澆尿。
也是李玉傑動了一番腦子後想出來的辦法。
動手,擔心將聾老太太打出一個好歹,而且也讓自己有理說不清。
只能想別的辦法來收拾聾老太太,看到旁邊剛好有一個未倒的夜壺,伸手將其抓了起來,想也不想的將裡面的尿液澆到了聾老太太的腦袋上。
好一個狗血淋頭。
呸呸呸。
應該是尿液澆頭。
大院祖宗仗着易中海當管事一大爺,在四合院內向來耀武揚威,進了誰家,誰家都要當自家祖宗的好吃好喝的供着。
髒口都沒被街坊們當面罵過。
結果被李玉傑澆了一腦袋的尿。
周圍還有這麼多的街坊。
面子委實丟到了爛泥地裡面。
聾老太太整個人看上去跟落湯雞似的,更讓人無語的事情,她還咂巴了一下嘴巴,似乎在嘗味道的鹹淡。
李玉傑殺人誅心的問了一句。
“味道怎麼樣?”
“好你個缺德的小子,你拿尿澆我老太太,你還問我味道怎麼樣,難道我老太太要跟你說,這味道有點鹹嗎?”
顧不得裝聾的聾老太太。
朝着李玉傑罵道。
她此時的做派,跟撒潑的賈張氏有幾分相似。
可見也是一個惡婆娘。
“哎呦喂,這老太太耳朵不聾了。”李玉傑就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臉的驚喜之色,“一夜壺尿澆到腦袋上,治好了這老太太耳朵聾的毛病,希奇,大大的稀奇,這就是老天爺開了眼啊。”
街坊們在盡最大努力的剋制着他們自己。
否則真擔心當場笑出聲音來。
李玉傑不怕聾老太太,不代表他們不怕聾老太太,萬一晚上砸了自家的玻璃,沒地方說理去。
“大哥,我聽說安丘有個偵緝隊隊長,名字叫做賈貴,他用驢尿加驢糞蛋子的偏方,治好了黑藤規三睡不着覺的毛病,你用夜壺裡面的尿液,治好了這位老太太耳背聽不到聲音的病,這也是偏方。”
“頭一次聽說澆尿能治耳朵聾的。”
“這是偏方。”
“對對對,就是偏方,甭管是灌驢尿,還是澆尿,只要能治病,就是好尿,不過也得分誰的尿,有些人的尿管事,有些人的尿屁事不頂。”
“我看看這是誰的尿了。”
李玉傑翻過了夜壺,發現夜壺上面刻着一個易字,四合院內,姓易的人家只有一戶,那就是易中海。
顧名思義。
易中海的尿落在了聾老太太的腦袋上。
“二狗子,我不識字,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字?”
“不用看了,那是我易中海的夜壺。”
易中海鐵青着臉。
承認了自己的東西。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承認,李玉傑也會藉故大做文章。
“易中海,這是你的夜壺,那也是你的尿了。”李玉傑陰陽怪氣的語調響起,“你的尿,治好了這位老太太的耳朵聾,你們還真是娘倆,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玉傑,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到底要怎麼做?我姐姐怎麼死的,爲什麼死了還得替人背個屎盆子,這件事我知道,你也知道,一句話,你易中海的家業,我姐姐要一半。”
“憑什麼?”
“就憑我姐姐死了。”李玉傑看着賈張氏,“你這麼擔心我分走易中海一半的家業,還說你們沒有睡在一塊。”
“你胡說。”
“是不是我胡說,街坊們心知肚明,褲衩子就是證據。”奚落了賈張氏幾句的李玉傑,將視線投向了聾老太太,朝着聾老太太懟嗆了起來,要爲他姐姐出氣,“至於你這個老不死的玩意,我真爲我姐姐感到不值,雖然是易中海讓她照顧你的,可易中海就是放了一個屁,真正做到照顧你的人是我姐姐,一日三餐的伺候着你,結果你就是一個喂不熟的老白眼狼,坐看我姐姐身死道消。”
無言以對的聾老太太,本想用眼神殺死對方,卻因爲想到了一些昔日的往事,氣勢突然一泄。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躲在家裡不出來了,結果你倒好,非要出來顯擺,活脫脫一個人家褲襠裂了露出來的玩意,聽說你號稱什麼大院祖宗,真是稀奇,城裡四合院內,還有一院街坊們的祖宗。”
聾老太太渾身哆嗦。
也顧不得自己肚子餓了。
扭頭跑回了後院。
身後。
依稀傳來了這麼一句聲音。
“二哥,我覺得這老太太面熟,當初我在城裡給人家挑糞的時候,好像在八大胡同裡面見過這老太太,叫什麼小玉紅。”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本就喧鬧的四合院,一下子變得更加熱切了。
主要是剛纔強忍着笑意的那些街坊們,此時都被破了防。
八大胡同。
小玉紅。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將他們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那位自稱認識聾老太太的人身上,一副老實巴交的老農裝束,說聾老太太是八大胡同小玉紅的人,就是他。
有點易中海的意思,易中海那張臉太充滿了欺騙性,好多人看到易中海那張虛僞的慈祥面孔,便下意識的認爲易中海是個好人。
老農是他的樣子,包括裝束,都沒法讓人懷疑他在說假話。
所以這言論。
有一定的可信度。
聾老太太等於八大胡同,等於小玉紅。
該不是聾老太太真的做過那種事情吧。
街坊們變得面面相許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覺得這種解釋,也能解釋的通,他們搬入四合院之前,聾老太太就在後院住着,沒有孩子,但是隔三差五有人來探視,沒有收入,但卻衣食無憂。偏偏還是一個吃嘴的主,分外喜歡吃食,有些吃食,街坊們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但是聾老太太卻能將其說出來,還知道這些菜怎麼吃美味。
本質上就不是一個受苦的人。
絕戶。
跟易中海抱團養老。
聽說做那種生意的人,都會喝什麼絕子湯,一輩子懷不上孩子。
現場的氣氛。
突然變得詭異了。易中海清楚的感受到了這股子詭異,他雖然不知道聾老太太的真實身份,但卻知道聾老太太不是從八大胡同裡面出來的人。
身上沒有風塵氣息。
問題是街坊們不知道啊,信了哪位老農的話。
同行是冤家。
李玉傑帶了七八個人來,易中海最討厭那個說聾老太太是八大胡同出身的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又見街坊們還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按耐不住了,替聾老太太說了幾句。
“瞎說什麼?老太太可是正經的大家閨秀,什麼八大胡同,什麼小玉紅,老太太這麼大歲數,你忍心這麼編排。”
“二狗子,你可不能瞎說,城內的肥婆不要臉,死活要跟易中海睡,咱們鄉下人可得要臉,不能讓人戳咱們鄉下人的後脊樑骨。”
李玉傑這話。
聽上去頗有幾分火上澆油的味道。
“二哥,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當初鄉下沒辦法活,只能進城做工,做人家城內人不樂意做的營生,當了掏糞的工人,掏一次糞,糞頭纔給我五個銅板,我去討工錢的時候,在糞頭家裡見過這個老太太,糞頭還跟我顯擺,說老太太叫什麼小玉紅,是八大胡同裡面清風閣的頭牌。”
“你真的認出她了?”
“我說的是真話,因爲她是我的夢想,那會兒就想掙錢,去八大胡同裡面的清風閣找找這個小玉紅,她化成灰,我都能認出她來。”
“什麼死了還能化成灰?”
四合院門口傳來的聲音,將街坊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當說話之人的身影映入他們眼眶的時候。
不自然的泛起了幾分心虛。
街道的賈主任來了。
原來是三大媽見事情有些不怎麼對頭,擔心鬧出人命,果斷的又把二狗蛋派了出去,讓他去街道找賈主任。
見到賈主任,易中海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現如今他可沒有了任何事情不出四合院的想法。
鬧到賈主任面前。
也是好事。
忙招呼了一句。
“賈主任,你來了。”
“你們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來嗎?都跟我走,去街道解決,擠在四合院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要做什麼事情呢。”
易中海和李玉傑一幫人,烏洋洋一片的跟在賈主任的屁股後面,朝着街道走去。
喧鬧四合院並沒有因爲他們的離去便變得靜寂,反而更加的熱切了。
當着易中海的面,有些話終歸不方便說。
人不在。
聾老太太又躲在屋內不出來。
衆人便也暢所欲言了。
“你們說那個人講的是真事嗎?我怎麼覺得事情有些詭異啊,老太太居然是那種地方出來的人,還叫什麼小玉紅,你們還別說,小玉紅的名字,我真的聽過,我們家死鬼當初喝醉酒,就念過小玉紅的名字,被我罵了一頓。”
“我覺得事情是真事,哪個人的表情和裝束,一看就是說老實話的主,不可能說假話,又不是誰都是易中海。”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也不知道她是做什麼事情的,難怪沒孩子,那種地方出來的人,能有孩子纔怪。”
“你們說易中海辦的這叫什麼事情,將聾老太太鬧成了大院的祖宗,誰家改善生活,聾老太太都要分一份,原來是個不要臉的人,咱們四合院的名聲,可算徹底的丟了。”
“你們說易中海跟聾老太太是不是那種關係?”
熱鬧的四合院。
突然變得靜寂了起來,似乎掉根針在地上,也能聽到聲音。
易中海跟聾老太太的關係!
這可是大事情啊。
“我覺得有可能,想想秦淮茹是怎麼來的,就是易中海給人家爹戴了綠帽子得來的,能做那樣的事情,也就可以跟聾老太太做哪個啥事情。”
“差不多吧,要不然易中海爲什麼對聾老太太這麼言聽計從?”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易中海深夜接濟秦淮茹白麪,他會不會深夜到聾老太太那屋,順帶手的去啊,反正街坊們都睡着了。”
“這得問二大爺,看看二大爺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人云亦云之下。
越說越是離譜。
萬變不離其宗的事情,是聾老太太依舊是人們謠傳中的青樓出身,還有人瞎編了一段聾老太太與貧困書生愛恨情仇的故事。
這些事情。
聾老太太並不知情,耳朵裡面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一些跟自己有關的不好的言論,卻因爲剛纔被李玉傑澆了一腦袋的尿液。
正忙着清理身上的贓污。
顧不上搭理這些。
她也念叨起了一大媽的好。
一大媽要是沒死,不用聾老太太叮囑,自己便過來幫聾老太太張羅了。一大媽死了,聾老太太便要靠自己了。賈張氏雖然表態要照顧聾老太太的一日三餐,卻因爲心繫易中海家業的事情,也有給聾老太太下馬威的想法,準備讓聾老太太認清現實,不要將她賈張氏當成了任勞任怨的一大媽,專門跟在易中海屁股後面也去了街道。
受慣了一大媽伺候的聾老太太,面臨着事事親力親爲的局面。
想洗頭。
抓起了暖水瓶,裡面沒有開水。
一咬牙。
一跺腳。
用涼水洗了頭,還把換下來的衣服,胡亂的丟在了地上,想着等易中海回來,好好跟易中海說說,藉着易中海的嘴巴,讓賈張氏幫忙清洗衣服。
……
晚上。
傻柱下班回來。
人還沒有進四合院,就被神秘兮兮的許大茂給攔了下來。
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跟許大茂化解矛盾後,許大茂見到傻柱,膽子大了很多,也不管傻柱同意不同意,直接拉着傻柱進了閆阜貴的家。
沒敲門。
直接扎進去了。
將閆阜貴嚇了一跳,扭過頭,見是傻柱和許大茂,也沒有搭理兩人,麻溜的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一旁。
許大茂看不明白。
傻柱作爲廚子,卻看的一清二楚,旁邊的盤子裡面放着一個灌水的鎦子,鎦子裡面好像還殘存着灌水的痕跡,旁邊是一個舀水的水瓢,水瓢的旁邊是一個裡面不知道裝了水還是灌了酒的二鍋頭瓶子,瓶子的旁邊是一個蓋子。
妥妥的犯罪現場。
事情明瞭的不能在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