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的邢振邦幾乎要跳起來!
太棒了!
果然還是要聽衛東哥的!
不然豔輝就有可能跟着別人跑了!
“只要你好好幹,年底我給你封一萬塊錢的紅包,給你當彩禮!”劉衛東笑着拍拍傻小子的肩膀,邢振邦一個勁點頭,“大哥你放心,我指定把這件事辦得明明白白的!”
“臭小子,以後結婚對人家姑娘好點……”劉衛東見他有些樂昏頭了,提醒道。
“嗯嗯我知道了,肯定對她好……”
這傢伙興奮得臉都紅了!
遠處,穿着一套新衣服的楊豔輝推着自行車跨過螞蟻河,出現在邢振邦面前。
“豔輝你來了,咱們,咱們接着學習吧……”邢振邦激動得手足無措,說話都磕磕絆絆的,楊豔輝白了他一眼,“你咋還磕巴了呢?”
“激、激動,就,就這樣,咱們學習吧!”
邢振邦充分顯示了一條舔狗應有的素質,整整一天,他不停噓寒問暖,問問人家渴不渴餓不餓,簡直是把還楊豔輝煩到要死!
“去去去,你先歇會,別麻煩了!”楊豔輝看着自己未來的“對象”,有些苦惱的擺擺手,“也讓我清淨一下好不好?”
“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邢振邦湊上前,腆着臉問道。
“你就是我的煩心事!”楊豔輝瞪了他一眼,“離我五米開外,聽到沒有?”
“那好吧!”
可憐的邢振邦被人家趕了出來,可憐巴巴站在屋外,眼瞅着那小子一臉落寞的背影,楊豔輝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個傻子!
她扯扯辮子,想要出去安慰他幾句,又想起剛纔纏着自己磨磨唧唧的模樣,沒來由有些氣惱,乾脆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只盯着他的背影發呆。
這……就是我以後的男人了嗎?
像他們老邢家人,個子高,長得也不賴,就是黏黏糊糊的太煩人!
經常聽城裡人說什麼愛情,我也想體驗一下愛情的滋味,不過和這個木頭……註定是沒戲了!
楊豔輝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子,十九歲的身體充滿青春活力,胸脯鼓鼓的,顯示她已經到了需要談婚論嫁的年紀。
“姐姐,好大的蛤蟆!”小不點提着一串蛤蟆跑進來,炫耀似的給楊豔輝看。
“這麼大,你們在哪抓的?”她蹲下來,捏捏小不點的圓潤的小臉蛋,心中哀嘆不愧是城裡人的孩子,瞧瞧這丫頭長得多漂亮,妥妥的美人胚子!
聽說她母親還是蒙古格格呢!
怪不得這麼好看!
“就在河邊啊,有好多呢!”小不點往螞蟻河邊一指,“小蛤蟆呱呱叫,吵得爸爸睡不着,我就去把小蛤蟆都抓了,噼裡啪啦打屁股!”
“哈哈!”楊豔輝笑得合不攏嘴,“姐姐帶你去抓蛤蟆好不好?”
“可是姐姐不是要和振邦小叔叔搞對象嗎?”小不點一句話把十九歲的大姑娘問得面紅耳赤,她往外掃了一眼,不屑撇撇嘴,“姐姐纔不和那隻猴子搞對象!”
“嘻嘻,振邦小叔叔是猴子,那我也是小猴子,姐姐也是大猴子……”
“走啦走啦小猴子!”
楊豔輝抱着小不點出了門,看到坐在門口看書的邢振邦,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轉身跑開了。
邢振邦看着跑向遠處的楊豔輝,手託着腮幫子嘿嘿傻笑起來。
這個女人啊!
要是她不同意婚事,今天就不會來上課了,可是既然答應了婚事,爲啥又對我冷若冰山,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呢?
年輕人陷入了嚴重的精神內耗之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叔叔!”小正傑領着弟弟正彬跑過來,“咱們一起玩吧!”
“不要了你們自己玩吧,叔叔現在要學習,將來賺大錢了!”邢振邦將最小的弟弟振祿叫過來,“你帶着大侄子他們去玩,記得要小心,聽到沒?”
“知道了九哥,走啦正彬我揹你吧!”
一羣孩子嘻嘻哈哈跑向河邊,看得邢振邦又是一陣感慨。
孩子們都長大了。
日子不扛混啊!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河邊,楊豔輝的衣服溼了一半,夏天大家穿得都很清涼,衣服一溼,把姣好的身材顯露出來,臊得她臉色通紅,扯過兩個向日葵葉子擋着,不停用手扇風,希望衣服能快點幹。
“好大的魚!”小不點也全身溼透,野丫頭懷裡抱着一條活蹦亂跳的大哲羅魚,褲兜裡揣着兩隻蛤蟆,肩膀上還扛着一串,走一步蛤蟆就呱呱叫,搞得跟夏日大合唱似的。
小臉上左一塊右一塊全是泥,露出一雙亮閃閃的靈動大眼睛,嘴角掛着幸福的笑容,挪動小步子,挺着胸脯,像個滿載而歸的獵人一樣走回邢家,向衆人炫耀。
“你們可算回來了!”邢振邦一直在河對岸盯着她們,生怕出危險,楊豔輝臉一紅,把他趕到一邊去,“去去去,別擋路!”
“我……”
透過向日葵葉子,邢振邦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惹得他直嚥唾沫!
豔輝的身材真好!
真大!
“你還看!”楊豔輝見他兩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看,頓時臊得滿臉通紅,氣急喊了一聲,邢振邦這才滿臉通紅的轉過身,“我啥也沒看到!”
“你又不是瞎子,還敢說啥也沒看到!”楊豔輝瞪了他一眼,“賊眉鼠眼,不是個好東西!”
邢振邦一臉冤枉,怪我嘍!
楊豔輝回到臨時的“教室”,把衣服脫下來,裡面的罩罩也一併扯下,這玩意裡面夾了海綿,吸水之後沉甸甸的不舒服。
她往外瞅了一眼,見邢振邦像個護花使者似的背對着自己,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原地,忍不住噗嗤一笑,傻子!
剛纔一聲吼,怕是把他給嚇壞了吧!
哼哼,就該好好嚇嚇你!
省得一天賊眉鼠眼,往我身上瞟!
她把罩罩塞進口袋,穿上衣服繫好釦子,推門走了出來,邢振邦咳嗽一聲,“豔輝你換好衣服了?我送你回家吧,要不然你爸媽要罵你的。”
“你有自行車啊?”
“有啊,我剛買的新自行車,我看你那輛車子都舊了,要不騎我的新車吧,舊的給我騎……”
“那還是拉倒吧,免得別人說閒話。”
晚風習習,邢振邦騎着自己那輛新自行車,馱着心儀的姑娘,沿螞蟻河往北走,楊豔輝坐在車後架上,一雙手侷促的抓住車座,盯着男人寬厚有力的後背,忽然覺得一陣心安。
這就是我以後的男人了……
“振邦,你真喜歡我嗎?”她悠悠問道,邢振邦慌忙點頭,“喜歡,打心眼裡喜歡你,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
“胡扯,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騙!”楊豔輝噗嗤一笑,一雙手輕輕攬住他的腰,“你吃啥了腰這麼粗,好像水桶……”
“嘿嘿,常年幹活練出來的……”
路上靜悄悄的沒有行人,楊豔輝深吸一口氣,又往前湊了湊,身體靠在他的後背上,一股溫暖的感覺自雄壯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暖呼呼的,舒服。
邢振邦臉一紅,這死丫頭還作弄自己,竟然拿兩根小樹棍戳自己後背!
“振邦,我願意一輩子跟你好。”
“我也願意!”邢振邦激動得手一抖,險些沒把自行車騎進路旁的排水溝裡!
“那你以後不準欺負我,要時時刻刻對我好,給我買好吃的,買新衣服穿……”
“嗯嗯,放心放心,我不但要對你好,也要對你爸你媽你姐你妹好……”
“這還差不多!”
楊豔輝把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雙手摟得更緊了!
終於到家了,邢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三間土坯房,窗戶的玻璃碎了一半,用塑料布糊上,院子裡停着一輛膠皮輪大車,旁邊的牲口棚子裡,一頭老牛正大口吃草。
楊豔輝的母親趕着一羣半大的小鵝從外邊回來,看到院子裡多了輛嶄新的自行車,一個身材頎長,相貌英武的年輕小夥子正和女兒並肩站在一起,說說笑笑。
“振邦來了,快點屋裡坐,大閨女你也是的,你哥第一次來,咋不招呼一下……”老太太慌忙把鵝趕進鵝棚,衝邢振邦一笑,急忙招呼閨女燒水沏茶去。
“他又不是什麼貴客……”
燈光亮了,藉着燈光一晃,老太太發現女兒胸前……
再看看一臉尷尬的邢振邦,老太太心裡頓時明白了,年輕人乾柴烈火摟不住火,倆人八成有事了!
這……
丟人現眼啊閨女!
不過想想老太太心中也瞭然了,既然邢家都託人來說媒了,豔輝也答應了,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吧!
不過這婚事可得提上議程了,萬一哪天閨女肚子大起來,他們邢家再變卦,那可是把我們一家都給害了!
想到這,她把振邦叫到外邊,壓低聲音,“小邢啊,你稀不稀罕我家豔輝?”
邢振邦慌忙點頭,老太太一笑,“昨天王鐵嘴來提親了,豔輝也答應了,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
“知道就好,你這樣,趕緊的,回去把聘禮下了,抓緊找個日子把婚結了,彩禮呢我們家也不多要,就三百八十八,圖個吉利,剩下的都按照老禮辦。”
“好的阿姨,我這就回去跟我爸媽說!”
邢振邦樂得一蹦三尺高!
傻小子騎着自行車,摸黑趕了回去,老太太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長長吁了口氣。
“這個傻子,水還沒喝呢咋就跑了?”楊豔輝走出院子,好奇向遠處張望,老太太看了一眼女兒,氣得一瞪眼!
真是……
女大不中留啊!
這還沒咋地呢,就骨碌到一塊去了!
“還是你小子行,這麼快就搞定了!”劉衛東也很高興,一家人坐在一起,熱情而激烈的商量着邢振邦的婚事。
“彩禮錢我幫大侄子出了!”邢立彪一拍胸脯,將最難的問題攬下來,他媳婦只是笑,沒有表示反對。
“四弟這可不行,彩禮本該是我們倆出的……”邢立才兩口子紅着臉,勉爲其難接受了四弟的好意,劉衛東哈哈一笑,“三叔你不要和四叔客氣,他現在一個月工資一千多,區區三百多塊,還不是小意思?”
“那,那也不行,一碼歸一碼……”邢立才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是自己兒子結婚,當爹的卻掏不出區區三百塊彩禮錢,着實讓他有些難堪。
“什麼你的我的,不都是咱自家的!”邢立彪豪爽一擺手,“行了都別墨跡了,抓緊把六禮備好,明天就去下聘,趕在這個月把婚結了。”
得,這個當叔叔的比侄子都着急。
邢立才兩口子都屬於那種三拳打不出個悶屁老實人,種地伺候人蔘還行,遇到正式場合就草雞了,所以邢振邦的婚事都是四叔邢立彪一手操辦,劉衛東給他當副手,兩個人出錢出力,乾脆利落,幫着邢振邦把楊豔輝風風光光娶進了門。
楊家也着急,尤其是楊豔輝的母親,每天都盯着女兒的肚子看,生怕哪天肚子鼓起來了,到時候丟的可是她老楊家所有人的臉面。
直到把女兒送進邢家的那一刻,她心裡的石頭纔算落了地。
楊豔輝也想不明白爲啥家裡這麼急着把她嫁出去,是嫌自己吃飯吃得太多,還是買了一套新衣服花了家裡的錢爸媽不樂意了?
十九歲的小丫頭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嫁了過來,聽着外邊賓客們把酒言歡的聲音,楊豔輝的臉紅彤彤的,見邢振邦像跟木頭一樣杵在炕沿邊,她咳嗽一聲,把他嚇了一跳。
“你幹啥,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我去給你夾點菜進來……”
“回來!”楊豔輝瞪了他一眼,“咱倆現在結婚了,以後我就是你媳婦了,你就沒啥要和我說的嗎?”
“我……”邢振邦撓撓頭,“我就是有一件事想問你。”
“那你快問啊!”楊豔輝偷笑,這個傻子!
“那天我騎車送你回家,你幹嘛用樹棍捅我後背?”
楊豔輝一臉茫然,她低下頭,忽的滿臉羞紅,抓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
“要死你了,什麼話都往外胡嘞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