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時多,王業一行抵達了山坡別墅。
別墅比想象中還要大,從外面望去,裡面足足有幾十個房間。也正是因爲它的體積驚人,又處在這麼高的山坡上,整座城市都能看到這棟別墅,無論你離得多遠。它就像這鳳凰城裡一座新的標誌性建築,立在世界之中。
“這麼看還真壯觀。”艾爾仰望着別墅道:“我用這輛法拉利打賭,真正的菲尼克斯絕對沒有這棟建築。”
“恭喜你賭贏了。”王業笑道:“可惜這法拉利依然不是你的。”
“它爲什麼會在這兒?”步瑜好奇地摸着別墅的牆壁,磚紅色的牆壁泛着陳舊的氣息,爬牆虎爬滿別墅的四壁,暗綠色蔓延着,好像隨時要吞掉這裡。
這棟別墅存在的原因?王業的確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說這裡是斯蒂芬妮?梅爾的童年記憶世界,那麼對於這棟別墅,他有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想,它恐怕是梅爾童年裡心靈的孤島。”
他目光出神地望着這棟建築,朦朧的眼神好像蓋着一層霧,似乎想着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裡面應該有一個空曠的大廳,牆上畫滿了壁畫。”他沉聲道,然後快步走過去,輕輕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陳舊的木門出“吱呀”的響聲,帶着灰塵在陽光中放肆地攢動。
五個人影出現在了房門後。
原來早就有其他人先到了,走近看,是沈騰龍小隊全部三人,和陳浩飛隊伍裡的一男一女,可是並沒有陳浩飛。大軍和朱莉雅的兩隊人也都沒有出現。
“陳浩飛呢?”王業奇怪道。
“他……”那女孩兒含糊了一會兒,目光遊離。
“他其實很早就離開報社了。”男孩兒接道。
很早就離開報社了?
王業還記得,這女孩兒報告信息的時候一直都帶着陳浩飛的名字,還以爲他們一直在一起行動。
“抱歉……”女孩兒連忙解釋道:“是他讓我帶上他名字的,我……”
“所以你就按他說的做?”一個矮個子走過來質問道,竟是之前和陳浩飛起過矛盾的那個矮個子新人。王業記得,他最後跟了沈騰龍的隊伍。
王業上下瞄了一眼那女孩兒的穿着,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因。一個十分漂亮的鐲子出現在女孩兒的手腕,他記得最初在天台時還並沒有那個鐲子。
那鐲子泛着未來風的美感,並不像是普通的飾,沒猜錯的話,想必是酆都城的某種道具。新人幾乎是不可能有道具的,而從分組情況來看,這個鐲子的來源就十分清晰了。
王業並沒有戳破,只是淡淡笑笑道:“別管他了,我們先進屋吧。”
走進大廳,步瑜卻是禁不住出一聲驚叫:
“你真是個預言師。”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王業。
只見古別墅的一樓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大廳,面積十分開闊。大廳之中別無他物,只有無數塗鴉似的壁畫畫滿內壁。壁畫的內容無比抽象,根本無法分辨畫得是什麼,把它說成是孩子的亂塗亂抹也不爲過。
果然是這樣……
王業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預言師什麼的他可不敢當,他之所以會有這種猜測,是因爲他小時候的夢境中就常常有這樣一棟大別墅。別墅的一層無比空曠,可以讓他放肆地塗鴉,而別墅的二層有無數個房間,能夠讓他盡情地探險。
心靈的孤島,就是這樣一個自由而神秘的地方。而這種環境對於當前的他們來說非常合適,既有大量的資源,又能夠充分照應。
“開始籌備吧,在這裡安全度過這五天就好了。”王業環視了一眼開口道:“姑娘們繼續聯絡一下沒到的人,看看誰還會來,小夥子們跟我上樓,找一些生活用的傢俱搬到樓下,順便找找有沒有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咱們現在的體格雖然強健,但是充其量能用拳頭打出錘子的效果,而且會疼,武器對咱們的幫助還是很大的,另外……”
王業轉身向步瑜道:“打電話給警局,問問有沒有現什麼兇殺案吧,尤其是手上戴着戒指的死者。”
說完,王業湊到步瑜耳邊,耳語了幾句,步瑜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啦,大夥兒動起來吧。”王業拍了拍手,屋子裡的人們開始忙碌起來。
到傍晚時分,一樓的大廳變成了一個大宿舍,十張摺疊牀鋪設在大廳裡。除此之外,還用屏風搭起了衛生間、換衣間、淋浴間等等。水是從二樓找到的水管接下來的,這方面沈騰龍露了一手,他似乎有很多機械化工具,做起這些工程十分麻利。
屏風都是半透光的,人站在屏風裡雖然看不見形,卻能看見影。這樣就能保證每個人都不會徹底離開大夥兒的視線,互相能有個照應。對於殺手而言,想要偷人命就難免要暴露身份。無論殺手是多強的人,哪怕是大軍那樣的老手,被其他一羣人圍攻也是沒有勝算的。這樣每個人的安全係數就高了許多。
“別說,你小子還挺有情趣。”艾爾對王業的這個計劃讚不絕口,尤其是對於那半透明屏風搭起的淋浴間和換衣間:“嘖嘖,雖然不是全透明的有點遺憾,但是能看見輪廓也是男人的浪漫啊。”
王業跟艾爾對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卻是被一旁的步瑜一人踹了一腳。
“警局那邊怎麼樣?”王業轉向步瑜。
“被你的烏鴉嘴說中了。”步瑜神色不太好看:“已經現了兩名死者,一名已經確認身份是安奈兒,大軍那組的成員。另一名是在我們起始的天台樓內現的,女性,身份不明。但是他們手上都有念戒,無疑也是存者。只不過,人一旦死亡,念戒就會徹底熄滅。”
“念戒是以人體爲能源的。”艾爾接道:“就像寄生蟲。”
“還有……”步瑜湊到王業耳邊小聲道:“你託我問的事我也問了,上午大軍他們三人的確到過警局,當時他們要查所有的案犯記錄,警局要求他們出示身份證,但是他們沒出示,還小鬧了一陣子。”
出示身份證……他們當然沒有……
“那他們拿到記錄了嗎?”王業問道。
“沒,聽值班的警員說,當時他們鬧到一半,突然衝出了警局,似乎去追什麼人去了。”步瑜應道。
追什麼人?
王業記得大軍留言說現了吸血鬼嫌疑的傢伙,不過這只是大軍的一面之詞,換一個角度想,大軍是想把他的兩名隊員引到偏僻的地方擊殺也未必不可能。
“朱莉雅那組和大軍那組還是沒有音訊嗎?”王業問向另一個女孩兒,那個戴手鐲的小姑娘,原隸屬於陳浩飛的小組。
“沒,一直都沒回話。”小姑娘答道,然後含含糊糊地加了一句:“浩飛哥也沒信……”
一種不安的感覺環繞王業心頭,好在念戒上還沒有新的吸血鬼死亡通知。最壞的情況是,他們已經全部陷入危險,但是即便如此,別墅內的人也有八人,仍然過一半,這些人只要都能保住,是不會輸給殺手的。
這時,別墅的大門突然傳來的敲門聲。
“咚咚咚……”
那聲音敲得很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