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下,已是燃起了兩堆巨大篝火。
在沖天火光的映照之下,城牆之上,那一顆顆英烈頭顱被陸續取下,裝入一個個木匣之中。
霍去病背對篝火面對城牆,拄刀而立。
他默默擡頭,看着那不斷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木匣子。
有的木匣上刻着名字,有的,則是空空如也。
這也是他吩咐下去的,凡是城中有識得英烈之人,便由其親手刻上英烈之名。
“報!”
“大王於辰正抵達下關城。”
“烏桓八千大軍巳初抵達下關,於巳正扣關。”
“岳飛將軍率領王宮守軍及下關舊部,共計三千餘人抵抗。”
“戌時,岳飛將軍奇襲破敵。”
“剩餘胡虜正集結朝白狼奔來。”
“預計半個時辰後到達白狼城。”
“報!”
“一共俘虜三百九十一人!”
“途中有負隅頑抗者,斬五十一人。”
“報!”
“救出守軍一千三百零四名。”
“輕傷九百二十一名,重傷三百八十三人,不治身亡十一人。”
“追擊烏桓殘軍,陣亡十九人。”
“剩餘守軍,共一千二百七十一人。”
“報!”
“城中胡虜已經清理乾淨……”
城牆之下,不斷有騎軍上來稟報。
霍去病只是揮了揮手便是明瞭,其目光依舊是落在那一個個木匣之上。
“報!”
“魂匣共一千零一十三個,有名者九百零四,無名者一百零九。”
直到一位騎軍報完此數,霍去病纔有所動容。
他轉過身來,面對熊熊篝火。
篝火之前,乃是那四百餘先鋒騎軍和那千餘守軍。
他們多數帶傷,但向霍去病投來的目光,卻是炯炯有神。
“帶俘虜!”
霍去病沉聲令道。
三百餘名烏桓俘虜被押解上前,跪於那一千多個魂匣之前。
“烏桓暴戾,善開兵戈,屠我同胞。”
“我霍去病奉大漢天子令,將義兵,行天誅!”
“寇敢持兵杖凌我者,必戮之,以祭我大漢護國之英魂!”
霍去病說完,將士齊聲呼喊:“吼!”
沒有同情,沒有心軟。
這些胡虜破城之後便是屠殺,姦淫擄掠,殘暴不仁!
那懸掛於城頭的一千一十三顆英魂頭顱,就是見證!
“衆將!送英魂!”
“呼!”
隨着霍去病的一聲大喝,隨着千餘名將士的震天呼聲。
三百餘烏桓胡虜,盡數斬首。
血濺,南城門!
“將士們!”
“烏桓胡虜異想天開,要想兩路開花。”
“在我大漢國土,爲非作歹。”
“殊不知大王率軍親征,已於下關城大敗胡虜。”
“現如今,這股胡虜的殘兵敗將正向白狼城奔襲而來。”
“想要在白狼城打出一個豁口,突圍出去。”
“衆將!可肯?!”
霍去病手中刀鞘重重一頓,發出一道清脆響聲。
“不肯!”
“不肯!”
迴應他的,是將士們,震響天穹的呼喊之聲。
“那好。”
“白狼軍聽令!”
本是白狼舊部的將士,齊齊跨出一步。
白狼城破,陳威均將軍就戰死在他們眼前。
錚錚男兒,誰無鐵骨。
外寇侵犯,卻無法抵擋其破竹之勢,這得是多大的悲哀。
如今能重回戰場,生也好,死也罷。
男兒血性,必要盡數展露。
敗軍本應士氣低落,但霍去病那一手血祭英魂,卻是讓得他們,將丟失的信心,盡數拾回。
看着那個個眼神炙熱,迫不及待的白狼舊部。
霍去病心中也是有所動容,再度開口。
“白狼軍,出善騎術者三百人,攜城中七成羽箭,隨我回轉南下。”
“其餘人,可執兵者,皆上城頭,斷去胡虜退路。”
“凡遇胡虜,必殺之!”
“殺!”
“殺!”
“殺……”
看着士氣高昂的將士們,霍去病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
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一炷香後,南城門。
霍去病率騎兵七百餘名,朝着下關城方向,奔襲而去……
另一方,岳飛領軍一千二,朝着白狼城方向疾馳而去。
在其前方一里處,五千胡虜殘軍也在亡命奔襲。
就在不久前,他們的幾個首領,被一個大漢農夫盡數斬首。
而其所率軍隊,更彷彿是一支天降奇兵。
戰術奇特,血性十足。
常年與大漢軍隊打交道的烏桓胡虜,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五千餘人,竟是被兩千不到的大漢軍隊,打得落荒而逃。
恥辱,莫大的恥辱!
“報!”
“我軍六百騎軍已至胡虜右翼,平行距離五百米。”
一騎來報,岳飛勒馬。
“胡虜速度如何?”
“依舊全速。”
“令,劉伯善部衆繼續騷擾,能拖多久是多久,能殺多少是多少。”
“是!”
先鋒斥候,劉三郎領命而去。
“嶽將軍,情況如何?”
不多時,奚政策馬而來,他馬術不精,落後隊伍太多,岳飛勒馬纔有機會追上。
“回大王,胡虜雖是潰不成軍,但其兵力仍是我方兩倍有餘。”
“只敢騷擾,不敢正面對攻。”
岳飛抱拳回答,見奚政點頭不語,又是策馬疾馳出去。
奚政轉念一想,還想說些什麼,卻只能看見岳飛那魁梧背影。
“你小子,還想去衝鋒營?”
奚舟的聲音傳來,語氣之中多有嘲笑之意。
“聖祖,您莫再笑我了……”
“哈哈哈……”
見到奚政窘迫模樣,奚舟直接是捧腹大笑。
這小子,烏桓強攻下關城,說是自己既說是親征,那就要親自上戰場,而不是躲在王張瞎指揮。
結果,這才登上城頭,還未拔劍呢。
兩隻不知從何射來箭矢,便是劃傷了他的手臂和臉頰。
若不是呂方眼疾手快,一連擋下好幾只奪命箭矢。
這新王親征,怕是又要淪爲笑談了。
“你這是,不相信岳飛的才能?”
聽到聖祖這樣問,奚政連忙否認,擺手道:“孫兒不敢!”
若是嶽將軍都是沒有才能的人,那怕是這世上就沒有有才之人了。
岳飛所率一千南北城軍,雖是王城軍隊。
但在大將軍的霍亂之下,早已是軍紀散漫,腐敗嚴重。
而岳飛,卻是在這一日不到的時間裡,將其變成了一隻軍紀嚴明,鐵骨錚錚的威武之軍。
而烏桓強攻下關之時,岳飛更是一騎當先。
以一敵十,所向披靡。
此等人物,堪稱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