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這熗土豆絲咋樣?”
傻柱擦着手,對着身前黝黑的漢子憨笑着。
四方桌前,三人坐着,一人守着一個大花碗,裡面盛着土豆絲,湯水上還有點肉沫子。
此刻正扒着土豆絲,哪有功夫說話。
“好,好吃。”
隊長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渾身腱子肉,不過頭髮上脖頸處,還殘留着黑色的煤灰,一看就是常年挖煤幹出來的。
傻柱嘿嘿笑着,然後走到一旁,坐在最後一面桌前。
拿起碗來慢慢吃着。
直到隊長吃完,將碗裡的湯水都喝下才長舒一口氣,然後看着傻柱,“柱子,你,你這手藝,比伙房的老媽子厲害多了。”
身邊一人笑着開口,對面的人嘴裡塞得慢慢的立馬點頭,直到舌頭都快吃進去了,才張開嘴,“對對,柱子,你,厲害,我家過年都吃不到這麼,好吃,嗝~的。”
“嗝~~”
“喝口湯,壓一壓。”
傻柱將自己的碗往前一送,裡面還有大半碗土豆絲。
那人看看傻柱,最後不好意思的迅速接過,仰頭就喝起來。
順便,又扒拉兩口。
“這算啥,要是有東西,什麼菜我不會做?保管你們吃個渾圓!”
“那什麼鍋包肉,紅燒肉,宮保雞丁,炸.”
傻柱掰着手指頭說着,仨人聽得是口乾舌燥。
“唉,可惜,在這裡啥都沒有。”
三人聞言又是一滯,他們在這裡幹活,就是爲了養家餬口,不然誰來幹這賣力的活?
“對了,柱子,這是你要的請假單,明天十一,大家都放假,廠長給你批了一天。”
“真的?謝謝隊長,哈哈,隊長,等我去搞點肉,回來給你們做紅燒肉。”
傻柱一下子蹦起來,明天,可以回四合院看看了。
看看,他的小秦姐姐了。
“柱子,天黑前,要回來。”
隊長不忘提醒,這勞改犯,可不能疏於管理,否則廠長那就過不了關。
傻柱看了眼隊長,笑着點頭。
當初來這裡的時候,還仗着自己有把子力氣想要耍橫,卻被這隊長狠狠教訓了一頓。
這傢伙,跟院裡的那結巴傻子差不多,就是勁大。
後來傻柱也摸清楚這些人的性格,憑藉自己的手藝和在四九城混的見識,漸漸融入到圈子裡。
“放心吧,隊長,天黑前,肯定回來。”
隊長笑笑,傻柱跟着笑起來。
曹家溝
村子裡爲了慶祝十一,同樣是家家喜慶。
作爲下來的輔助人員,易中海賈張氏等人,也得到了優待,晚上特意加餐,多了一個二和麪饅頭。
屋子裡,自從傻柱走後,易中海就跟其他人住在一起。
這段時間不時下地收玉米,累的後背痠疼,回到屋裡就想躺着。
“明天十一了,聽說村裡要唱大戲,到時候外村的人都來看,咱們也能歇歇。”
“可不是,這段時間掰玉米又打玉米的,可是累壞了。”
旁邊人說着,易中海起身穿鞋往廁所走去。
能夠休息自然是好,就是有些想四合院的人。
想一大媽,想傻柱,還有那秦淮茹。
自從上次來後,好長時間沒見了啊!
唉!
出門,走在衚衕裡,鄉下的風有點冷。
還沒走到廁所,迎面就看到一個人影走來,易中海看了眼,正是賈張氏。
“一大爺!”
賈張氏面色發黃,頭髮凌亂,臉頰上的肉也少了,整個人也瘦了一圈。
“嗯!還沒休息呢!”
“沒!腿疼的睡不着!”
“嗯!”
易中海沒有多說的意思,天冷了,他出來的急,就穿個單衣就想着趕緊回去。
可賈張氏卻是看着易中海,“一大爺,你說怪不怪,這兩天許大茂那壞種去村裡老拐那打聽什麼偏方,可不是又有啥壞心眼子!”
賈張氏說着,心裡對許大茂沒啥好感,尤其是許大茂當了個代理小組長,天天找她麻煩,她這身肉就是被許大茂弄掉的。
易中海聽了只是皺眉,心裡卻是明白,村裡的老拐就是個二把刀的赤腳醫生,找他能有啥事?
肯定是生不出來孩子,急了。
不過想到秦京茹,易中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隨後立刻消散。
“那壞種惡事做盡早晚要遭報應的,咱們安穩點就行!”
賈張氏點頭,“對,那壞種肯定沒好報,就他那媳婦,一看就是個沒福氣的,怪不得生不了孩子,呸!”
賈張氏轉移火力對準秦京茹,易中海心裡有事便也沒多說,轉身就往廁所跑去。
賈張氏嘴裡又罵了一會兒,這才往住處走。
只是走了兩步擡頭看看天上冷清的夜空,心頭悲涼,“老賈啊,東旭啊,你們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保佑我從這裡順利回去啊!”
“東旭啊,你一定要跟秦淮茹說道說道,早點來接我啊!”
“還有棒梗,這小兔崽子啊也不知道疼人…”
另一邊,許大茂住處。
屋子裡,秦京茹坐在炕上,裹着被子,透過木頭窗戶,看着清冷夜色,神情冷淡。
這住處,比起在秦家村都差。
她現在已經後悔了,後悔嫁給許大茂,後悔進了四合院,後悔來了四九城。
若是沒有來四九城,沒有進四合院,這下鄉幫扶的事也輪不到她頭上。
看看這些天干的活,累的跟死狗似的,就是在秦家莊都沒幹成這樣啊。
而距離結束,還有整整一個月呢。
弄完玉米種麥子,澆水除草,地裡永遠有幹不完的活。
苦日子,沒邊啊。
“媳婦,這次我打聽清楚了,只要用這個方子,咱們肯定能生兒子。”
許大茂湊到跟前,手上拿着一張枯黃的紙,上面寫着一連串草書,他也看不懂,但老拐說了,只要給醫生看了,準能看懂。 “還生兒子,要生你自己生去。”
秦京茹不屑的說着,就許大茂那三分鐘的事,勁還沒上來,就沒了感覺,怎麼生孩子?
還不如傻柱呢。
許大茂嘿嘿笑着,“我自己怎麼生啊。”
“媳婦,放心。”
見秦京茹這模樣,許大茂也知道她心理想到,不就是不想待在這裡嗎?
不就是怕回四九城沒好日子過嗎?
想到這裡,許大茂自得的笑笑,“媳婦,前些天媽來的時候說了。”
“說了啥?”
“老頭子在電影院裡運作了一下,讓我去當個兼職。”
“兼職?”
“嗯,就是週末放個電影啥的,你也知道這放電影的工作可不是簡單活,這要是沒點技術含量,根本幹不了.”
許大茂嘴上開始跑火車,秦京茹卻是眼睛瞪大。
“你是說,回去還有錢掙?”
“那當然了,兼職也是放映員,加上咱們的機器,你看着,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再起來。”
許大茂豪情萬丈的說着,秦京茹立馬放在被子,整個人都靠在許大茂肩膀上,“真的?”
“廢話,這電影放映員爲什麼這麼吃香?就是因爲這本事。”
許大茂下巴一擡,臉更長了。
“那太好了。”
秦京茹笑着,許大茂伸手摟着秦京茹的小蠻腰,臉上卻是咒罵着,“都怪那該死的傻柱,要不是他舉報,爺早就勞改完了,也不用碰上這種破事。”
“不過好在只有一個月了,等咱們回到四合院,咱倆生幾個,到時候抱着孩子去看傻柱,氣死這丫的。”
想到自己五個月的勞改期硬生生的拖到了現在,許大茂就是心裡難受。
秦京茹聽到後,同樣啐了一口,“對,都怪那該死的,傻柱。”
漆黑的辦公樓裡,一間屋子透過窗簾,露出點點微光。
屋子裡,白髮首長坐在桌前,神色凝重。
身前坐着餘主任和宋科長。
兩人被深夜叫來,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挨批的準備。
屋子裡沉默着,老人手上拿着剛剛交到手上的文件,上面的每一條指示都讓他皺眉,隱藏在平靜面色下的是憤怒。
將文件放下,隨後又拿起餘主任交上來的報告,看了一會兒,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這麼久了,這些書一直都在?”
“是的。”
餘主任肯定點頭,“我們抽了兩本找了專家來審查,裡面還是有問題的。”
“都是,關鍵數據,出現差錯。”
砰
老者把報告往桌上一扔,閉眼養神,恢復心中平靜。
“大學圖書館也有?”
“有,還不少。”
“狗日的。”
老人爆了粗口,隨後又看向宋濤,“你們那邊怎麼搞的,這麼多人蔘與,就沒有發現異常?”
宋濤咽口唾沫。
“首長,這,我們這的人保護人是好手,可這專業知識吧。”
“而且他們也有不少人是被矇蔽的,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更不清楚了啊。”
宋濤有些委屈,他們內務部的人保護人那是可以拼命的主,但,你讓他們背個化學元素表,不比殺他們還難受。
“不要給我強調理由。”
“不會就學,沒有人用就找人,那麼多畢業學生,你們就不會發展幾個?”
宋濤低下頭,他覺得今天應該讓上司來的,自己來這裡有些委屈,實在是小蝦米,沒人權啊。
“這件事你們以後要提上日程,將這片空白補全。”
“是!”
領導的領導開口了,他能咋辦?
放下報告,隨後拿起文件。
“這是上級給的指示。”
“對於這件事,首長非常震驚,震驚對方的佈局,並且指出,這是針對我族的陰謀,若是處理不當,不將根源杜絕,將是我們的災難。”
老人將剛剛得到的指示遞給餘主任,“上面猜測,這場陰謀可能在解放前就已經有預謀的實施,甚至可以追溯到第一次YP戰爭後,國內尋求救國圖強,開始東學西漸,開始提出新思潮。”
“那時候,就已經有人將主意打在這上面。”
“這是一個企圖在文化上,在科學上奴役我們的,可怕的對手。”
“這將是,另一場YP戰爭。”
“這種人,國外的我們暫時沒辦法,但國內的,有一個,抓一個。”
老人惡狠狠的說着。
這就好比小孫子上學,好好的學會了一加一,結果來個老外當老師,告訴你,一加一不等於二,還讓小孫子認同這種觀點。
簡直就是荒謬,其心可誅。
“首長放心,我們已經摸清楚這夥人的規律。”
餘主任同樣鄭重的說着,誰也不想自己的後代學一堆糟粕,會也不想越學越回去。
“韓美所接觸的人只是一部分,畢竟地位在那。”
“但這部分人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有過留學經歷,這給我們提供參考方向。”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會出賣國家利益,但還是那句話,只有位置足夠高,才能接觸到核心利益。”
“小魚小蝦,一個農民,根本就沒有收買的必要。”
“所以,我們打算從這些專家精英身上開始排查,尤其是跟印刷廠、圖書館來往密切的人。”
“當然這需要各地部門的配合。”
老人聽了點頭,“這點放心,我可以做主。”
“不過,四九城,一定要清掃乾淨,這裡是全國的心臟,容不得一點骯髒。”
餘主任跟宋濤對視一眼,而後肯定點頭,“請首長放心,一定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