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班的劉衛東就被兩個爹給架到傢俱廠，幫他們“參謀參謀”。
“我說不好，孫叔你別介意。”劉衛東裝模作樣繞着傢俱廠轉了一圈，先客套一句，孫廠長連連擺手，“有什麼好的意見和建議你儘管提，說錯了也不要緊！”
“你們廠子……怎麼說呢，設備太過於老舊，而且生產的款式也太單一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花樣……”劉衛東拍拍木頭，“都是老式的榫卯工藝，雖然夠結實也夠考究，不過成本也跟着往上漲……”
至於員工方面，問題更是大了去了，在傢俱廠上班的工人都不用買煤！
家家戶戶都燒廠子裡的碎木頭！
可是這些碎木頭……
那也都是錢啊！
不過像這些得罪人的話，劉衛東主動過濾掉，人家是讓我來幫忙找方法的，而不是來挑毛找刺的。
“首先工具要更新換代，人家外國現在都用電刨、開溝機、打孔機等設備，咱們這邊還是刨子鑿子板鋸三件套，一個人一個月能打幾套衣櫃？四套還是五套？”
“伱爸是咱木匠行的老手，他一個月能做八套大衣櫃，其他小工肯定不成。”
“要是全部機械化，一天就能出十套大衣櫃。”
“這孩子說話沒邊沒沿的，誰不知道工具好，可這玩意上哪買去啊？”老木匠覺得兒子自打當了副廠長後官位見長，這說話的語氣也見長，張口閉口機械化，你先把機器給我擺在這，再談機械化！
劉衛東白了老爹一眼。
親爹啊這是！
真不給面子！
“找街道辦王主任問問，看看上邊能不能給批個條子，人工終究是幹不過機械的。”
劉衛東一頓胡謅，把劉寶慶氣得夠嗆，淨說些沒用的！
要是王主任好使，問題早就解決了！
老王爺也是沒轍，誠然他們生產的大卡車上雖然有些木飾件，但量不是很大，更談不上動用所謂的機械化。
“我幫你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弄幾臺電刨。”劉衛東拍着胸脯打包票，劉寶慶黑着臉，這孩子，越說越來勁了！
回到家後，劉衛東給倆爹炒了幾個下酒菜，接着喝，而他則藉口出去透透氣，溜到外邊，進了系統空間。
系統空間內，所有與車輛生產相關的機械一眼望不到邊！
什麼木工鋸牀、跑車、刨牀、開榫機、榫槽機、銑牀……
絕大多數都是智能數控的，太過於先進，不便展示。
老式國產設備也有，七十年代製造的，粗大笨重，勝在性能穩定。
“似乎……”劉衛東盯着這些木工設備，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似乎可以在這上邊做做文章！
孫廠長萬般無奈之下，找到街道辦，沒想到街道辦竟然開恩，給他們批了三千塊錢！
但是機器沒有，得他們自己去全國各大機械加工製造廠去找，能不用批條直接買最好，要是買不到……
這三千塊錢，抓緊給我們還回來！
孫廠長看着這兩千塊錢，愁得眼珠子直冒煙！
三千塊錢能買個屁啊！
“衛東來了，快坐快坐！”
劉衛東不請自來，手裡拎着個飯盒，裡面裝着給兩個爹做的菜，他也不客氣，把飯盒放在辦公桌上，一屁股坐下，“孫叔數錢呢！”
“別提了！”孫廠長沒錢時發愁，有了錢更愁！
“你說的那些什麼電刨機、開槽機、鋸牀什麼的，我倒是想買，可是三千塊錢怕是一樣也買不來，關鍵是上邊批條也沒有，讓我去哪買啊？”
“我有門路！”劉衛東盯着這三千塊錢，目光飄向外面的拖拉機，“你瞅瞅我說教你侄子開拖拉機，到現在也沒教上，那臺拖拉機一直閒着了吧！”
“可不是，這些年也沒用上。”
“要不這樣，你這三千塊錢給我，什麼開槽機電刨機，我都給你整來！”
“你去哪整？”孫廠長一聽，眼珠子亮了！
人家劉衛東今年才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就已經是副廠長了，和自己平起平坐，肯定門路比我廣！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我當然有辦法幫您弄到。”劉衛東抓起三千塊錢，數了一千揣進自己口袋，“我先拿個定金，那臺拖拉機你們用不着的話，也借給我用幾天，前進農場那邊正缺這玩意。”
“行吧！”
孫廠長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好像被這小子給忽悠了？
劉衛東還用得着買？
五天後，他把車開出城，從系統空間裡取出老式國產的電刨機、開槽機、圓盤鋸……
一共五大件，裝在大卡車上。
看着車上裝好的五臺木工機械，劉衛東蹭蹭鼻子，“系統老兄，手續呢，給我出個全套的購買手續，萬一漏包了，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也甭想好！”
系統：你真狗！
劉衛東哈哈一笑，“能不能搞出來，不能搞出來我自己拿PS，P出一套！”
不一會，全套的購買手續都弄出來了，機器上打着“南興機械製造廠”的銘牌，還有出廠日期和批次，看上去很是那麼回事。
在這個年代，大型機械設備屬於緊俏物資，沒有上邊的批條，就是有錢也買不到，除非花高價去別的廠購買批條，這也是爲何孫廠長犯愁的原因。
做戲做全套，劉衛東拿着厚厚一摞手續，塞進人造革皮包裡，開上車，浩浩蕩蕩直奔傢俱廠。
系統：喂喂喂，手續是假的！
劉衛東：對啊，有真的我還用得着做假的？
系統：萬一被人查出來怎麼辦？
劉衛東：誰來查？你查還是我查？
系統：o(╯□╰)o！
“這些是三千塊錢買下來的？”孫廠長看着嶄新的機械設備，說話都有些顫抖！
“嗯，不是三千，是四千五，您還得再補給我一千五。”劉衛東毫不客氣的把他手裡的兩千塊錢拿過來，塞進人造革皮包裡，笑道。
“等下我去財務科問問，看能不能湊出一千五……乖乖，都是新傢伙，真好！”孫廠長撫摸着電刨機閃着藍光的表面，樂不可支，“咱們廠這下要發達了！”
“嗯，別忘了那一千五！”劉衛東提醒道。
“放心吧，還能欠你不成？”
至於那臺擱置許久的履帶式拖拉機……
劉衛東檢查了一番，發現除了某些部件生鏽之外，再沒其他的毛病，簡單維修一下，更換一些橡膠圈墊和空氣濾清器後，將這臺五噸重的大傢伙開上了自己的寶貝車。
“爸，我先和我岳父去趟草原，看看孩子，你在家好好的，少抽菸少喝酒，記得給彩娥做飯！”劉衛東按了下喇叭，招呼岳父上車。
“知道了，路上小心點！”
老木匠正在打量那臺開槽機，衝兒子擺擺手，喊道。
老王爺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紮上安全帶，衝衆人擺擺手，車輪轉動，緩緩出了傢俱廠，直奔草原而來。
車輪剛剛碾壓到草原上，老王爺就搖下車窗，貪婪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這是他的家鄉，生他養他的地方。
“爸，跟我說說你以前和小鬼子打仗的事唄！”
劉衛東輕鬆駕馭愛車，和岳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那可是說來話長了，三一年的時候，我從番禺飛機制造廠辭職回來，和你額吉結婚，後來有了你舅哥烏力吉，上頭指示我盡一切所能抵禦小鬼子入侵，我就和你額吉商量，草原都快沒有了，我們還要錢有什麼用！乾脆把王爺府賣給祥子，拿這些錢招兵買馬……”
回憶往昔，老王爺連聲長嘆，“有好幾次我都差點死在戰場上，想想那些死在戰場上的牧民，我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啊！”
“我聽格格說，後來你把部隊交了出去？”
“嗯。當時上頭安排我去地方工作，我就脫下軍裝……”提起這茬，老爺子臉上滿是自豪。
劉衛東暗暗讚歎岳父，老爺子也是高風亮節，直接交了權，要是別人，自己培養起來的心腹部隊，豈會輕易撒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在野地裡過了一夜，老王爺躺在草地上，聽着遠處一聲接一聲的狼嚎，一臉滿足。
“多麼悅兒的聲音啊，聽到狼嚎，就快要到家了。”
劉衛東支起一個爐子生火做飯，他把撿來的幹牛糞掰開，塞到火堆裡，拍拍手，“爸，你說我還有一個舅哥叫烏力吉，他現在在哪呢？”
“我那個兒子……”老王爺長嘆一聲，“死了。”
死了……
一滴眼淚從老爺子眼角滑過，劉衛東不敢再問，繼續做飯。
狼嚎響了一夜，聽着狼嚎聲，老王爺躺在草地上，睡得格外踏實！
到家了，懸着的心也就落了地，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第二天一大早，藍色大卡車便穿過茫茫草原，直奔黃草嶺而去！
老王爺趴在窗戶上，貪戀的看着外面景色！
一個湛藍色如同寶石一般的湖泊出現在他眼前！
“衛東，這就是你弄的那個存水湖？”
“嗯，這個叫紅星湖，奧魯特那邊也有一個，叫躍進湖，我還給新立部落修了個勝利水庫，前段時間剛完工一個前進水庫……”
老王爺貪戀的看着那一抹藍色，草原上有水就有了生命！
我也早想過在草原上大力發展水利設施，把水留住，就是給牛羊留住一條命！
可還沒等幹呢，就……
唉！
我這個兒子幹得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停下來停下來，我去看看！”
下了車，他來到湖邊，看着眼前一百多畝地的湖面，蹭蹭鼻子，蹲下來，捧了把水抹抹臉。
真好！
只是這湖面爲啥冷冷清清，不見飛鳥也不見動物來喝水？
“啾！”
一對海東青在頭頂盤旋着，俯衝而下！
其中一隻砰的一聲打開翅膀，穩穩落在身後女婿的胳膊上！
“爸你看，這是我馴的海東青！”劉衛東架着海東青來到他面前，海東青看看老王爺，再看看劉衛東，嘀哩叫了一聲。
海東青：你爹？
他點點頭。
海東青：後爹？
劉衛東在牠腦門上拍了一下！
小格格正在給來訪的牧民看病，聽到外邊傳來汽車的轟鳴聲，急忙跑到門口一看！
“阿布！”
小格格的眼淚唰的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