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許大茂的質問,劉海中只能支支吾吾。
那些酒票自然是他從鴿市買回來的,看上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是公平交易。
但是。
鴿市本身就是違規的,從鴿市買票券,自然也是不合法的。
如果不追究的話,倒也平安無事,一旦上綱上線,挨一頓批評是跑不掉的,嚴重一點的話,說不定還會被抓去問話。
劉海中只能把牙咬碎,從兜裡摸出一塊錢,偷偷摸摸的往許大茂手中塞。
“大茂,咱們都是鄰居,好歹給二大爺一個面子。”
在劉海中看來,許大茂之所以爲難他,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錢。
畢竟許大茂的壞名聲,四合院裡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誰承想,許大茂見劉海中塞錢,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擺出一副正直的樣子。
“誒誒誒,二大爺,你這是要幹什麼?我可跟你說,我許大茂現在跟以前可是不一樣了!你少來那一套,趕緊把錢收起來。”
“不是,大茂,你怎麼了.”劉海中懷疑許大茂是不是喝醉了,這可是錢啊!
見劉海中接着推搡,許大茂冷下了臉:“二大爺,你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咱們大院裡正好需要一個典型,我現在就把你送到街道辦裡去,讓王主任看看你的醜惡行徑。”
這話嚇住了劉海中,他連忙把錢裝回了兜裡:“那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呵,二大爺,咱們都是鄰居,我也不爲難你,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負責在大院裡打掃衛生,時間是三個月,希望你能通過勞動,明白自己的錯誤,明白一大爺跟我的苦心。”
“.”
劉海中這個時候才明白許大茂的用意,這貨是藉着這次機會,來洗刷以前的壞名聲。
沒錯,這正是許大茂的打算。
許大茂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也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
在以前,他爲了金錢和權力可以不擇手段,雖然花空了心思,最終卻一無所有。
而易中海壞事做盡,卻在大院裡德高望重,如果不是王衛東戳破了他的僞裝,也許直到死亡,依然能把持着一大爺的位置。
同樣是做壞事,爲什麼他跟易中海得到結果截然不同呢?
許大茂絞盡腦汁,終於想明白了,那就是名聲。
易中海有一個好名聲,他所做的一切壞事,都能被名聲所遮掩。
而他許大茂就是陽光下的一隻老鼠,做任何壞事,在住戶們們眼中都無所遁形。
要想博得一個好名聲,是一件艱難的事情,需要經過無數年的努力,好在這次王衛東給了他機會。
作爲管事的,只要能公平公正的處理事情,必然能改變他在住戶們心中的形象,從而獲得好的名聲。
這是許大茂夢寐以求的機會,別說是1塊錢了,就算一百塊錢,他也不會放過劉海中的。
果然,許大茂拒絕劉海中的錢,這件事情傳揚到住戶耳朵中,住戶們看向許大茂的眼神跟以前截然不同了。
雖然大傢伙不清楚許大茂爲何跟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人家畢竟公正了一回。
來自住戶們的眼神,讓許大茂的付出有了收穫,在隨後的時間裡,許大茂陸陸續續把四合院的幾個刺頭都收拾了,就連閻埠貴也沒逃過許大茂的毒手。
這幫禽獸的那點本事,在同爲禽獸的許大茂的眼中壓根就不夠看。
王衛東得知許大茂的所作所爲時,也是瞪大了眼睛,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
“洪昌哥,你說許大茂是不是瘋了?”秦京茹躺在王衛東的懷中,秀眉緊蹙,一臉的不可思議。
在她的印象中,許大茂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現在竟然變成一心爲公的好人了,並且滿嘴的仁義道德,實在是太奇怪了。
王衛東稍稍思索一下,便明白許大茂打的什麼鬼主意,不過這跟他用禽獸來治理禽獸的方針並沒有衝突。
甚至,許大茂能夠鐵面無私,還更加有利於整治那些禽獸。
王衛東把玩着秦京茹的秀髮,笑着說道:“別擔心,你就任由許大茂去折騰吧。對了,你的轉正手續快下來了,也就這幾天的事情。”
“真的?”秦京茹欣喜若狂。雖然由於莉牽線,秦京茹跟於海棠拉上了線,在請教了於海棠後,學習到了不少播音知識,從而進入到軋鋼廠宣傳科,成爲了一名播音員。
不過,她只是臨時的,還需要在工作中證明自己的能力,才能轉爲正式工人。
只要轉了正,她從此就是城裡人了,就能拿到糧本,這輩子也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農活了。
秦京茹清楚自己之所以能這麼快轉正,裡面肯定少不了王衛東的功勞,自然狠狠的獎勵了王衛東一把。
數日之後。
四合院裡由於許大茂的嚴格管理,一改往日的混亂,道路兩旁的青菜全部被清除了,道路上的垃圾也被清理得一乾二淨,清理垃圾的自然是二大爺劉海中。
每天早晨六點鐘,天還沒有亮,劉海中便要趁着住戶們沒有起來,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步入嚴寒中,挺着大肚子開始打掃整個大院。
四合院住了二十多戶人家,是一個三進的院子,要想把院子全部清理一遍,需要至少一個半小時。
劉海中早晨八點還要去軋鋼廠上班,一點時間都不敢耽誤,每天早晨都忙得汗流浹背的。
這一天,劉海中正彎着腰嘩嘩的專心掃地,手中的掃帚突然被人奪走了。
“那個小王八劉光福?”
見攥住掃帚的是自己的兒子劉光福,劉海中後半句話自然是罵不出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給劉光福好臉色看。畢竟自從劉光福跟劉光天兩兄弟成年後,就很少回到劉家,似乎把劉海中給忘記了。
在劉海中眼裡,這哥兩都是不孝子。
劉海中搶過掃帚,揮動掃帚就要去打劉光福。
“你怎麼回來了?趕緊滾,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劉光福也不躲閃,重重的捱了兩下,待劉海中的解了氣,他才上前接過劉海中手中的掃帚。
“爹,我聽二墩子說你被罰掃大院,特意來給你幫忙的。”
二墩子家就住在劉家隔壁,並且二墩子還在鉗工車間工作,跟劉光天和劉光福的關係不錯。
劉光天和劉光福自從離開了劉家,便經常通過二墩子打聽劉家的情況。
自從想去蘭花汽車廠工作後,兩兄弟一直想着讓劉海中出面幫他們跟王衛東拉關係,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畢竟在劉海中的心中,只有大兒子劉光齊一個人,他們兩兄弟結了婚後,又跟劉海中鬧翻了。
這不,在得知劉海中被罰掃大院後,兩兄弟立刻覺得機會來了,於是纔有劉光福出現在大院裡這一幕。
對於劉光福的出現,劉海中雖然不太相信劉光福會這麼好心,不過也沒有拒絕。
畢竟劉光福是他的兒子,是經過他棍棒教育過的,怎麼會不孝順呢!
棍棒教育是劉海中祖傳的教育方法,劉海中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就用棍棒教育劉海中的爺爺的爺爺的父親,效果非常之好,在劉海中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偏癱在牀上不能動彈的時候,劉海中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父親煎藥端飯,十分的孝順。所以才作爲劉家的傳統流傳了下來。
看到劉光福迷途知返,劉海中心生感到:“光福啊,你真是個孝順孩子,等會把大院掃完之後,爹有點事情跟你說。”
“.好。”劉光福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恐懼。
一個小時後,四合院的住戶們又聽到了熟悉的棍棒擊打肉體的聲音以及劉光福的慘叫聲。
住戶們端着飯碗議論紛紛。
“劉家這是怎麼了?劉光福和劉光天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早晨上茅房的時候,看到劉光福在替劉海中掃大院。”
“嘖嘖,難道是劉光福不忍心看到劉海中受苦,特意回來幫助劉海中的?”
“還真是一個孝順孩子啊!”
就在大傢伙爲劉家的父慈子孝而驚歎的時候,閻家卻愁眉不展。
今天是街道辦再次調解於莉跟閻解成離婚的時間,發生了上次的事情,閻家所有人都清楚離婚的事情是不可避免了。
一大早三大媽連飯都沒有做,就坐在椅子上長吁短嘆。
“於莉那麼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閻埠貴正爲這事兒生氣,瞪着眼道:“有什麼可惜的!等閻解成離了婚,我再找隔壁的王媒婆給解成介紹一個更好的對象,那對象還得是有工作的。”
三大媽看看閻埠貴,沒有再吭聲,心中卻不相信閻埠貴的話。
雖然說男人二婚比女人二婚更好找對象,但是閻家的名聲經過這件事已經臭了。
就算是媒婆把閻解成誇得天花亂墜,女方暫時接受了閻解成,人家在結婚前,總會打聽的。
只要知道閻家是小摳門,女方肯定不願意嫁過來。
閻解成也正在爲這件事發愁,走出屋子後,看着閻埠貴就是一頓嘮叨。
“爹,這件事都怪你,不就是一塊肉嘛,你讓於莉帶回家又能怎麼樣?”
“嗨,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於莉結了婚就是咱們閻家的人,她往孃家帶東西,就是偷!”閻埠貴教訓閻解成道:“咱們閻家一大家子,在那麼困難的時候,能夠挺過來,靠的是什麼?還不是算計嘛!算計可是咱家的優良傳統,你小子千萬別丟了。”
“得得得,你說什麼都對,反正我今天就得離婚了。”
閻解放知道論狡辯,自己不是這位老教師的對手,推開門往街道辦走去。
“你啊,解成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不會讓着點他!”
三大媽怕閻解成出事,瞪了閻埠貴一眼,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解成,你等等娘。”
閻埠貴氣得直拍大腿:“這一家子,真的一個讓我省心的都沒有。我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
嘴上罵着,閻埠貴還是披上棉襖去參加調解。
今天的調解,一旦確定兩人離婚,還要分配家產。
他要是不盯着,就憑三大媽跟閻解成那弱攮的樣子,肯定會讓於莉佔便宜。
調解是街道辦王主任親自主持的,結果沒有任何意外,閻解成必須得跟於莉離婚。
確定下這一點後,王主任擡頭看看於莉跟閻解成:“現在咱們來商量家產該如何分配,於莉你.”
她話沒說完,便被閻埠貴打斷了。
“王主任,於莉自從結了婚之後,就一直沒有工作,壓根就不掙錢,哪來的家產?我看分配家產就沒有必要了!”
“閻埠貴,你這話可不對!”於莉站起身,怒視閻埠貴:“我雖沒有正式工作,但是這些年沒少幹臨時工,每個月掙的錢都交給了你。王主任,這裡是我的賬本,你可以看一下。”
說着,於莉從帆布包中取出一個筆記本遞給了王主任。
今天於莉是一個人來的,本來於振山跟還海棠還有於母,都不放心,想陪着她一塊來。
於莉卻認爲這是自己的一場劫難,只有自己勇敢面對,以後才能擡起頭重新做人。
看到閻埠貴吃癟的樣子,於莉又恢復了往日的信心。
她於莉不是任人拿捏的!
王主任接過賬本,仔細翻閱一遍,上面記錄了每個月於莉交給閻家的錢,錢數還不少,總共有二千多塊錢。
閻埠貴沒想到於莉這麼有心計,連忙辯駁道:“這些年於莉在我家吃的穿的,還有住的,都要花錢,這些錢只是剛剛夠數。”
王主任皺起眉頭:“老閻啊,你說這話,我就要批評你了,於莉是閻解成的妻子,也是閻家的媳婦,你們閻家有照顧她的義務!她跟閻解成的工資,都算是夫妻共同財產,現在具體的錢數已經沒有辦法計算了,這樣吧,你們閻家就拿出一千五百塊,交給於莉同志,作爲補償。”
“啥,一千五百塊?想都不要想!”閻埠貴瞪大眼。閻家現在的全部存款也沒有一千五百塊,這簡直就是搶劫。
王主任臉色嚴肅:“那行,你既然不接受調解,那麼這件事就只能鬧到法院了,不過婦聯那邊已經注意到了於莉同志的處境,表示會伸出援手,你看着吧!”
聽到婦聯要介入,閻埠貴當場傻眼了。
婦聯可是婦女同志的孃家,她們要是介入,閻家能討到好處嗎?
雖然心疼一千五百塊,閻埠貴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行,你在這裡簽上名字,那一千五百塊,限你一個星期內交給於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