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在家裡坐立難安。
這一下午的，大院裡的衆人，給他的感覺奇奇怪怪，等他去問，又各個都是一副你不都知道了嘛？還要問什麼的樣子，搞得他心裡發慌，總覺得有什麼要不得的大事要發生了。
看見陳招娣出門，想起來年三十中午的時候她的提醒，覺得要是去問她的話，應該能給他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了。
於是，他就守在窗戶邊，好不容易看到陳招娣出門了，趕緊跟了上去。
等到離院子遠了，小李就快步跟上了陳招娣：“招娣，招娣，你等等，我有點事跟你說。”
陳招娣順着喊聲停下腳步，回頭，故意一臉疑惑的看着快步走過來的小李。
“小李哥，有什麼事啊？”
小李左右看了看，拉着陳招娣胳膊，往側面沒有人的巷子裡走過去，陳招娣沒有掙扎，跟着一起去了。
小李看着陳招娣，搓了搓手，先是裝作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把大白兔，塞給陳招娣，然後才說：“小招娣啊，新年好啊。”
陳招娣無奈的抓着大白兔，故意昂頭遲疑的說：“小李哥，這個糖果很貴吧，我在供銷社都沒有看到過，也沒聽院子裡有誰吃過。”
小李急着打聽院子裡的事情，隨口說：“這個是上海生產的，咱們這裡少見，對了，我有事問你，就是……”
陳招娣迅速將手裡的大白兔又塞回去，打斷他的話說：“上海產的，咱們這裡這麼少見，你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多少代價才弄到的，我不能要，你要想請我吃糖，就買水果糖好了。”
被塞了一手的大白兔，小李愣了一下。
陳招娣又故意說：“我媽在國棉一上班，他們領導家的孩子，也都很少能吃到這種一看就精貴的上海奶糖。”
這都算得上是明示了，應該能聽懂了吧。
小李打了個激靈，趕緊把大白兔給塞回了口袋，不好意思的說：“那，回頭我給你帶點雞蛋糕，餅乾吧，這個到處都有賣的。”
陳招娣這才點點頭說：“小李哥，你要問什麼？”
“這幾天院子裡發生什麼了，怎麼大家都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問了，還不說。”小李期待的看着陳招娣。
陳招娣想着，要不要跟他說，是自己先借用他的名頭胡說八道，然後才惹出來這一場荒誕的流言的。
但是吧，真要說了，那不就是她做的孽，她負責收拾了？她還小，胳膊腿不頂事，得有高個子頂着。
於是，她打算做點刪改。
“三十那天，你走了之後，我媽跟秦淮茹遇上了，秦淮茹跟我媽說，我跟你你嘀咕了半天，然後，你就給了我兩大把不知道什麼的好吃的東西，然後，我媽回家就搜刮我又...”
“等等，你說，你媽把我給你的大白兔給搜走了？”小李打斷陳招娣的話。
小李之前領會到了大白兔的問題，這會聽說胡梅花把大白兔搜走了，頓時急了。
陳招娣搖頭說：“我早就把大白兔用一把花生給替換了，那些糖，我都藏得好好的。”
小李這才摸了摸額頭，剛纔可是把他嚇死了。
同時決定，以後這個東西再不能拿出來了，對了，還有那些市面上少見並且昂貴的也不能拿出來，畢竟，他的身份背景不允許他這麼幹。
還好，他回鄉下的時候，因爲跟村子裡的人，除了支書家，別家關係都不近，支書家也沒有小孩子，就沒有拿出過這個大白兔，所以現在場面還好收拾。
再一想，又是秦淮茹提醒的胡梅花，頓時滿肚子的怨氣就全衝秦淮茹去了。
這個女人是不是陰魂不散，幹什麼都想要坑他一把。
以後，誰敢嘰歪說要睡十三姨的，可都去TM的吧，這種女人也能惹？
心裡發了一番誓，定了定神，繼續問。“那後來你媽問你別的了嗎？”
陳招娣點頭：“我媽問我，你跟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偷偷跟我說什麼了。”
“那你怎麼說的？”小李心又提起來了。
陳招娣故意茫然的說：“我都跟你不熟，能和你說什麼啊，就是你看賈嬸子不順眼，我跟着哼哼了兩句，你高興了，就給我吃花生了。”
小李眨眨眼，眼看着陳招娣謊話張口就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今天大家都說什麼了？”小李想到他最想知道的，就問。
陳招娣臉上露出一點歉意，小李心裡突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說：“不會是跟我有關係吧？”
陳招娣沉默的點頭。
“你快點說說，都跟我什麼關係。”
陳招娣遲疑的說：“其實，其實，這個跟我也有點關係。”
小李瞪大了眼。
“就，就，我媽不是問你說什麼了嗎？我說你就跟我嘀咕了賈嬸子的壞話啊，我媽就以爲，你們又不對付了。畢竟，你們兩家關係一直都不怎麼樣。”
“我媽問我你說她什麼壞話了，我就說，你說她太那什麼，對了，會裝模做樣，會討好一大爺，給她家做主。”
小李這會也不記得當時自己說什麼了，就記得當時自己嚇壞了，而且，招娣說的這些話也沒問題啊。
“我媽後來就跟院裡其他的大媽說了這個事，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傳成了，你家跟賈嬸子老家離得近，在賈嬸子嫁進咱們院子前，就發現了賈嬸子和一大爺有關係。”
“後來，你搬進來了，賈叔跟你訴苦，賈嬸子就想把你趕出去，到處造你的謠，你氣不過，就跟大家說了她跟一大爺的事情。”
“小李哥，你真的跟賈嬸子老家離得很近嗎？”
小李聽着，眼睛慢慢的瞪大，聽到後來，覺得都不懂這一番話裡頭都說什麼了，只感覺，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幹什麼。
然後，今天下午，那幾個人跟自己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很好理解了。
感情，這個謠言裡頭，還有他自己貢獻的一份力量？
小李回過神，看陳招娣還在等他的回答，閉了閉眼睛，沉重的點頭說：“是的，確實離得近。”
但他又否認：“我可從來沒有說過她跟易中海有什麼關係的，我都不知道這回事。”
陳招娣理解的點頭說：“我知道啊，你纔回來，不可能是你說的啊。”
又擔憂的繼續說：“可是現在這話都傳成這樣了，賈嬸子怎麼辦啊，這要是讓賈婆婆知道了，那她家不是要完蛋，賈嬸子要是被趕回去了，她肯定活不下去的啊。”
小李也麻爪了，這種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可也總不能看着人家破人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