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無法給出解釋。
就算他說了自己暈倒之前身上穿着衣服的實話。
九車間的工友們依舊不相信,反而用那種看不起易中海的表情目視着僞君子,全然是一副嫌棄他敢做不敢當的鄙視。
僞君子無可奈何,誰讓他易中海現在聲名狼藉,狗屁不是。
索性社死的時間很短。
也就三十分鐘。
便被喊到了廠領導的面前,讓廠領導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易中海被罵的暈頭轉向,連自己怎麼出的辦公室的門,怎麼回到的四合院,都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劉海中已經張羅街坊們開起了全院大會。
說了幾句場面話。
便把手裡的一份文件抓了起來,照着上面的內容結結巴巴的唸了一遍。
“那個派出所的意思,這件事很重要,讓街坊們都好好的幫着想想,看看那個騙子是不是有這個他們不知道的……。”
街坊們一頭霧水。
委實不明白劉海中說了什麼,從頭到尾全都是這個那個的斷章,有些話語內容甚至牛頭不對馬嘴,一會兒易中海這麼做不對,一會兒我們要支持易中海。
還是閆阜貴看不過眼了,跟劉海中耳語了幾句,又從劉海中手中抽過了文件,重複唸了一遍。
“告紅星四合院全體街坊,鑑於該案件沒有詳細的線索,爲了及早破案,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希望紅星四合院的全體街坊們,能夠積極配合……。”
街坊們才知道今天的全院大會,居然是應派出所的邀約,專門召開的。
人多力量大。
昨白天。
劉媒婆帶着騙子來四合院與易中海相親,街坊們都看了一場好戲,沒準誰發現了騙子的端倪。
就比如秦淮茹給出騙子左側耳朵後有不規則三角形圖案胎記的線索。
有棗沒棗打幾竿子。
萬一真有街坊看破對方的僞裝,案件便也多了一份線索,總不能滿京城的挨個檢查人家的左側耳朵吧。
幾百萬人。
得檢查到猴年馬月去。
這是建立在騙子不逃離京城的基礎上。
見你大張旗鼓的檢查。
傻子都曉得跑。
所以這件事,只能集衆人所長。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希望街坊們能夠暢所欲言,而且爲了調動街坊們的積極性,派出所給出了一斤豬肉的獎勵,前提是你提供的線索必須有用,要是捕風捉影自己瞎編的線索,這個不會有獎勵。
至於同一份文件,爲什麼劉海中念出來的結果跟閆阜貴念出來的結果截然相反。
很簡單。
有些字,劉海中不認識,就如識這個字,劉海中將其念成了只,所以街坊們聽得雲裡霧裡,除了糊塗也就是糊塗了。
劉海中知道自己丟了人,出於補救的想法,在閆阜貴唸完通知後,揮了揮手,讓興致勃勃的街坊們陸續閉上了他們的嘴巴。
環視了一下在場的街坊們。
開腔了。
“意思就是這麼一個意思,提供的線索有用,人家給一斤豬肉的獎勵,對咱們街坊們來說,重要的不是豬肉,而是這件事它是榮譽。”
白天。
在軋鋼廠。
劉海中就想好了。
晚上回四合院開全院大會,專門請人幫他寫了一份稿件,採取死記硬背的方式,將其記錄在了腦海中。
當着街坊們的面,照貓畫虎的將其背了出來。
“都好好想想,看看有什麼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比如那個騙子,她其實不是女人,是一個男人,這樣的線索就非常的重要,能夠幫到張世豪他們。”
易中海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聾老太太也是一副吞吃了死蒼蠅的苦澀。
劉海中這就是在說他們眼瞎了,連男人和女人都分清楚。
不瞎。
看出那是一個女人。
再糊塗,也不至於給易中海娶個男人。
因爲名聲的緣故,易中海不好意思出言懟嗆。
聾老太太卻沒有這方面的顧忌,雖然她不是了五保戶,但卻還是四合院的大院祖宗,除了傻柱兩口子和許大茂兩口子,她誰也不放在眼中,手中的柺杖,狠狠的戳了戳地面,目光也兇狠的瞪着劉海中。
感受着聾老太太殺人的狠辣目光,劉海中採取了針鋒相對的對策。
“老太太的意思,我說的不對?我今天在軋鋼廠,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萬事皆有可能,什麼事情都會發生。”
口風一轉。
用易中海舉例。
“一年前,街坊們誰敢說一大媽會死?但是一大媽就是死了!易中海成了光棍後,誰敢說易中海會娶賈張氏,直到兩人扯證的當天,街坊們還不相信!結婚沒幾天,誰敢說易中海會跟賈張氏離婚,離婚的當天又娶了一個小他很多歲的女人,但這就是真實發生在街坊們面前的事實。”
“二大爺,您絕對是這個。”
唯恐事情鬧不大的許大茂。
豎起了他的大拇指。
也將目光吸引到了他們兩口子的身上,看着兩米高膀大腰粗的劉玉鳳,真像親媽帶了一個親兒子。
“許大茂。”
聾老太太不滿的瞪了許大茂一眼。
也就用眼神警告對方了。
她可不敢招惹劉玉鳳。
前幾天。
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非要在劉玉鳳面前擺大院祖宗的譜,最終被劉玉鳳一隻手提留着丟在了房頂,嚇得聾老太太呲牙咧嘴的好一頓嚎叫。
“老太太,我覺得二大爺說的挺好的,一切都有可能,不排除騙子是男人,我不覺得女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許大茂這話說對了,可不是我一個人在瞎琢磨,我記得之前有那個唱戲的人,明明是男人,但是從小當姑娘養,長大了,比女人還像女人,所以我覺得騙子是男人這件事,極有可能,當然了,咱沒有證據,有證據,也就去掙那一斤豬肉去了,今天晚上,招呼街坊們開大院大會,就是這麼一個意思,都好好想想,想好了,直接去找派出所,別跟別人說,省的將來鬧麻煩。”
人羣中。
站立的傻柱。
不自然的皺了皺眉頭。
他發現。
劉海中張羅的全院大會比易中海張羅的全院大會更加的公平一些,最起碼會爲街坊們的利益考慮,不像易中海,事事偏袒賈家。
對就是對。
錯就是錯。
唯一不好的地方。
是劉海中暴揍老二和老三的行爲。
這傢伙傳授徒弟,沒有那種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想法,劉海中十幾個徒弟,工級最高的已經是五級鍛工,最低的都是二級,不像易中海,教了賈東旭這麼些年,賈東旭到死還是一個二級工。
“嗯”的一聲咳嗽。將傻柱的注意力從沉思中吸引到了劉海中的身上。
只見劉海中朝着易中海說教了起來。
一副道德聖君的模樣。
“易中海,你這件事,爲咱們四合院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壞印象,今一白天,好多人都在說咱們四合院怎麼怎麼的閒言碎語,這還讓街坊們怎麼擡頭見人?昨天晚上,我就跟伱說了,說這件事不對勁,哪有索要七百塊彩禮錢的女人,你還懟嗆我,說我要是拿出七百塊,你就不娶人家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劉海中,你在說我老太太嗎?”
“老太太,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對街坊們造成了影響,算了,散會吧,都好好想想,想想那個女人或者男人,身上有什麼特徵。”
街坊們陸陸續續散去。
劉海中並沒有回到自家,而是跟閆阜貴聊了幾句,又跟許大茂閒扯了一會兒,這纔回到了後院。
難得的沒有暴揍老二和老三。
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浮想聯翩的瞎琢磨起來。
不知道爲何。
越琢磨越覺得自己分析的在理。
許大茂說了,女人根本沒有這麼大的膽子,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比女人有力氣,萬一失手,就是自討苦吃的下場。
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看過的那些專門被當女人養育的男伶。
抓起衣服。
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院內。
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四合院,才醒悟過來,這都晚上了,張世豪和楊繼光兩人也都各回各家了。
只能第二天再去找他們彙報。
覺得這是一條線索。
……
派出所內。
張世豪手裡抓着一個窩頭,一邊啃,一邊整理着面前的走訪數據。
忙活了一天的時間,一本不怎麼厚的紙製筆記本差不多被他寫滿了內容,這種筆記本,張世豪面前放着兩本,一本是他自己的,一本是楊繼光寫的。
線索往往就藏在細微之中。
必須用心去查找。
楊繼光與他差不多,只不過再看之前的舊檔案。
也是靈機一動。
覺得這案子。
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想翻翻之前的舊檔案,萬一真有與其差不多的案件,多少也能參照一下。
兩人分工明確,各自埋頭苦幹起來。
一直忙活到後半夜三點多快四點。
沒捨得回家。
找來幾張凳子,將其擺放在一塊,搭了一個簡易的臨時休息場所,和衣躺在了上面。
七點多。
打着哈欠的醒來,隨手伸了一個懶腰,儘可能的活動了一下各自的肢體,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便聽到了一聲詢問的聲音。
“張同志好,楊同志好。”
把頭扭過去。
見一個穿着軋鋼廠工作服的大胖子,小心謹慎卻又泛着討好的站在門口,正張着眼睛看着他們兩個人。
認出來了。
紅星四合院的管事二大爺,叫劉海中。
昨天還從張世豪手裡接過了相關的通知。
心一動。
難道有了具體的線索?
見楊繼光也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張世豪便朝着劉海中招呼了一下。
“劉海中同志,你也好,進來吧。”
“那我進來了。”邁步進門的劉海中,一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一邊說着奉承的話,“你們這麼早就來了,挺辛苦的。”
“什麼這麼早就來了,我們兩個人是一晚上沒回去。”楊繼光給劉海中端來了開水,將其放在了劉海中的面前,“找我們,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線索。”
“坐下說。”
劉海中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坐在他對面的張世豪和楊繼光,將昨天晚上開全院大會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開大會,在大會上說了線索的事情,也是我瞎琢磨,你們說,那個騙子他有沒有可能根本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純粹的男人。”
巴巴的看着兩人。
見兩人似乎有些不相信。
劉海中補充了一句。
“我是這麼想的,晚上,漆黑一片,有時候男人走在大街上,都有些害怕,對方一個女人,打暈了易中海,捲走了易中海家裡的那些錢財,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咱們都知道,這男人比女人有力氣,兩人相差這麼大,他真有保證能打暈男人?”
“你爲什麼這麼想?”
“我小時候,聽我爹說,說那個戲班子,將一些好看的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故意當姑娘養,長大後,比姑娘都像姑娘,昨天街坊們也說了,說騙子臉色枯黃,探不到戲班子的要求,我覺得也差不多,專門跑過來,跟你們彙報一下,看看有用沒有,我不是爲了那斤豬肉,我覺得吧,對方真要是騙子,不可能就做這一次,就對方輕車熟路的樣子,沒準之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具體真相如何,得找到關鍵的線索,劉海中同志,你彙報的內容,我們收到了,也會注意的。”
“沒什麼事情,我去上班了,我到廠子裡面在幫你們問問。”
……
易中海神情有些恍惚。
昨天晚上。
不知道誰。
用磚頭砸了他們家的玻璃。
猜測是四合院的某些人做的這件事,只不過由於他現在的名聲,就算找到了對方,也於事無補。
落井下石。
可是四合院街坊們的拿手好戲。
高捧低踩的老套路。
站在家門口,看着那些進進出出的街坊們,心裡嘆息了一聲,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一聲嘎吱的響動,將易中海的視線,引向了推門從自家出來的傻柱身上。
他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嗓子。
“柱子,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