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
即便他從賈貴的話語中察覺出了幾分不好的感覺,卻也無濟於事。
昨天晚上。
他就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知曉這一切,其實都是自己的責任,是易中海太自以爲是,錯將保衛科的這些人當成了四合院街坊的去糊弄,最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儘可能的平復了一下心情,出言朝着賈貴和黃金標重複了幾句之前他說過的話,什麼我是八級工,廠裡有活,離不開我,我要爲祖國建設添磚加瓦等老生常談的話。
算是四合院道德綁架的翻版。
將幫扶鄰居的情誼高升到了祖國建設上。
這也是易中海沒有辦法的辦法。
悠悠衆口。
根本堵不住。
他只能求着眼前二人聽了自己的話,將他們保衛科的一把手喊來,自己跟保衛科一把手談談,用大義說服對方,將自己放出去。
只要自己出現在四合院,出現在軋鋼廠,那些跟他有關的離家出走,迎娶賈張氏之類的流言蜚語便不攻自破。
看着賈貴離去的背影,充滿了期待。
щщщ ▪TTKΛN ▪c o
也就十多分鐘。
賈貴急匆匆的返回來,朝着黃金標耳語了一番,幾個帶着武器的保衛科,瞬間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走廊兩側。
易中海錯愕間。
房門被打開。
伴隨着保衛科人員的進入,易中海也切切實實的享受了一把坐飛機的超級待遇。
好一個土飛機。
嘴裡情不自禁的冷哼了一聲出來,接着易中海的嘴巴里面被塞滿了東西,腦袋上也被罩了袋子。
眼睛看不到東西,嘴裡喊不出聲音,唯有耳朵能聽到一些動靜。
是那種腳踩地面發出的沉重。
易中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道了一句,他們這是要送我去吃槍子嘛。
試着掙扎了幾下,卻因爲坐飛機的緣故,掙扎的結果便也只能是易中海吃虧,滿頭大汗且心裡胡思亂想的他,最終只能老老實實的被那些人帶走。
無盡的悔恨。
找上了易中海。
此時此刻。
他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來保衛科顯擺智商,後悔自己不該來試探何雨水,昨天要是老老實實的登記,見到何雨水該有多好。
……
二食堂。
從楊廠長辦公室回來的傻柱,一言不發的坐在了凳子上。
他在想着剛纔的那些事情。
易中海去大學裡面找何雨水,說是聾老太太讓他來慰問何雨水,一沒有物資,二沒有錢款,純粹在賣嘴。
被保衛科以危及雨水安全爲由,進行了抓捕,至今關在保衛科裡面。
更爲詭異的事情,是黃金標和賈貴兩人在剛纔的對話中,他們不止一次的朝着傻柱暗示,暗示傻柱可以將易中海被保衛科抓捕這件事說出去。
傻柱現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這麼做。
思考片刻後。
決定當啞巴和聾子,黃金標和賈貴兩人找他的事情,可以說出去,但是兩人找傻柱的原因,傻柱不準備跟外人說。
他擔心自己錯意會了賈貴和黃金標的意思,擅自說出易中海被保衛科抓捕這件事,等於給雨水找了麻煩。
心中有了主意。
心情便也跟着好了很多。
一擡頭。
發現跟着蹲着兩個人,擁有臥龍綽號的劉嵐,蹲在了傻柱的左側,被人稱之爲鳳雛的缺根弦,蹲在了右側,兩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傻柱。
這兩位不是去傳播謠言了嗎?
怎麼還在二食堂啊!
更爲詭異的事情,是秦淮茹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看似做着清洗土豆的事情,實際上卻在偷偷的支着耳朵偷聽。
見過黃金標和賈貴後,傻柱瞬間釋然了某些事情,也就是他知道秦淮茹爲什麼這麼心虛了。
易中海被抓,是因爲秦淮茹聽到了自己所說的話,將這些話傳達給了易中海,易中海這才急巴巴的趕到郵電大學,落了個被抓的下場。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
易中海被抓的始作俑者其實是秦淮茹。
心機婊擔心惹禍上身,她心虛了。
傻柱望着秦淮茹的目光,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女人留在二食堂,對傻柱而言,始終是一個禍害。
得想辦法將其趕走。
他看着劉嵐和缺根弦,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劉嵐有自己的小算盤,缺根弦又是一個認死理卻腦子不怎麼夠用的主。
兩人碰到一塊。
真正的針尖對麥芒的宏大場面。
嘴巴一咧。
故意提了一嗓子。
“劉嵐,缺根弦,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回來了。”
劉嵐疑惑的看着傻柱。
她蹲在傻柱跟前可有一會兒了。
“看我幹嘛?”
“何師傅,廠長找你什麼事情?是不是易中海有消息了?”
傻柱一愣。
都說缺根弦腦子被驢踢了。
這智商。
可不像腦袋被門夾過。
“我都不知道。”戲精上身的傻柱,故意顯露出了一臉的懵逼之色,“你們怎麼知道了?”
“秦淮茹跟我們說的啊。”
好傢伙。
缺根弦想也不想的將秦淮茹給賣了,朝着傻柱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事情的起因。
傻柱離開二食堂,秦淮茹藉故去上廁所,回來就跟傳謠完畢的劉嵐和缺根弦兩人嘀咕,說傻柱被喊到了楊廠長辦公室內,裡面有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肯定是因爲易中海的事情來找傻柱。
見缺根弦吐露了實情,秦淮茹心中泛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藉着缺根弦和劉嵐試探傻柱的事情。
從本質上來說。
壓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剛纔愣神的工夫,看似也就短短的一分多鐘,缺根弦交代的內容,卻讓整個事件猶如火上澆油般的進入了一個新的高潮。
秦淮茹突然有種禍事臨頭的感觸。
事實具在眼前。
真相已經容不得秦淮茹去解釋,她朝着傻柱露出了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希望傻柱能夠放過自己。鬧大了。
wWW●тt kan●C〇
秦淮茹怎麼也得被扣工資,也有擔心傻柱趕她離開二食堂的擔心。
只不過她的可憐,在傻柱眼中,跟狼外婆有的一拼,傻柱明白秦淮茹爲什麼要跟劉嵐和缺根弦說這些事情的原因。
看樣子。
二食堂內,好多人都看破了劉嵐和缺根弦的本質。
有大喇叭劉嵐在。
有缺根弦在。
不傳謠還真不是一般的難,任何一點小事情,都能被傳得沸沸揚揚。
秦淮茹擔心易中海的事情,會引火燒身牽連到她自己,便想借着劉嵐和缺根弦的嘴巴,給傻柱來一次渾水摸魚的大戲。
軋鋼廠好多人都曉得易中海跟傻柱有矛盾,只要佐證了易中海失蹤一事跟傻柱有關係,這件事便跟秦淮茹沒有了關係。
人們不會懷疑秦淮茹,只會在傻柱身上起懷疑,懷疑這是不是傻柱跟易中海兩人矛盾的繼續。
易中海方方面面的算計着傻柱,又是破壞相親,又是撮合傻柱跟寡婦在一塊。
這就是死仇。
一下子讓秦淮茹立於不敗之地了。
傻柱可不想讓秦淮茹就這麼好過,他發現自己錯想了這個女人,明明你已經泛起了不跟她計較的想法,但這女人自始至終一直對你不懷好意,念念不忘的想要算計自己。
今天早晨在二食堂遇到傻柱,趁着沒有外人的機會,秦淮茹跟傻柱提要求,說賈家的日子不好過,說賈張氏吃不飽,說棒梗餓肚子,說自己沒有奶水,槐花餓的哇哇大哭,讓傻柱放權,讓她從食堂帶飯。
物資匱乏的年月。
大家都在餓肚子。
都往死裡盯梢食堂,鬧得領導們也不敢再開小竈,即便這樣,工人們還是對食堂有意見,直言食堂截留了他們的飯菜。
這種情況下,好多食堂都嚴令禁止食堂工作人員帶飯,不想惹禍上身。
秦淮茹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不但要帶飯,而且聽秦淮茹的那個意思,好像還要傻柱替她背鍋。
一點沒考慮這件事發生後,傻柱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被槍斃,心裡只爲自己考慮。
傻柱突然覺得秦淮茹有毒,心裡愈發的恨易中海,這麼一個自私的白眼狼,易中海卻死活要傻柱娶,還做傻柱的思想工作,說秦淮茹是個好女人,賈東旭死了,辛辛苦苦的拉扯着棒梗他們,還要在賈張氏跟前盡孝。
潛臺詞是你傻柱娶秦淮茹,委實死賺到了。
萬幸傻柱主意正,娶了李秀芝。
否則真被秦淮茹坑死了。
他準備當着二食堂工友們的面,好好的跟秦淮茹聊一聊。
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
錯以爲傻柱會大方的不計較這些東西嗎。
想多了。
這女人,就要敲打敲打。
“秦淮茹,來來來。”傻柱朝着秦淮茹招了招手,“過來聊聊,你憑什麼說我被楊廠長叫去,就是因爲易中海的事情了?”
秦淮茹對自己面臨的問題,心知肚明。
楚楚可憐的看了看工友們,不情不願的朝着傻柱走去。
事到如今。
只能硬着頭皮,儘可能的裝可憐。
“柱子!”
一聲很普通的稱呼,此時卻帶着幾分強烈的情緒波動。
可見傻柱給了秦淮茹非常強大的壓力,讓向來有事沒事演繹楚楚可憐的寡婦都慌亂了,她應該是覺得顫抖的語氣,會顯示自己的心虛,出於補救的心思,趕緊強作鎮定的重複了一句剛纔的話。
連續兩聲稱呼,把人們的目光都給吸引到了秦淮茹的身上。
都不是傻子。
一看秦淮茹現在的表情,在想想剛纔秦淮茹一口咬定傻柱去見楊廠長就是因爲易中海被抓時的表情。
劉嵐和缺根弦怒了。
他們雖然喜歡傳謠,卻不代表就可以隨隨便便被人利用。
缺根弦還好說。
劉嵐卻耐不住了,朝着秦淮茹的臉吐了一口唾沫過去。
秦淮茹看着一臉怒意望着自己的劉嵐以及一副你秦淮茹居然是這種人表情的缺根弦,高血壓都上來了。
心中也只能暗暗叫苦,繼續硬着頭皮給出瞭解釋。
“劉嵐,缺根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的。”
“什麼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的?這都明擺的事情,你怎麼還狡辯?”劉嵐指着秦淮茹,語氣十分的不善,仗着背後有李副廠長撐腰,什麼時候受過這般委屈,“是不是你說的傻柱被楊廠長叫走是因爲易中海的事情?”
這問題。
怎麼回答?
秦淮茹尷尬的笑了笑,剛要出言爲自己解釋,就被傻柱揮手給打斷了。
“秦淮茹,你在這樣,我二食堂真的不歡迎你,就沒你這樣的人,往自己的同事身上傳謠,爲什麼啊?不就是今天早晨,我拒絕了你帶飯的請求嘛,你至於這麼給我何雨柱背後下傢伙?現在什麼年景,你讓工友們說說!都吃不飽,哪裡有飯菜供你帶?”
傻柱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將事情儘可能的往嚴重說。
“一萬多工友,眼巴巴的盯着食堂這點東西,你丫的帶飯,你這是想讓整個二食堂的人都爲你陪葬嗎?被開除,被坐牢,孩子被人戳後脊樑骨,將來參軍、找工作、娶媳婦,方方面面的受到影響,秦淮茹,你考慮過這些後果嗎?”
權當是爲了孤立秦淮茹吧。
傻柱的話,讓二食堂的這些人全都變了臉色。
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局面。
看你秦淮茹如何往回圓這個場。
看着羣情激動的二食堂衆人,秦淮茹心裡立時“咯噔”了一下,他最爲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這可如何是好?
……
保衛科。
易中海坐飛機的來到了一間屋子內。
當他屁股下面感觸到了堅實的凳子,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
合着不是槍斃。
是恫嚇。
只要不死就好。
天見可憐。
剛纔被保衛科押着做土飛機的那一會兒,易中海一直以爲自己要死了。
他當腦袋上的布袋子被取下,嘴巴里面的堵塞物被拿下,易中海終於可以大口的呼吸着周圍的空氣。
不知道哪個缺德的貨色,將擦桌子的抹布塞在了她的嘴強裡面。
重重的呼吸了一會兒後,易中海聚精會神的將目光落在了坐在桌子後面的文徵明的身上,他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全賴這個人的一句話。
易中海在打量文徵明的時候。
文徵明也在打量着易中海。
好一個慈眉善目的慈祥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