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韓女士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芳芳才舒了一口氣似的,昏睡了過去。
沈英傑看着小魚在芳芳和韓女士中間兩頭跑着照顧,無奈地很。
“小魚,就把芳芳給我照顧吧,你去照顧她媽媽。”沈英傑攔住她。“我又不會對芳芳做什麼,你就放心吧,嗯?”
小魚冷眼看着他,半晌才嘲笑道:“OK,你一個大男人去照顧小姑娘?這也就算了,可是你告訴我,沈先生,你這平時身嬌肉貴的,你會照顧人嗎?”
沈英傑被她幾句話給噎得做不了聲,無奈之下只好舉手投降。
“我出錢去給她找一個特護,這下總行了吧?嗯?”
小魚斜睨着他。“一個因爲疲累而昏迷的人,需要特護這麼嚴重?你不至於吧,啊?”
“那讓特護去照顧韓女士?”沈英傑賠着笑臉和小魚打商量。“你這樣兩頭跑,根本就兩邊都照顧不好。何況,你不累麼?”
小魚翻個白眼,方想說話,卻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虛影。沈英傑上前一步扶住了筆直向後倒去的她,無奈地回頭看着言在右。
“唉,找三個特護來吧。我說你還行麼,要不你也去睡一會兒?”
言在右苦笑着搖搖頭示意自己的狀況仍然OK,轉身去樓下找護士去了。
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芳芳才悠然轉醒。
看着眼前那一片潔白的天花板,芳芳發了好一會兒愣,才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我媽呢?”她握住沈英傑的肩膀。“怎麼是你坐在這兒,小魚呢?”
“噓!”沈英傑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媽媽在特護病房,有護士看着,沒事兒的。小魚那姑娘這幾天跑來跑去也累壞了,在隔壁病房裡躺着呢。”
芳芳這才鬆口氣,坐回原位。“我媽還好麼?”
“挺好的。醫生說,只要24小時內不出現什麼異常狀況的話,就不會有事兒了。來,餓壞了吧,快趁熱吃。”沈英傑拿起旁邊桌子上的那碗剛剛買來的粥。
芳芳的肚子應景地響了起來,然而她卻推開了沈英傑的手。“我不餓,快帶我去看看我媽!”
“醫生說24小時危險期未過的話,禁止探視。”沈英傑撒了個小謊。“大概再有2小時左右就能去看她了,你還是先吃點兒吧。你真的不餓?那剛剛那聲音是……”
芳芳臉蛋兒一紅。“那你快拿來,我吃完就過去。”
沈英傑奸計得逞,喜滋滋地笑了笑,把粥碗送到芳芳手邊又縮了回來。“算了,還是我餵你喝吧,嗯?”
芳芳無奈,只好順從地張嘴嚥下沈英傑送上的粥。
沈英傑一勺一勺地喂着,半晌,才低聲道:“芳芳,對不起。”
“嗯?”芳芳仰起頭,不解地看着他。“怎麼了?突然這樣子說。”
“出國前打你的那一巴掌,對不起。”
芳芳愣了愣,低下頭不說話。
“逼着你背井離鄉,對不起。”
“在你們需要的時候,卻消失了不出現,對不起。”
“毀了你的人生,對不起。”
芳芳擡起頭,張口欲言,卻被沈英傑送上的一勺粥封住了嘴。
“好了,你喝了我喂的粥,那你肯定是原諒我了。”沈英傑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看得芳芳無奈得很。“好吧,看在你這麼寬宏大量的份上,來,我多餵你幾口。”
一勺又一勺的粥送上來,害得芳芳說不了話,只好幹瞪着沈英傑,目光裡滿是嬌嗔。
病房外的言在右透過房門上那塊透明的玻璃看見這一幕,剛剛舉起欲敲門的手,不禁又放了回去。
或許,他知道芳芳心底埋藏最深的那個人,是誰了。
沉默半晌,他終於還是敲響了門。
“兩位,小魚還沒醒,不過剛剛韓女士醒了。”
芳芳聞言激動地爬下牀,踩着拖鞋便衝了過去抓住言在右的手臂。“快帶我過去看看媽媽,快點!”
言在右無奈而又寵溺地笑笑,揉揉芳芳的黑髮,帶着她走了出去。留下沈英傑坐在原地,看
着他們之間的小互動,只覺得眼紅不已。
唉。到底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啊。
沈英傑嘆口氣,也追了上去。
芳芳連走帶跑地衝進韓女士的病房,一把撲到她的牀邊。
“媽!你怎樣了?”她想要握住韓女士的手,卻苦於她手上全都是枕頭,而無從下手。“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麻藥過了,會不會痛?”
韓女士說不出話,只笑着看着芳芳,眸子裡盈着淚水。
“媽,你不要再不開心了,你放心,你會好好的。”芳芳哭着說。“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會好的呀,媽,不要擔心了,好不好?”
韓女士艱難地點點頭。
芳芳剛破涕爲笑,護士便走進來趕人了。嘰裡呱啦一通英語,說得芳芳不得不退了出去。“媽,我等晚一點兒了再來看你,好嗎?”
來不及看韓女士有何反應,芳芳退了出去。
門外沈英傑和言在右已守候良久,見她出來,都輕鬆地笑了笑。“沒事了吧,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兒?”
芳芳搖搖頭,很是擔心的樣子。
“小魚怎樣了?我去看看她吧。”
兩個大男人只好把她又帶到了小魚的病房。看見小魚那在睡夢中仍然皺着的眉頭,芳芳嘆了口氣,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摸着小魚今日消瘦了許多的臉龐。
不曾想,這輕手輕腳的動作仍然吵醒了小魚。
撐開一雙佈滿血絲的大眼睛,小魚握住芳芳的手:“阿姨怎麼樣了?”
芳芳笑着搖搖頭示意沒事,小魚這才舒了一口氣。
“小魚,傻丫頭,我們都沒事了,以後都沒事了。”芳芳摟緊小魚。“以後你不要那麼累了,你看你,瘦了好多,要我如何向程大哥交差?”
小魚聽見那陌生卻又熟悉的名字,皺了皺眉,眸子裡溢出一絲痛楚。然而很快,她又揚起了笑臉。“我沒事的,芳芳,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和阿姨,一定都會好好的。”
“傻丫頭。”芳芳呢喃着,把臉埋進小魚的肩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