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部件更換以後，原先打磨機存在的隱患都被解決，而且替換的控制器在整體上也沒有出現大的問題。
楊小濤走到一旁，摘下眼鏡放在口袋裡，隨後對着汪廠長兩人點頭，“汪廠長，劉廠長，應該可以了。”
話音落下，汪廠長立馬對操作打磨機的孔師傅點頭。
這邊孔師傅受到指示，立刻合上電閘，打磨機迅速轉動起來。
汪廠長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以前打磨機開啓的時候，就會傳來刺耳的響聲，而且整個工作過程異響不斷，周圍的人也早就習慣了。
可現在，這打磨機只是發出很小的聲音，顯然這些部件磨合在一起，比之前更加精密。
單單這一招，就看出楊小濤替換掉的部件是正確的。
“試試這個。”
劉德輝將一個軸承外環遞給楊小濤，隨後報出參數。
隨後在一陣吱吱的聲響中，外環裡面被磨出一道凹痕。
“楊小濤同志，謝謝，謝謝你的改進。”
“還有，去醫院看看這男人什麼病。”
汪廠長看着很快就堆砌一堆外環內環，眼中樂開了嘴。
下午班時候，楊小濤將比對兩遍的圖紙交個了汪廠長，隨後就被汪廠長拉着往食堂走去。
“辛苦。”
同樣的，汪廠長離開辦公室後，來到會議室裡，一個人在裡面鼓搗着，同樣在客觀的描述這次事情經過。
“我們一定會向上級反應，一定要給你請功。”
幾人趁熱打鐵，繼續試驗。
“好。”
“厚了兩毫米。”
“丁科長，您的人要時刻準備着，這邊有事情，你們要全力配合，爭取天亮前將底細摸清楚。”
丁科長說着，餘組長又看看調查資料。
調查的三人中，“趙河跟劉峰沒有問題。”
這就是機器的力量。
丁科長一愣，隨即又跑出去。
“你放心，這份功勞會記在你頭上。”
楊小濤拿着外環，現在考量的就是精密度了，知道能夠達到這個參數，就代表着成功。
汪廠長拿出火柴盒，嗤的劃開，遞到楊小濤跟前，兩人趕緊點着，沒一會兒，辦公室裡就出現陣陣煙氣。
“喂，科長。您說。”
只需要將圓盤轉到規定的地方，就能快速打磨，保證精度準確。
等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已經將外環的直徑、內環的直徑、打磨的程度都在圓盤上標識出來。
楊小濤接過汪廠長遞過來的香菸，並沒有急着點上，只是聞了聞，這菸捲氣味並不衝。
楊小濤聽了，再次拿出一個新的，重新調整後，讓孔師傅實驗。
等回到辦公室後，劉德輝恢復平靜，又想了會，坐在辦公桌前開始起草這次事情經過。
汪廠長親自倒了一缸子熱水，楊小濤趕緊接過，“老哥，您有事就說，不用客氣。”
而且這部件的劣品率會大大降低。
要不是他們只有一臺打磨機，他都想把楊小濤這傢伙留下，讓他全都改裝完了再走。
“我們的人去醫院看了，他家男人確實病了。”
劉德輝心理的期盼變成了現實，嘴裡立刻喊起來。
“這次薄了一毫米左右。”
“太好了，再試試。”
凌晨三點，丁科長快步走回來。
同樣的，劉德輝在一旁也是這麼想的。
消息彙總在一起，餘組長看了又看。
“最後一個是丁俊宏，男，19歲，家住大水河村，在村子裡當個小隊長，證明信是村子大隊部開的，要去四九城找親戚。”
“正好，符合設計要求。”
孔師傅停下，將外環取出來，交個劉德輝測量。
“丁科長，這幾個人全部調查。”
劉德輝適時發出邀請，楊小濤正要答應，卻被一旁的王浩制止。
“劉廠長，抱歉，楊工明天就要回四九城，下午要休息，還是不要離開廠子的好。”
餘組長將菸頭掐滅，地上已經堆了不少菸頭。
“兩人的證明信都是麪粉廠開的，去四九城麪粉廠學習。”
“好，敞亮，痛快。”
“多拿幾個，我要試出標準。”
劉德輝讓人抓緊時間測試，觀測組下個月就要來了，必須得抓緊。
汪廠長靠在桌子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色盒煙，上面刻着一隻手託着白色和平鴿，‘長勝’兩個字赫然出現。
“組長，這是丁科長送來的火車人員資料。裡面有在泉城上車的，還有在中途上次的人。”
“不僅要調查他們的出身，家庭成員，還要調查開證明信的單位、緣由都要調查清楚。”
汪廠長聽了，立刻讓人將外環拿過來。
比之前的軸承磨損也大大減少，而且因爲規格統一，汽車的承載量肯定比先前的8噸要多，至於多多少就得實際測試了。
“放心，我們人都經過培訓的，人手充足，天亮前給你結果。”
掛斷電話，餘組長躺在牀上，把眼鏡拿下來，眯着眼睛，腦海中再次將情況過了一遍，生怕錯漏什麼。
劉德輝聽聞後，皺眉看着王浩。
“這個合格，這個合格，這個也合格。”
“要多少，給你生產多少，還都是優質部件。這下你放心了吧。”
“組長，結果出來了。”
一連打了二三十個，一旁的劉德輝每個都測量一番。
吱吱
又一個被孔師傅放好，楊小濤微調轉盤，隨後扣住，機器再次打磨。
這次，就當是歡送儀式了。
如此這樣，直接將軸承的合格率提升到了90%以上，節省了大量資源外，還提高了製造效率。
劉德輝和汪廠長幾人都是拿着外環看着，每一個都是合格產品，而且誤差控制住，這速速，這效率，比八級鉗工打磨出來的強多了。
“丁俊宏有嫌疑，明天要仔細關注。”
一點點靠近目標，這種接近成功的感覺，讓人沉醉。
“科長，有事需要調查。”
他說了給楊小濤請功，那就必須做到。
“至於兩名女同志，麪粉廠確實派出兩人，不過王翠霞昨天並沒有上火車，臨行前家裡男人病了，這纔將名額讓給李曼。”
當下，楊小濤便在辦公室裡開始畫圖。
“至於其他工廠，他們若是需要您儘管安排，我這邊沒問題。”
“您請便。”
沒一會兒，測試結果就出來了。
小波拿着比對數據走過來。
“好。”
擁有這樣一臺打磨機，頂得上十個熟練工人的效率啊。
“趙河，男，24歲。齊河王家河子村大隊部庫管員，證明信是大隊部開的，去四九城見親戚。”
“楊工程師，咱們吃完飯，去汽車廠轉轉。”
“餘組長，結果出來了。”
“再就是，有了這份圖紙，其他廠子裡的打磨機也可以做出針對改進。”
“餘組長，您放心，保證不耽誤。”
汪廠長說着，拉起楊小濤的手使勁搖了搖。
身旁丁科長同樣吸着煙，臉上的疤痕若隱若現。
劉德輝說話的時候，神情帶着激動。
“注意要隱秘調查，不要打草驚蛇。”
車間裡的事情已經結束，汪廠長將楊小濤請到辦公室裡，任務完成，兩人都是輕鬆表情。
餘組長點燃香菸，煙霧從橢圓眼鏡上飄過，彷彿過眼雲煙。
竟然全都合格了。
甚至在操作熟練後，這個兌換比例還在再高。
直到想到什麼，臉色才放鬆下來，“沒事，不去也沒有關係，這軸承問題解決了也是幫了我們大忙。”
“劉峰，男，34歲。泉城第四機工場的工人，證明信上說是去四九城機修廠學習。”
“不過丁俊宏在調查時，我們的人打聽到，丁俊宏過得日子比其他村民要好，有些好吃懶做。而且給他開證明的是他們本家村長老叔。”
丁科長拿着材料裡面跑出去，很快外面保衛科的人就得到任務，記好後立馬散開消失在黑夜中。
楊小濤再次成爲衆人喝酒的焦點，最晚還考慮白天的工作，今晚，那就是放開了。
汪廠長更是哈哈笑起來，“老劉，現在還擔心軸承不夠？”
幾人不可思議之後便是欣喜若狂。
“對，這些人到四九城的緣由必須查清楚，對，天亮前完成。嗯。好的。”
餘組長吩咐完後，小波幾人繼續審查材料，自己則是走到電話旁，親自像科長彙報。
“老弟，老哥想讓你把打磨機的圖紙留一份給廠子，以後再出現問題也好對着修理。”
楊小濤把刻度固定好後，孔師傅就開始按部就班的打磨外環。
“組長，科長電話。”
“我當時啥事呢，原來這個啊。”楊小濤吐出煙氣，並沒有覺得什麼，“老哥不說我也會留下。”
“這兩個人，都是來自泉城麪粉廠的。”
一起吃飯的還是昨晚那些人，當然劉德輝沒來，規格跟昨晚一樣，但大家的心情比昨晚更好。
“是，好。”
小波將整理出來的資料放好，餘組長點頭，“按照我說的，找出兩次重複人員，包括同一個廠子、單位的。”
有了這臺打磨機，不僅可以生產軸承，還可以完成其他任務。
這次是真的飯都不吃了啊，就急切的回去。
“這三個人，既買了昨天的火車票，明天的也買了。”
“王翠霞，女，19歲。”
楊小濤接過後，交給孔師傅，讓其放在打磨機上，隨後撥動控制盤，打磨機開始靠近外環。
兩張紙上，都是女人。
至於丁俊宏，根據他們受到的信息，在四九城裡面並沒有找到他的親戚。
小波將三份資料遞給餘組長，同時又拿出兩張紙。
屋子裡，一羣人開始對着資料登記比對，一張張的看着，絕不漏過任何細節。
另外，麪粉廠的情況也確認了，不過確實四天前突然接到泉城麪粉廠的請求。
趙河的親戚找到後確定事實，機修廠那邊也確定了劉峰的身份，而且兩人要來四九城，趙河是提前一週定下來的，劉峰更是八個月前就計劃好的。
很快，四九城傳來的消息也得到了證實。
說完看向楊小濤，“楊工，以後有空來我汽車廠坐坐。我先回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老弟，還有件事需要麻煩您。”
楊德輝默默點頭，這一步的改就就代表着汽車前進了一大步。
另一邊，劉德輝回到汽車廠後就將好消息告訴手下工人，更是將帶回來的軸承交個工人測試。
晚上十點。
“李曼，女21歲。”
“再說了，這東西在我這也沒啥用，一會兒找張紙，我給你們畫個副本。”
劉德輝向着汪廠長打個眼色，後者點頭表示理解，隨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小波，你跟着同志去調查丁俊宏的村長老叔。”
“是。”
小波一聽，就知道輕重，趕緊出去。
如此，又是一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