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禍從口出'
“柱子哥,你那鍋裡,是一整隻雞嗎?”
“嘿,算是有人問到正點兒上了。半隻!爺們鍋裡還就半隻,也別問我另外半隻哪兒去了,告訴你們,興許那半隻還沒褪毛呢。”
何雨柱性格就這樣,嘴碎。
“二大爺,大茂哥,你們在柱子哥家裡發現另外半隻了嗎?”
劉海中眨巴眨巴眼,沒吭聲。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許大茂就有點不樂意了:“肯定是他藏起來了啊,一頓吃不了藏起來留着吃二頓唄。”
“對,要不然他怎麼編瞎話說從朝陽市場買的?”
“三位大爺,各位街坊鄰居,咱們開全院大會到底是查大茂哥家的雞誰偷的,還是查挨家挨戶的飯菜從哪裡買的?”
大傢伙紛紛搖頭。
雖然挨家挨戶吃的都不咋滴,可沒有誰樂意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坦白”出來。
誰家還沒有點小秘密了。
許大茂也是一陣語塞。
真要討論,他這兩隻老母雞說是紅星公社送的,實際情況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真不能深究。
周子墨走到近前,拿起筷子在桌上鍋裡扒拉了兩下。
“這是老母雞?三位大爺,您們自個兒瞧瞧,而且,照着這小半隻的樣子推斷,鍋裡怎麼也不像老母雞,肯定是隻小雞……”
“那現在疑點擺在面前,首先柱子哥作案時間不允許,他下班回到院裡並不是最早的;其次,斷案講究人證物證,人證是失主大茂哥本人,但他跟柱子哥關係大傢伙也都知道,按道理是沒法作數的……”
“哎,我說子墨,伱別胳膊肘往外拐啊,我親眼看到傻柱在家裡燉雞,怎麼就不作數了?”
許大茂越聽越不高興。
讓你一孩子出來說道說道就是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還真要蹬鼻子上臉啊這是。
周子墨微微皺眉,回頭看向魏平安的方向。
魏平安平淡的看着,朝着周子墨點點頭。
“大茂哥,就算你說的作數,也只能證明柱子哥今天準備吃雞肉,是不是?你也不能強行把小公雞指認成你家的老母雞吧?”
圍觀的街坊鄰居都鬨堂大笑。
指鹿爲馬這種詞除了閻埠貴其他人夠嗆能說出來,但意思大家可都是知道。
“許大茂,你小子是誠心的是吧,敢情拿我當嶽將軍呢,還跟我玩莫須有的罪名了?”
何雨柱一聽,這氣兒也順了,背也挺了。
理直氣壯之下,倒是沒有看到斜對面坐着的秦淮茹臉色都變了。
“傻柱你少來這套,不是你還有誰,整個大院也就你跟我對着幹。”
“許大茂你他娘少往老子身上潑髒水,再胡攪蠻纏我抽你丫的……”
許大茂一縮脖子,看向三位大爺:“三位大爺,你們瞧傻柱,還講不講理了,動不動就要打人。”
“柱子,你坐下。”
易中海是向着何雨柱的,起初他也是想要和稀泥趕緊結束,現在有了撇清何雨柱的苗頭,自然是不會讓其受到打擾。
“子墨,你繼續說。”
“一大爺,我說完了。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咱們凡事都得講證據,柱子哥鍋裡的雞明顯不是老母雞,也就不是大茂哥家丟的那隻,大茂哥家丟了雞,也不是小事兒,要是實在找不到,可以去派出所報個案,交給警察處理。”
“警察不就是你姐嘛,去派出所幹啥,又遠還麻煩,去中院找你姐就行了……”
“行,既然傻柱不承認,那咱就報警,讓警察抓他。娥子,咱們走!”
許大茂說着,就要拉着婁曉娥走。
他這會兒心裡帶着氣呢,枉費自己這幾年跟他們家處關係了,白眼狼,關鍵時候不幫忙不說,還捅一刀子。
魏平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在那裡看熱鬧。
表面不敢發作,但許大茂心裡暗戳戳的卻是恨上了。
聽到許大茂要報案,秦淮茹坐不住了。
“柱子,你……”
秦淮茹看何雨柱幫不上忙,就跟三位大爺說:“三位大爺,院子裡丟了雞,咱們就找唄,報案找警察有那個必要嗎?或許那隻雞就貓在哪個地方了呢,大傢伙分頭給找一找,也許明天就找着了,那時候跟警察也不好交代啊。”
看到衆人有些無動於衷。
秦淮茹又趕緊說了一句:“再說了,咱們這片兒的警察不就是周聞嘛,人家挺着大肚子,都這個點兒了麻煩人家幹啥。”
“秦淮茹,你這麼着急,那隻雞不是你給偷了吧?”
“少胡說啊,我下班可也不早,比何雨柱還晚呢。是吧,一大爺?”
她跟易中海是前後腳進的院。
“我證明,肯定不會是秦淮茹,下班她就走我前邊。”
“那就是棒梗偷的,要不然你那麼着急幹啥。”
“都是街坊鄰居的,人秦姐也是好心,非得被你擠兌……”
何雨柱幫着說話了。
“子墨,回家了。”
鬧劇怎麼進行,魏平安不想參與,他喊了一聲周子墨,拉着大寶的手轉身就要走。
“魏平安,跟你媳婦說一聲,幫着大夥兒一起找許大茂家的雞!”
“對,讓你媳婦出來找雞……”
前一句是前院跟張老太太住對門的穿堂東戶。
巷子口南鑼鼓巷供銷社的一個銷售員,老孃們嘴沒個把門的,跟張老太太因爲門口堆放東西有過幾次口角,算不得大惡,就是說話不過腦子。
但,後一句,讓魏平安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遠遠的看到閻解成還一臉幸災樂禍的起鬨呢,旁邊他媳婦於莉拽他被甩的動作盡入魏平安的眼裡。
“都等一下。”
魏平安平日裡不參與四合院裡的事兒,但他今時不同往日和他家分量越來越重這事兒,都擺在那裡。
老百姓心裡自有一杆秤。
一頭稱自己的斤兩,一頭稱別人的。
那頭兒高,就聽那頭兒的。
魏平安一開口,大部分人都停下來了。
包括端着搪瓷缸子已經轉身走出去幾步的易中海。
他站在那裡沉默了兩三秒鐘,擡頭看了一眼秦淮茹,然後暗暗嘆了一聲,坐回來。
有他帶頭,二大爺劉海中就沒動身子,三大爺閻埠貴有點惱羞成怒的瞪了兒子一眼。
這玩意兒絕對是故意的。
嗯,這還真讓閻埠貴說對了。
閻埠貴在家裡不斷地說魏平安當初怎樣怎樣,現在成就如何如何,捧高別人的同時貶低了自家兒子。
任誰每天耳邊迴盪別人家孩子的誇讚都會有鬱結之心。
何況這段時間連媳婦於莉的偶爾埋怨也會拿魏平安當例子。
男人成熟的晚,對於不成熟的男人,惹事兒的心一旦涌上來,肯定當時那會兒就不管不顧了。
即便是現在,魏平安發話了,閻解成還是眼神帶着戲謔,並不知道他已經被魏平安記住了。
“今天這全院大會開的,充分說明了三位大爺處事不公,嚴重缺乏判案能力,有大包大攬私設公堂的嫌疑。如果咱們大院的大爺們斷事兒只憑心情,連個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非要攪合硬賴,我覺得以後大爺管事兒這說法,不要也罷。”
“我們可是街道辦委派的,你魏平安說免就要給免掉,到底誰私設公堂,誰處事不公啊?”
劉海中可是官迷,動了他敏感的神經,自然不能就這麼忍了,必須要反駁,狠狠地反駁。
閻埠貴手心也是冒汗。
當大爺雖然權利他不看重,可作爲三大爺,也是有點好處的,譬如逢年過節的月份,細糧比例會多一點,冬儲大白菜也能多買個三五十斤……
關鍵自己是院裡三大爺,說話也有人聽,每年寫對聯給個潤筆,大傢伙也都給面子。
總之呢,當三大爺官不官的無所謂,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閻埠貴精於算計,要真沒了大爺這頭銜,他得鬱悶好幾個月緩不過來。
先讓院裡大爺威信掃地,讓閻埠貴心裡不痛快,自然就對閻解成沒好臉色,再讓他損失點利益,自然也會從兒子身上往回找補。
閻解成禍從口出還不自知,魏平安現在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可絕對不會再慣着他。
印象中賈東旭和傻柱混合雙打魏平安前身的時候,閻解成就是個拉偏架的裁判來着。
當時如果沒有他,自己也能少挨好多下。
今兒既然又舊事重提,那就一起算算總賬吧。
這不過是魏平安的第一步。
嗯,也不算第一步,只能說是擺個姿勢,還沒正式出手呢。
“既然這樣,今晚這件事我會實名反應上去,最起碼也得消減一下三位大爺的獎勵,當做懲罰,要不然以後處理鄰里糾紛召開全院大會這些,太隨心所欲沒有節制,也不太好。”
衆人都不說話,很多人聽到‘消減大爺們的獎勵’還有迷茫的,恍然的,表情各一。
“當院裡大爺,還有獎勵的嗎?”
“肯定有啊,沒有獎勵,誰愛白乾活啊……”
“說的也是。”
“這麼多年,他們得撈多少好處啊?”
“難怪三大爺家今年買大白菜,比我家還拉的多呢……”
“今天這事兒是我們考慮不周,你想投訴,都由着你。我呢,也趁這個機會跟大夥表個態,以後這全院大會絕對不會隨意召開。”
易中海還是有點能力的,籠絡人心的話,說出去就有人響應。
“對,如果不是嚴重影響咱們大院團結,生活的事兒,就不總是開全院大會。”
劉海中心裡不是滋味,他不差那點大爺的補償性獎勵,他喜歡開全院大會時自己高高在上當領導的感覺。
閻埠貴這會兒思想還深陷“懲罰”的泥潭中呢,那顧得上表態。
而且,有一大爺和二大爺帶頭就夠了。
他準備回去盤算一下,估摸估摸這一次得損失多少,到時候必須要讓老大兩口子承擔。
沒他多嘴那一句,哪有後來魏平安暗戳戳發火這一說。
“行了,就這麼着吧。子墨,大寶,咱們回家。”
魏平安今天,純粹就是簡單亮個相。
好飯不怕晚,總會有讓閻解成哭的時候。
推門進自家小院時,魏平安心裡就已經有腹稿了。
許大茂氣呼呼的拉着婁曉娥回了家,他氣不過,打算明天就去派出所報案。
必須追究。
但他不打算今晚去“惹”魏平安。
雖然心裡生氣,但他也見識了魏平安護犢子的性格。
這時候,他哪兒敢去招惹魏平安不痛快。
但是,小屁孩周子墨,今兒他算是徹底記恨上了。
秦淮茹回到家,看到翹首以盼的賈張氏和被她攬在懷裡的棒梗和旁邊兩個妹妹。
悲從心來。
“咋樣了?最後咋說的?”
“還能咋說的?人家何雨柱燉的是小公雞,許大茂家丟的是下蛋的老母雞,剛纔許大茂說了,明天就去派出所報警去……”
“啊?真要報警啊,那,那可咋整?哎吆,我可憐的棒梗啊……”
“行了,你別哭了,還怕全院不知道是棒梗乾的好事啊?”
“你去找許大茂說說情也行啊,棒梗還這麼小,再給嚇着……”
“媽,真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前院撿的,我要是不抓,雞就跑了。”
“你抓了倒是留着啊,誰讓你給吃了的?”
秦淮茹教訓了棒梗,回過頭跟賈張氏道:“媽,你給我拿2塊錢,我還給許大茂家去。”
“我,我沒錢。”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要是不拿錢,明天許大茂報警,可就把棒梗給抓進去了啊,到時候咱家就都去裡面過年吧。”
“我,我真沒有錢啊,家裡啥情況你不知道啊?淮茹啊,要不你找傻柱先借點?”
秦淮茹氣急敗壞,摔門走了。
她是真的沒錢。
每個月要是不精打細算,到處摳搜點墊補着,最後七八天家裡就真能斷糧給你好看。
但偷雞事兒大,她還非得找許大茂說情不可。
“大茂,曉娥,這事兒吧,真的對不起,我回去問了小當才知道是棒梗……我,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就賠你們,別報警了,行嗎?算姐求求你們了,棒梗還這麼小……泣泣。”
婁曉娥是個心軟的,許大茂也不是真的在意那老母雞,更不在意塊八毛的。
“知道就行了,錢的事,不着急。”
眼瞅着這事兒拖延過去了,秦淮茹道了謝回自個兒屋。
傻柱在院子裡溜達着,看秦淮茹從後院走出來,忙湊上去問。
“咋着,沒事兒了?”
秦淮茹白了何雨柱一眼。
“你覺得能沒事兒嗎?賠錢。”
秦淮茹變臉跟演戲似的,瞬間就梨花帶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馬上就要斷糧了,別說兩塊,兩毛都拿不出來……柱子,你能借姐點嗎?”
“瞧你說的,都是鄰居哪能不幫忙呢,不過我也不多,就5塊錢,你先拿着用,別嫌少。”
“柱子,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家這些年可咋熬啊。”
“客氣啥,你就跟我親姐一個樣兒,往常也沒見你少幫我收拾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