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曲志洪急匆匆地回到家裡,把偷偷開好的離婚證和結婚證一股腦交給易中海。
“老易,你可千萬要記得明天把證明給我送過來,不然被領導發現,我可就玩完了。”
易中海迅速接過離婚證和結婚證,打開來看了一眼,然後猛地鬆了口氣說道:“老曲,你放心吧!等天一亮,我就去找王主任家裡找她,然後搭公車趕回鄉下,最遲中午之前就把證明給你送過去。”
“那就好,那就好。”
曲志洪不斷念叨着,似乎是在安慰着自己。
易中海慢慢朝一大媽和賈張氏走了過去,三人對視一眼,紛紛沉默了下來,一種怪異的氣氛開始蔓延開來。
過了一會,曲志洪去外面找了幾塊木板,又抱了兩牀舊棉被過來,讓易中海三人可以將就着對付一晚。
一大媽看了易中海一眼,默默站着流淚,而賈張氏卻是毫不客氣地抱着棉被躺在了簡易木板牀上。
易中海有些厭惡地瞥了賈張氏一眼,拿起另一張棉遞給一大媽。
一大媽淚眼朦朧地伸手接了過來,然後把臉埋在被子裡痛哭起來。
易中海臉上露出十分內疚的神色,張開雙手就想把一大媽擁入懷中。
可還沒等他的手碰到一大媽,耳邊就聽到了一陣咳嗽聲。
他動作一頓,有些惱怒地扭頭看去,頓時就對上了賈張氏那雙飽含警告意味的眼神。
爲了自保,他不得不強行忍住心裡的怒火,有些悲哀地收回了手。
他默默走到角落裡蹲了下來,拿出結婚證和離婚證,面無表情地看着,心裡暗自發狠要讓賈張氏付出代價。
要不是因爲賈張氏大晚上找他出去,他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同時,他更是暗自恨上了林鐵牛,要不是林鐵牛把他灌醉了,他也不會莫名奇妙地變得衝動起來。
此刻,他就像一頭受傷的孤狼一樣,心裡面全都是怨恨。
他恨一大媽沒有幫他生個一兒半女,他恨秦淮茹不識好歹,他恨賈張氏大晚上勾引他,他恨林鐵牛把他給灌醉了,他恨那兩個多管閒事的民兵,他恨四合院的人落井下石...
夜,漸漸深了。
四合院的人在外面亂找一通之後,也陸陸續續回到了四合院裡。
而林鐵牛回到家,先是燒水幫小白好好洗了一個澡,然後把小白放在煤爐旁邊烘乾毛髮,接着,他又在牀頭櫃上面鋪了幾件舊衣服,給小白做了個臨時窩。
小白全程都有些昏昏欲睡,任憑他怎麼折騰都沒什麼反應,要不是他一再確認小白的呼吸非常平穩,他差點就以爲小白快掛了。
等小白把毛髮都烘乾以後,他把小白放在窩裡酣睡,然後,他也換了一身乾淨的單衣鑽進被窩裡睡覺。
至於易中海和賈張氏最後會怎麼樣,他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只知道,從此以後,他在這世界上,就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聽着小白輕微的呼嚕聲,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同一時間,秦淮茹透過窗戶,看着東廂耳房的燈熄滅了,臉上頓時浮現出非常落寞的神色。
她原本以爲林鐵牛在聽說院裡的事情之後,會過來對她噓寒問暖,她也可以趁機讓林鐵牛去找王主任幫忙解決賈張氏的事情,可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如果換做是在今天之前,那她還能主動上門去找林鐵牛,但是此時此刻,她又如何敢在大晚上主動去找林鐵牛呢!
她看着牀上睡着的三個孩子,
默默在心裡想着辦法,不管如何,她都絕不能讓孩子們在以後擡不起頭來做人。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說到底,她不過就是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寡婦,根本就夠不上那些大人物。
想着想着,她不禁默默流下淚來。
“秦淮茹,秦淮茹...”
突然,一陣低沉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秦淮茹微微一愣,急忙掀開窗簾朝外面看去,頓時就看到了傻柱那張憨厚踏實的大臉盤子。
她非常委屈地流着淚,眼神中帶着無比的幽怨。
傻柱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一臉關切地看着秦淮茹,嘴脣蠕動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倆人就這樣癡癡地對望着,似乎已經捅破了某張窗戶紙。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咱們院出賊了!”
突然,一聲大喊打破這個旖旎的氣氛。
劉海中一直惦記着要怎麼把易中海徹底釘死在這次的事情上,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結果剛出來上躺廁所,就看到有人扒在秦寡婦家的窗戶上偷看。
“哎,二大爺,你瞎嚷嚷什麼呢?”
傻柱嚇了一跳,急忙轉身跑到劉海中面前,想要伸手捂住劉海中的嘴。
劉海中一臉驚慌地喊道:“傻柱,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可不要亂來,我可是咱們院的一大爺。”
“傻柱,你給我住手!”
這時,聽到喊聲的許大茂也從後院裡跑了出來,他眼見傻柱就要對劉海中動手,急忙大喊一聲喝止道。
傻柱微微一愣,有些沒好氣地懟道:“許大茂,這事跟你沒關係,你趕緊給我滾回去。”
許大茂跑了過來,沒有搭理傻柱,反而一臉關切地看着劉海中,問道:“一大爺,您沒事吧?”
劉海中有些感激地看了許大茂一眼,搖頭說道:“我沒事,謝謝你啊!大茂。”
許大茂嘿嘿笑道:“哎喲,您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時,四合院裡的人也都紛紛跑了出來,甚至連沉浸在美夢當中的林鐵牛,也有些不爽地起牀出了門。
他隨着衆人一起朝劉海中和傻柱圍了過去,眼睛裡浮現出一縷好奇的神色,心想這傻柱不會是和秦淮茹做了什麼好事被抓現行了吧?
“傻柱,你老實交代,這大晚上的,你趴在秦淮茹家窗口想幹什麼?”
劉海中看到衆人,一時間膽氣也壯了起來,對着傻柱怒聲質問道。
“嘿!你看清楚了嗎?張口就說我扒人家窗戶!這院裡是大家的,我睡不着溜溜彎不成啊!難不成我拉不出屎還要跟你彙報啊?”
傻柱梗着脖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放肆,我是這院裡的一大爺,有義務也有權利維護咱們院裡的安全,我剛纔明明就看到你扒在秦淮茹家窗戶上,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就讓人把你押到派出所去。”
劉海中伸手指着傻柱,滿臉怒容地說道。
“我呸!什麼玩意,就你這副德行還想當一大爺?我告訴你,你比起一大爺差遠嘍!你要想當這一大爺,先把自己家孩子管好了再來管我,否則免談。”
傻柱虎着臉,毫不客氣地懟道。
“傻柱,你怎麼說話呢!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平時我就看你跟秦淮茹眉來眼去的,指不定你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我看不用再問了,我們大傢伙直接把傻柱押到派出所去,到時候容不得他再繼續狡辯。”
許大茂一臉義正言辭地大聲說道,如果能借此機會把傻柱打倒,那他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我看誰敢!”
就在衆人有些蠢蠢欲動的時候,一聲怒喝從衆人身後傳來。
衆人紛紛循聲看去,只見婁曉娥正扶着聾老太太緩緩走了過來。
許大茂看到婁曉娥的身影,眼睛裡閃過一絲惱怒的神色,心裡暗自罵道。
這敗家娘們,幹嘛把聾老太太帶過來啊!這下可好,又讓傻柱逃過一劫。
聾老太太走入人羣中,伸手拍了拍婁曉娥的手,示意婁曉娥放開她。
婁曉娥順勢放開了手,微微低着頭朝許大茂走去。
其實她只是在出來的時候碰見聾老太太,上前幫忙扶了一把而已。
哪知道剛走出來就聽到許大茂說要把傻柱送到派出所去,而聾老太太又直接開口給頂了回去。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出來了。
聾老太太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後徑直拄着柺杖朝劉海中走了過去,走到近前,她拿着柺杖用力往地上一戳,眼睛盯着劉海中,問道:“劉海中,你是要把我孫子送派出所嗎?”
劉海中有些畏畏縮縮地說道:“老太太,你怎麼不問問傻柱他做了什麼?他大晚上鬼鬼祟祟地扒秦淮茹家窗戶,難道不應該送他去派出所嗎?”
可是,聾老太太好像沒聽到這些話一樣,她一臉堅決地說道:“劉海中,你要是敢把我孫子送到派出所去,我就直接上你們家躺着,你們就等着給我養老送終吧!”
劉海中有些頭疼地說道:“老太太,你這怎麼不講理啊!”
林鐵牛看着這一幕,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聾老太太也真是個人精,該聽的聽,不該聽的一點都聽不到。
而且,刀子亮得又準又狠,深得鬥爭的真諦,不愧是這院裡的老祖宗。
隨後,他扭頭看了一眼站在人羣后邊若無其事的秦淮茹,心裡暗自感慨秦淮茹選人的眼光真準,四合院裡那麼多人,秦淮茹偏偏就選中了傻柱,除了傻柱自身的條件,其中或許也有聾老太太做靠山的原因。
在感慨過後,他看着現場的情況,琢磨着應該怎麼趁機刷一筆大的?
不然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