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人是誰。
呼之欲出。
除了易中海之外,也沒有別人了。
剛纔離開的時候,李秀芝看到了一大媽。
郵電大學在城東,從四合院到郵電大學,還沒有直通的公交車,打個來回,怎麼也得一個多小時,被人家發現問題,派出人手,兩個小時都打不住。
這個人只能是易中海。
意外之喜。
易中海被抓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四合院會是一番什麼樣子。
估摸着一大媽是有苦難言的下場。
有些事情,明知道結果,卻也要裝個糊塗,還得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茫然樣子。
就看一大媽的演技好不好了。
李秀芝朝着賈張氏說了幾句客套話,擠過人羣,進到了四合院裡面,看着李秀芝離去的背影,周圍的街坊們瞬間誇讚起了李秀芝。
沒有虛情假意。
發自肺腑的感慨。
李秀芝的那些所作所爲,征服了院內的這些人,就連挑剔的聾老太太,都對李秀芝豎起了大拇指。
說傻柱走了狗屎運,被人算計養老,被人破壞相親,卻誤打誤撞的娶到了李秀芝這麼賢惠的媳婦。
李秀芝的賢惠,莫說在四合院,就是在街道,也是首屈一指的。
街坊們的誇讚,卻惹怒了一個人。
誰。
賈張氏。
李秀芝沒嫁入四合院之前,四合院首屈一指的好媳婦是秦淮茹,畢竟洗衣大神的綽號可不是白叫的。
老虔婆說了幾句,卻因爲街坊們都沒接她的話茬子,事情便也不了了之。
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都不說話。
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出現,纔打破了這種讓人窒息的靜寂氣氛。
一個文文靜靜的街道工作人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看了看門口上面的標識牌子,朝着距離他最近且一臉陰沉的賈張氏出言詢問起來。
“大媽,你好,我問一下紅星四合院的秦淮茹是不是在這個四合院居住?”
人們的目光。
彙集在了年輕人的身上。
賈張氏也是這種想法。
自從秦淮茹變成寡婦,賈張氏對每一個來找秦淮茹的年輕人都分外的警惕。
沒辦法。
誰讓秦淮茹是賈家的頂樑柱。
賈家離不開秦淮茹。
在街坊們的眼中,年輕人是街道的幹部,來找秦淮茹是爲了什麼事情,難道是爲了秦淮茹改嫁那件事?
四合院內,唯一讓街道揪心的就是這件事了。
促進寡婦改嫁。
這是政策。
聽說要不是賈張氏年紀大了,沒準賈張氏也會享受這種福利。
巴不得賈張氏也改嫁出去,賈家寡婦同一天一起改嫁,也算四合院的一件美事。
剛纔被賈張氏奚落了幾句的那個大媽,想到了前段時間不知道哪個缺德鬼替賈張氏寫了寡婦改嫁申請書。
要不是易中海不作爲,加上四合院出了鬧劇,沒準賈張氏真被嫁了出去。
她猶豫自己要不要做做好事,給賈張氏尋個吃飯的地方,誰讓剛纔賈張氏將她的面子踩在了爛泥地裡面。
故意朝着年輕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同志,你眼前這位就是秦淮茹的婆婆賈張氏,秦淮茹現在在軋鋼廠上班,你有什麼事情,你跟賈張氏說就行,賈家現在是賈張氏在當家。”
“賈大媽,你好,街道讓我來問問秦淮茹改嫁的事情進程,前段時間,咱街道跟軋鋼廠通了氣,軋鋼廠那頭負責秦淮茹同志的改嫁推進工作,現在有這方面的福利政策,不讓寡婦兒媳婦改嫁,這是舊社會的糟粕,我們要摒棄掉,來之前,王主任交代了,要是軋鋼廠沒有進度,我們街道就會想辦法推進這方面的工作,您晚上回來跟秦淮茹同志商量一下,明天來街道說明一下情況。”
“棒梗奶奶,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也知道秦淮茹是賈家的支撐,改嫁了,賈家等於沒有了收入,實在不行,可以找個入贅的呀,秦淮茹不用離開,你賈張氏也有了養老的保證。”
那位打定主意要給賈張氏一個好看的婦人。
當着年輕人的面,提了這麼一嘴。
就連備用方案,都被她講述了出來。
“你要是覺得入贅不好聽,非要將秦淮茹當閨女的嫁出去,那你也可以給自己找個老伴啊,老伴,老伴,老來之伴,晚上也有了說話的人,我聽街道的工作人員說了,說什麼這叫黃昏戀。”
“賈大媽,我覺得你也開始試着給自己找個老伴,現在可沒有那種生是誰家人,死是誰家鬼的說法了,有,就是開歷史倒車。”
年輕人最後一句話。
硬生生將賈張氏滿腔的怒火給嚇回到了嘴巴里面。
開歷史倒車的罪名。
她擔不起。
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說。
索性氣沖沖的躲回了賈家。
……
傻柱家。
正在上演大眼瞪小眼的一幕。
李秀芝看着突然來訪的一大媽,回想着一大媽剛纔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大媽也看着李秀芝,想通過李秀芝臉上的表情來佐證自己的推測,看看保衛科突然造訪四合院這件事,具體跟李秀芝有沒有關係。
兩人都在心懷鬼胎。
一大媽從聾老太太那屋出來後,總感覺這件事有些詭異,不明不白的怎麼就有保衛科登門事情發生啊。
爲了讓自己心安一點。
見李秀芝回來,忙跑到傻柱家試探李秀芝,什麼保衛科來人,詢問四合院裡面誰家跟傻柱有仇,希望李秀芝到時候能多幫街坊們說說情,說這件事是大事,說何雨水將來要當幹部,還說之前的那些事情純粹就是誤會,保證易中海兩口子和聾老太太不在算計傻柱,不在敵對何雨水。
李秀芝心裡就覺得有些好笑,既然口口聲聲說保證不算計傻柱,不算計何雨水,爲什麼現在還不主動向傻柱坦白截留何大清錢款的事情?
明明做着狗屁不是的事情,卻非要給自己尋個大義。
權當是糊弄吧。
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將一張懵逼茫然的臉頰迎向了一大媽。
這也是一大媽突然不說話的原因,李秀芝這張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臉頰,給了一大媽太多的無可奈何。擔心說多了,會適得其反,反而提醒到了李秀芝,便打了一個哈哈,藉口後院聾老太太哪裡還有事情要忙,離開了傻柱家。
看着一大媽離去的身影,李秀芝還是那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不放心。
果不其然。
就跟李秀芝預料的那樣,在一大媽臨近出門的那一瞬間,突然將她的腦袋扭了回來,朝着李秀芝笑了笑,說剛纔突然想到家裡的鑰匙忘記帶了。
李秀芝低下頭,見剛纔一大媽坐的那個地方,果真放着一串鑰匙,便將其抓在手中,邁步走向一大媽,臉上也沒有了那種茫然的表情。
她把鑰匙給到一大媽。
一大媽放心的離開了傻柱家。
剛纔回頭的一瞬間,清晰的看到了李秀芝臉上的不解表情,一大媽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
看樣子,李秀芝跟保衛科登門這件事,沒有關係。
……
街道。
那位通知賈張氏的年輕工作人員。
敲響了王主任辦公室的屋門。
伴隨着一聲請進,他推門走了進去,朝着看文件的王主任,恭恭敬敬的彙報了自己四合院之行的具體結果。
“王主任,您交代給我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妥當了,我將咱們街道的意思,傳達給了那位賈張氏。”
“這件事你怎麼看?”
“秦淮茹改嫁這件事?”
“對,你剛來,我想聽聽你在這件事上面的具體意思。”
按照政策。
秦淮茹改嫁這件事。
除非秦淮茹自己不同意,否則誰也不能說什麼。
但問題是這件事已經入了上級的眼。
嚴格地說。
是秦淮茹這個寡婦被領導知道了,好幾次過問了秦淮茹改嫁的事情,問王主任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說就算有困難,我們偉大的什麼什麼人也不會懼怕這些困難,說秦淮茹身爲三個孩子的單身母親,又要當母親,還要當爹,同時要兼顧軋鋼廠的生產工作,說什麼分擔責任,等等之類的話,跟王主任叮囑了一次。
這件事辦不成。
王主任估摸着仕途也不怎麼好走。
這纔有了他派人去四合院通知賈張氏的事情發生。
換成別的寡婦。
改嫁不改嫁,無所謂,不至於這麼犯愁,這不是秦淮茹她不是一般的寡婦嘛。
“主任,我的意思很簡單,秦淮茹作爲新時代的單身母親,沒有理由爲舊時代的那些糟粕買單,現在是新人新事新氣象,一切都要革新,換做之前,丈夫死了,什麼從一而終,什麼生是誰家的人,死了是誰家的鬼,這都是過去式了,我瞭解了一下,秦淮茹的生活很難。尤其當下這個年景,讓她改嫁,是讓她的後半生有了依靠。”
年輕人將自己從四合院聽來的一些事實,講述了出來,他想要藉此說明秦淮茹日子的艱難,證明秦淮茹必須要改嫁。
“我聽說四合院那個叫易中海的管事大爺,曾經在大院大會上,要求一個名字叫做傻柱的廚子給秦淮茹帶食堂的剩菜,從這件事看出,秦淮茹的日子,其實是揭不開鍋的,讓秦淮茹改嫁,是爲了她好,不管秦淮茹同意不同意改嫁,這件事都要無條件的推進,誰要是敢不讓秦淮茹改嫁,誰就是跟咱們偉大的什麼什麼作對。”
王主任不得不佩服。
年輕人就是有一種衝勁。
熱血。
無所顧忌。
但是考慮事情並不全面。
秦淮茹可以改嫁,但秦淮茹改嫁的那些後續後果,年輕人沒有考慮到這些,純粹憑着一腔熱血在做事情。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秦淮茹不同意改嫁哪?”
“不是秦淮茹不同意改嫁,而是秦淮茹覺得不好意思,認爲改嫁,會讓自己丟人,四合院的那些人,周圍的那些人,會戳她的脊樑骨。王主任,我們要扭轉秦淮茹這種落後的糟糕思想,你把這件事交給我,我有信心圓滿完成任務,讓秦淮茹高高興興的改嫁。”
“小夏,你的這種精神,我很欣賞,但是有些事情,我們還要方方面面的顧慮到,秦淮茹有三個孩子,大孩子棒梗,今年九歲,小鐺六歲,槐花一歲,兩個小孩子不說,咱們就說棒梗,九歲的孩子,已經懂事了。”
“我會做通棒梗的思想工作。”
“秦淮茹還有個婆婆。”
“賈張氏,我剛纔見過她。”
“秦淮茹改嫁了,賈張氏鬧起來,咱們怎麼辦?”
“賈張氏的話,將其送回原址老家,我聽人說,賈張氏的戶口並不在咱們街道,在她老家,當初是打着照顧孩子的名義留在了城內,讓她回村裡,自食其力。”
“也是一種解決的辦法,但是小夏,別忘記了,一個孝字,賈東旭死了,秦淮茹身爲賈東旭的媳婦,照顧賈張氏,天經地義,百善孝當先。”
“王主任,我覺得賈張氏留在秦淮茹身旁,只能拖累秦淮茹,我今天第一次見到賈張氏的真人,都將我給嚇壞了,白白胖胖,我的意思,既然不能送老家,哪咱們就給賈張氏找個老伴,五十歲的寡婦,她也是寡婦啊,符合咱們的寡婦改嫁的政策。”
王主任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年輕人。
讓賈張氏改嫁。
這腦子。
怎麼想的。
仔細想想。
未嘗沒有可行性。
……
郵電大學。
保衛科。
從四合院回來的黃金標和賈貴兩人,沒說話,端起文徵明面前的大茶缸,咕嚕嚕的喝起了茶水。
喝完後。
用手摸了一把嘴角。
將他們統計的資料表,擺放在了文徵明的面前。
文徵明眼皮耷拉了一下,簡單瞅了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了兩位出公差的人身上。
“這上面的東西,我不看,我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頭,就知道瞞不過您。”
賈貴呵呵一笑,隨手抓過了凳子,坐在了文徵明的對面,黃金標有樣學樣的坐在了賈貴的隔壁。
“四合院裡面的那些人,是不是很不尋常?”
“頭,豈止很不尋常,簡直都是極品,也不知道老天爺怎麼弄的,將這麼一大幫混蛋玩意,弄到了一個四合院裡面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