐愚蠢。
片刻,慕容清欣深吸了一口氣,正欲開口,一陣吵鬧聲傳來,突然一個清爽的男生“咦”了聲,疑惑道:“宋家小姐怎的還跪在地上?”
慕容悅見着慕容清欣的尷尬心裡笑了一聲,正想解圍,蘇年錦卻拉了她一下。
朝着出聲的男子望去,從太子到最年幼的皇子都在內,還有少數的沒見過畫像的公子哥兒,而出聲的便是二皇子慕容傑,楊德妃之子。
慕容塗原本因爲慕容悅接納他笑得心花怒放,聽着婢女剛剛傳給他的話,冷芒掃了一眼慕容清雅和宋綿梨,想起慕容傑煽動其他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提前到場,心下便惱怒道了極點,笑的更是開懷道:“原來二皇弟過來是得知了宋小姐犯了錯,特意來救場的啊?”
也不管衆人驟然聽到這一消息的訝異,如若無人的快步走到慕容悅面前,從懷裡掏出之前在斐家送給她卻被拒絕的玉佩,哄道:“好妹妹,你可要成全你二皇兄,他這個人毛手毛腳,看似豪爽大方,心思卻是細膩,好不容易相中了這宋家小姐,你可要撮合纔是,諾,這玉佩好看吧?皇兄討好討好你,你給個面子唄?”
這一番連討帶哄的,弄得慕容悅哭笑不得,趕緊將這燙手山芋推過去,噴道:“皇兄就會欺負我,之前清雅皇妹還怕我是民間長大的,容易得罪人,如今我還沒開口了,先是清雅說,你們這又來了,說得我好像欺負了宋小姐似的,如今皇兄拿着這價值千金的玉佩來誘哄我,倒讓我不得不認了!”
氣憤似的將慕容塗手中的玉佩拿過來忿忿道:“伊然,扶着宋小姐快快起來,不然我要是壞了二皇兄的姻緣,這罪過可就大了,不行,明兒個回宮我便去央求父皇,準了二皇兄與宋小姐的婚事,免得有些人作弄!”
伊然舉止謙和的將宋綿梨扶起來,更是體貼的扶到了慕容傑的身邊。
這兩人演得有聲有色,慕容傑與宋綿梨臉色卻是慘白慘白的。
不要說慕容傑與宋綿梨本是無意,純屬慕容悅與慕容塗捏造的,就說楊家家主與宋家家主可是掐架掐的厲害,導致楊德妃與宋良妃在宮裡也是鬥得不可開交,不過宋良妃生了三皇子慕容宵與八公主慕容清欣,略佔些優勢,若是宋綿梨嫁給慕容傑,那純粹是去送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