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然,房門被用力推了開來。
隨後,只見何文遠繃着臉走了進來,有些憤恨地冷聲說道:“大老劉,熱水燒好了!”
說完,她非常不爽地瞪了劉洪昌一眼,迅速轉身走了出去。
劉洪昌眉頭一皺,看了眼開着的房門,然後擺了擺手輕聲說道:“文惠,熱水燒好了,你先去洗洗,洗完再告訴我答案。”
“我...”
何文惠聞言馬上就想拒絕,因爲她昨天都已經洗過澡了,而且,她也有些擔心劉洪昌是不是想趁機要了她的身子。
可是,她還沒把話說出口,就讓劉洪昌的不容拒絕的眼神給憋了回去。
她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咬着牙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在劉洪昌的注視中,緩緩起身走出房間,朝廚房走去。
沒過多久,她便提着一桶熱水進了大院的公用衛生間裡,準備洗澡。
就在她剛解開領口的扣子時,腦海裡又浮現出劉洪昌說的話,讓她洗完澡就給他一個答案,她頓時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愣愣地站在那裡。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纔好?
雖然她有些抗拒把身子交給劉洪昌,可要不是劉洪昌掏心掏肺地幫她,她怎麼可能獨自去把弟弟何文達從礦上搶回來?又怎麼可能成爲服裝廠的正式職工?
可以說,如果不是劉洪昌幫她,她現在又怎麼可能過得這麼輕鬆?
當初,她也是因爲良心過意不去,纔會答應嫁給劉洪昌的。
而且,她本以爲自己把心一橫就能成爲劉洪昌的老婆,可是在新婚之夜,當劉洪昌想要碰她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於是,她只能裝可憐,藉口說自己害怕,想要拖延一段時間。
剛開始,她看到劉洪昌二話不說就讓她回孃家睡覺,還覺得自己至少暫時不用擔心劉洪昌會用強,可她沒想到,劉洪昌第二天下班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還直接跟她提出了離婚。
對此,她感到十分難以接受和生氣,覺得劉洪昌就是貪圖她的身子,覺得劉洪昌就是嫌棄她家裡的條件。
可是,後來經過於秋花和高曉玲的勸解,還有鄰居們異樣的目光,她才明白自己這樣做讓劉洪昌有多難堪,這也讓她的良心感到一陣不安。
因此,她從高曉玲家裡離開以後,就打算要再跟劉洪昌好好談一下,想要讓劉洪昌給她一點時間去慢慢適應。
結果,還沒等她跟劉洪昌商量,就讓何文遠和何文濤的事情給打亂了。
而且,劉洪昌所表現出來的強勢和霸道,讓她忍不住擔心劉洪昌以後會不會對她不好,更別說去跟劉洪昌說給她時間適應的事情。
可是,她不說,劉洪昌卻主動說了,而且還要她在今天晚上就給出答案,直接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堵上了。
這讓她心慌之餘,又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纔好?
難道除了把身子交給劉洪昌,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就在她苦惱不已的時候,劉洪昌在屋裡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到何文惠的身影,於是,他不禁有些疑惑地起身走出房間,想要看看何文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很快,他便來到了公共衛生間門口,伸手敲了敲門,喊道:“文惠,你洗好了沒?”
“額...還沒呢!”
何文惠聽到聲音,瞬間回過神來,急忙有些慌亂地回答道。
然後,她伸手試了試水溫,發現水變冷了,
不適合再洗澡,頓時就有些着急起來。
怎麼辦?
她皺着眉頭跺了跺腳,然後突然靈機一動,連忙把扎着的頭髮解了開來,打算把頭洗了,好應付一下。
“那你洗快點,彆着涼了。”
劉洪昌聽到裡面響起的水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地催促道。
說完,他也懶得再回去等着,直接往旁邊的牆上一靠,打算等何文惠出來再進去拿桶打水洗澡。
這時,在他後面不遠處,突然閃過了一道黑影,然後飛快地跑進了二慶媽家裡面。
“大媽,大媽,大媽,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文遠一臉緊張地跑到二慶媽身邊,火急火燎地說道。
“出什麼事了?”
二慶媽收回電視上的目光,有些疑惑地起身看着何文遠。
“有一個流氓,正在偷看我姐洗澡呢!”
何文遠湊到二慶媽耳邊,滿臉着急地說道。
“啊!這還得了!”
二慶媽聞言頓時驚呼出聲。
“噓!”
何文遠見狀急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二慶媽反應過來,連忙壓低了聲音,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這流氓都跑到咱們院裡來了?”
“可不是嘛!”
何文遠點了點頭,有些緊張地說道。
二慶媽看到何文遠這麼肯定,覺得這事應該是真的,於是,她馬上沉着臉扭頭對二慶爸吩咐道:“他爸,抄傢伙,愣着幹什麼?跟我走,叫人去!”
“走走走!”
說完,她便拉着何文遠往門口走去。
二慶爸聽到這話,急忙放下手裡的水杯,起身跟在二慶媽後面。
“在哪呢?”
二慶媽走到門口,踮起腳尖透過門窗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回過頭來壓低聲音問道。
“在那,那兒呢!”
何文遠急忙伸手指了一下公衛生間那邊,開口回答道。
“哦!是有個人影!”
二慶媽定眼一看,依稀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公共衛生間的門口,頓時有些恍然地點頭說道。
“噓!”
二慶爸也看到了人影,急忙發出噓聲示意二慶媽別說話。
隨後,他便伸手打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帶着二慶媽和二慶去叫人抓流氓。
何文遠故意落在了後面,嘴角浮現出一縷得意的笑容。
她在剛纔想要到院子裡打水洗漱睡覺的時候,突然發現劉洪昌居然站在公共衛生間門口,腦海裡頓時便生出把劉洪昌當流氓一樣暴打一頓的想法。
於是,她馬上就悄悄跑到二慶媽家裡把這事說了出來。
然後,果然不出她所料,二慶媽聽到這事馬上就想要叫人一起去抓流氓。
很快,在二慶爸和二慶媽的號召下,院裡的鄰居都抄着傢伙,躡手躡手地朝公共衛生間走去。
在這緊張又刺激的氣氛中,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何文遠早已經偷偷脫離了大部隊,跑到一邊躲着準備看戲。
同時,也沒有人知道,劉洪昌早已經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非常配合地面對着公共衛生間的門站着,神情微冷,眼睛中浮現出一縷玩味的神色。
哼!
何文遠,就這樣你還想陰我?
再回去孃胎修煉個百八十年吧!
而且,他本來還有些擔心,要是就這樣跟何文惠離婚,會不會讓街坊鄰里說他是一個負心漢。
可是,這件事剛好可以給他一個跟何文惠離婚的正當理由。
雖然他不是很在意這些,可能夠有一個好名聲,他以後也能過得舒服一點。
沒過多久,院裡的人就兵分兩路,緩緩朝公共衛生間門口圍了上來。
其中,二慶更是自告奮勇地拿着一個籮筐打頭陣,想要把籮筐套在劉洪昌這個流氓頭上,讓衆人可以放開手腳暴打一頓。
可就在他雙腳發力,猛地高舉籮筐朝劉洪昌衝了上去的時候,突然感到雙手一麻,然後眼前一黑,本來想要套在劉洪昌頭上的籮筐,瞬間就套在了他頭上。
接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衆人就已經抄着傢伙朝他身上不斷招呼着,各種怒罵聲也接踵而來,直接把他的痛呼聲掩蓋了下去。
“臭流氓!”
“打死你個臭流氓!”
“打!給我狠狠地打!”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
此時,劉洪昌已經悄然站在了一邊,冷眼看着衆人圍着二慶不斷暴打着。
過了一會,他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急忙大聲開口喊了一句,免得二慶這小子被直接打死了。
“夠了,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要幹嗎?”
衆人頓時被他這洪亮而有力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二慶媽看到劉洪昌,正想開口把流氓看何文惠洗澡的事情說出來,突然聽到一陣非常熟悉的哭聲從籮筐底下傳來。
“嗚嗚~嗚嗚嗚~”
她猛地一愣,然後急忙蹲了下去把籮筐給打開。
下一刻,只見二慶正雙手抱着腦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身上滿是被暴打出來的淤青和傷痕。
“二慶,怎麼會是你?流氓呢?流氓哪去了?”
二慶媽眼睛一瞪,滿是驚詫地問道。
衆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明明就是來抓流氓的,怎麼會把二慶給打了?
難道那個流氓趁大家剛纔不注意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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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二慶媽,這事我還想問你呢!我剛纔站在這裡等文惠洗澡,你們突然就跑上來喊着要抓流氓,要不是我及時躲開了,那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這時,劉洪昌冷哼一聲,沉着臉大聲說道。
衆人一聽,頓時就有些目瞪口呆。
沒等衆人回過神來,劉洪昌又接着大聲質問道:“你們這樣做是想幹嗎?啊?你們到底想要幹嗎?”
“剛纔要不是我喊住你們,你們差點就把二慶給打死了!”
衆人看到劉洪昌那一臉暴怒的樣子,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個尷尬不已的表情。
二慶媽聽到劉洪昌說起二慶,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上前查看二慶的情況。
二慶爸見狀也急忙丟下手裡的木棍,有些緊張地上前詢問二慶的傷勢。
很快,他們就不禁鬆了口氣。
因爲有籮筐擋着,雖然二慶身上有不少淤青,可是基本上沒有傷到骨頭,只要回去擦點藥酒,等幾天就沒事了。
“劉洪昌,這大晚上的,你幹嘛上這來啊?”
二慶媽放下心之後,馬上就把怒氣撒在了劉洪昌身上。
“呵!怎麼?我上哪還要經過你批准嗎?”
劉洪昌嗤笑一聲,有些沒好氣地懟道。
“你...”
二慶媽呼吸一窒,頓時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隨後,她想到這事是何文遠給挑起來的,急忙四處張望,想要讓何文遠出來給個說法。
可是,她看了一圈,都沒發現何文遠的身影,瞬間就氣得直奔何家而去,然後站在門口破口大罵道:“何文遠,你個死丫頭快點給我出來!”
此時,何文遠正躲在自己的被窩裡假裝睡覺,心裡有些不忿和慌亂。
她原本想着就算劉洪昌知道是她說的,那也是自家內部的事情,可現在卻把二慶給打了,那這事就難辦了!
果然,在她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了二慶媽的怒喊聲。
“文遠,文遠,發生什麼事了?”
於秋花聽到喊聲,停下了織布的動作,蹙起眉頭問道。
何文遠沒有吭聲, 把臉藏在被子裡,期望能夠把事情糊弄過去。
於秋花等了一會沒聽到回答,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然後轉而喊起了何文濤。
“文濤,文濤!”
何文濤本來躺在牀上不想摻和那麼多,可是聽到於秋花的喊聲,他只能有些無奈地起身下牀,然後走到於秋花旁邊喊了一聲,“媽!”
“文濤,你去把你二姐喊來!”
於秋花沉聲吩咐道。
“哦!”
何文濤應了一聲,然後一臉沒好氣地回到房間,搖了搖牀架子喊道:“何文遠,媽喊你沒聽見啊?快點起來!”
何文遠看到這個情況,心裡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只好咬着牙坐起身來,然後瞪了何文濤一眼,暗罵一聲多事。
隨後,她有些心虛地走到於秋花面前,喊了一聲:“媽!”
“文遠,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於秋花聽着門外二慶媽接連不斷的怒喊聲,板着臉問道。
“我沒有!”
何文遠撇了撇嘴,有些嘴硬地否認道。
“行,那你扶我出去!”
於秋花也沒有廢話,直接起身吩咐道。
何文遠咬了咬嘴脣,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默默上前扶着於秋花的手臂,然後有些緊張地往門口走去。
何文濤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何文遠的背影,然後走到角落抄起一根棍子,悄悄跟在了她們後面。
此時,二慶媽喊了一陣也累了,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衝進屋裡把何文遠給揪出來的時候,只見何家的屋門緩緩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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