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醫院。
“媽,走了!”
秦淮茹看着死賴在病牀上的賈張氏,沒好氣的喊着。
前兩天,醫院裡已經發了明文,昨天開始,住院病人需要自己繳納住院費和伙食費。
部分重症病人可以延期一天。
之所以這樣規定,那是因爲經過一個多周的努力,整個醫院裡的流感人員已經基本康復,剩下的就是回家療養。
而且最早恢復的人,已經加入到工作中。
根據調查顯示,這些人並沒有再次感染,顯然治療效果是有成效的。
於是,自從前天開始,陸續就有人辦理出院。
畢竟,醫院的住宿和伙食都要錢了,他們也心疼。
賈張氏躺在病牀上,眼皮不擡一下,看上去跟木乃伊似的,不過臉色比起以前好多了,脖子下又有肉了,身上也胖了一圈。
整個人,更像個大號的耗子!
不止是她,就是牀前的秦淮茹臉上也有了肉色。
醫院裡,爲了保證病人有足夠的體能對抗病症,所以提供的伙食都是有油水的。
而且在這裡吃的都是二合面饅頭,比起在家裡吃的窩窩頭強多了。
正因爲如此,醫院下發離院通知後,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離開,唯有賈張氏還想着多混兩天。
聽到秦淮茹的聲音,賈張氏眼皮都沒眨一下。
“再不走,你就自己在這交錢吧,我領着孩子回去了!”
秦淮茹見此,也不想多費口舌。
昨天因爲賈張氏死乞白賴的不走,醫院沒辦法只好又給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燒跡象,隨即給了最後通牒。
今天中午飯前不走,就按一天的費用徵繳。
爲此,她們早飯都沒敢吃。
卻不想這老婆子還想躺着,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秦淮茹感受到病房裡其他人的目光,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牙齒都咬在一起。
“到時候街道辦來人,可就不是請了!別忘了你還要勞動呢!”
留下一句話,秦淮茹就往外走。
果然,聽到街道辦,聽到勞動改造幾個字,賈張氏再也不敢躺着了。
麻利的從牀上坐起來。
“等等我!”
說着穿上鞋子快步走到秦淮茹跟前,“這纔剛過兩天舒心日子,咋就這麼快結束了?”
“要是再來兩個月多好,正好出去的時候天暖和了!”
“媽,你胡說什麼?”
秦淮茹看了眼周圍人怒目而視的樣子,趕緊拉開距離,跟這沒腦子的傢伙遠點。
賈張氏也看到其他人的目光不善,連忙低下頭,不敢再惹事。
“淮茹,賈大媽,都辦好了!”
病房外,傻柱抱着槐花領着小當跑過來,三人臉上同樣笑容不斷。
這幾天,傻柱跟着在這,雖然也遭了點罪,但能夠跟秦淮茹在一起,心裡也舒坦。
尤其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彷彿又找到了先前的那種感覺,讓他原本疏遠的心,又慢慢回來。
“柱子,快放下!”
“這病剛好,醫生說不能累着!”
“讓她倆跟着走就行!”
秦淮茹上前去抱槐花關心的說着,兩人一番接觸,倒是讓傻柱非常享受。
“走了。”
“這可是在醫院裡。”
賈張氏在一旁看不下去,卻也知道這次要不是傻柱幫忙,她們幾個在屋裡死了也沒人管。
但讓她看傻柱順眼,除非她瞎了。
快步走到兩人中間,看着小當手裡還拎着個袋子,忙上去瞅瞅。
“奶奶,傻叔說這拿回去洗臉用。”
小當將兩塊用了一半的香皂亮出來,賈張氏立馬露出笑容。
“甭聽你傻叔的,那是給你娘洗衣服用的。”
賈張氏撇着三角眼,一副看透傻柱的樣子,傻柱也是光棍,根本不搭理她。
不過,看到門口公用架子上還有沒用完的香皂,賈張氏便上前去準備拿下。
一邊走還一邊罵着,“就沒安好心。”
“住手。”
就在賈張氏準備拿香皂的時候,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
這老婆子賴在這裡白吃一天不說,臨走還想拿走公用的香皂,病房裡的人再也忍不下去了。
“賈張氏。”
這些天,一個屋裡的人也都知道名字。
只見一旁正在收拾牀鋪的老婦人喊了一聲,隨後站在不遠處,厲聲喝道,“這香皂是公家的,怎麼,賈張氏你還想佔公爲私,偷拿公家東西?”
老婦人這一聲立馬將賈張氏嚇了一跳,伸出的手指也刷的縮回來,然後纔看向老婦人。
“劉王氏,你,你別胡說,我沒有,我沒拿。”
“你別胡說。”
“我胡說,你問問大家是不是都看到了。”
劉王氏掃視四周,幾個人都是點頭。
他們,早就看不慣賈張氏了,紛紛出言呵斥。
賈張氏饒是在四合院裡霸道慣了,也不敢在這裡放肆。
何況,這些年再四合院也沒少吃虧。
“我還沒拿。”
賈張氏硬挺着。
劉王氏直接呸了一聲,“看你這吃了睡睡了吃的,明明身體好了還賴在這佔公家便宜,還有沒有革命的艱苦樸素精神?”
“我看你就是貪圖享樂,拖革命的後腿。”
賈張氏臉色慘白,看上去現在更像是有病。
“大爺大媽,你們誤會了,誤會了。”
秦淮茹見賈張氏已經受了教訓,趕緊上前解釋,“我這婆婆臨走前想洗洗手,沒別的意思。”
秦淮茹謙卑的說着,這段時間大家也清楚秦淮茹的難處,知道一個寡婦不容易,也沒難爲她。
“就她那黑爪,還用得着洗?”
“就是,這香皂水還能預防呢,別讓她糟蹋了。”
“哈哈”
身旁有人嘲笑着,賈張氏單薄的嘴脣一抿,三角眼中都是痛恨。 劉王氏點點頭,“秦淮茹同志,我勸你還是儘早找個人嫁了,現在國家鼓勵寡婦再嫁,鼓勵生育,爲革命獻力量,你若是有需要,不要怕,這個懶婆婆自有街道辦收拾。”
說完還用眼瞅了下賈張氏。
氣的賈張氏嘴角亂顫。
再嫁?
還給生孩子?
那他們賈家咋辦?
還養不養她老?
棒梗還能好?
看着一旁的傻柱賊呵呵的笑着,賈張氏再也忍不住,直接衝出門去。
身後傻柱抱起槐花,然後跟着秦淮茹一起出院。
幾人離開醫院,站在門口。
看着街上行走的人羣,幾人只感覺換了天地。
想來的時候,街上沒幾個人,現在好了,又迴歸到了正常。
而她,還要繼續去街道辦幹活。
“哎,怎麼就這麼快過去了呢。”
賈張氏還是心心念念着,盼望着再來一次。
下午,將挑選出來的全通牌三輪車和雙星拖拉機運送往西北後,楊小濤跟楊佑寧繼續忙着機械廠的事。
楊小濤已經準備開始啓動電飯鍋計劃,這事不能再拖了。
再拖就會被其他事情牽住,沒了精力。
至於年中時要完成的裝甲車的設計,最好搞出來一輛樣車供上級檢驗。
而現在已經是二月底了,馬上就三月了,留給機械廠的時間也不過三四個月。
當然,發動機的圖紙是現成的,現在就看裝甲車的其他部件要求了。
這需要上面調配的專家到達後纔會展開。
楊佑寧也開始與延州那裡商量建廠情況,地皮已經找好了,接下來建廠。
等過段時間,他還要帶着鋼鐵廠的同志前去,也是脫不開身。
就在楊小濤準備將電飯鍋計劃公佈出來時,化工廠那裡打來電話,讓楊小濤去一趟,說有問題。
於是楊小濤趕緊開車趕往紅星化工廠。
相隔大半個月,終於再次來到紅星化工廠。
進了大門,楊小濤就看到瘦了不少的徐遠山。
跳下車,跟徐遠山來了個熊抱,然後問道,“徐叔,到底是啥事?這麼火急火燎的叫我來?”
“你以爲是我啊。”
“不是你?那是誰?”
徐遠山讓開位置,露出後面的人,“這次讓你來是他們的主意。”
“嗯?季主任?”
楊小濤看着走上前的季香,雖然兩人只見過一次面,但對這個勇敢且博學的女主任印象很深刻。
“你好,楊小濤同志,再次見面了。”
季香上前,兩人握手,隨即分開。
“季主任,您這是?”
“是這樣的,我們研究所負責研究香皂裡的秘密。”
季主任解釋着,“這紅星化工廠是重要的環節,我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更好的研究”
兩人說話間來到辦公室裡。
而此時,屋子裡除了夏老還有陳老兩人。
見到楊小濤,兩人伸手讓他先坐下。
“楊小濤同志,我相信你也知道這次找你來的目的了吧。”
陳老率先開口,楊小濤當即點頭。
一旁夏老介紹起來當前國內外局勢。
“國內已經將流感控制住,到現在爲止,四九城已經沒了新增病例。”
“全國範圍內新增也控制在兩位數。”
這是個好消息,但夏老話鋒一轉,“但在咱們國外,尤其是倭國跟東南亞各國,這次流感仍在肆虐。”
“倭國到現在爲止,已經有十分之一的人口受到了感染,差不多有九百多萬吧。”
“至於具體數學並沒有提供個,這些都是從那個駐倭國基地中公佈的,具體的可能會更多。”
“與此同時,合衆國也因爲輪值回家的士兵,讓更多人陷入瘟疫當中。”
夏老喝口水,醫院旁陳老又繼續開口,“所以,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的考慮,經上級批准,可以對外公佈我國防疫的情況,放開一條口子。”
這下,楊小濤也都震驚了。
“所以首長,你們想讓我出國參與工作?”
“你想得美!”
夏老瞥了眼楊小濤,“讓你來是將這油脂裡面找出適合生產藥物的,其他的甭亂想。”
“啥?讓我找啥?”
身邊的季香將剛纔院長的要求重複一下。
“讓你找一種鹼的結果,然後用化學反應大規模製造。”
“這不是難爲我嘛,我哪知道什麼鹼長啥樣啊。”
陳老臉一誇,“配方是你提供的,你會不知道?”
楊小濤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先得到配方纔去找的資料查漏補缺吧。
那樣就是說了,估計也沒人信。
不過,聽到他們的訴求,楊小濤腦海中生出不一樣的辦法。
“首長,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將那‘關鍵的鹼’找出來,然後做成藥片賣給外國人。”
周圍人也都點頭。
“你只有兩天,兩天後必須搞出來。”
楊小濤有些無奈,這些領導是真會下命令啊,不過自己也不是沒有準備。
“首長,我覺得這事用不到兩天就能解決。”
楊小濤自信的說道,這次輪到陳老跟夏老兩人驚訝了。
楊小濤再次開口,“我覺得,咱們即便是找不到那類關鍵因子,也可以做成藥啊。”
“到時候也不耽誤咱們建立友好關係,甚至掙更多的錢。”
夏老剛要開口斥責,卻被陳老攔住,“那你說,有什麼辦法可以做到這一點。”
楊小濤嘿嘿一笑,“首長,領導。”
“其實我們都覺得錯了,都以爲只要是西藥就是大要片子,就是小豆子。”
“但實際上,能夠治病的不一定是藥片啊。”
說着,楊小濤拿起桌上的水杯,“這藥水,可也是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