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娜。”
王業輕輕開口。
喬滿頭冷汗,下意識地把手摸向自己的心臟。
“別緊張。”王業卻是淡淡道:“只有你,我不想讓你這麼容易就死在筆記下。”
“筆記……”喬當然知道鄭宏他們是因何而死,但是這其中的太多過程,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喬喃喃道:“我不明白。”
王業淡淡笑笑道:“想知道嗎?”
喬茫然地點了點頭。
“把你的所有道具和戰隊積累的碎片都交易給我,我不介意給你講一講。”王業微微笑道。
“你想得到美!”喬怒吼道。
“你只需要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王業笑笑道:“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想的話,我完全可以用筆記讓你在死前把所有物品交易給我。這樣一來,你終將一無所知。”
喬神色一怔。
她知道王業說得沒錯,事到如今,她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l已經說出了她的名字,這意味着她隨時都可以死在筆記之下。筆記能夠控制人的死前行爲,這件事她曾經親眼見過。到了現在這種局面,無論她怎麼掙扎,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而如果她現在主動轉交給l,她至少還能死得明白一些。
“好,我同意!”她狠狠咬了咬牙,打開念戒。
念戒的交易設計十分人性,本身有面對面直接交易功能,就像是直接將手裡的錢交到另一個人手上。同時對於念戒中的所有資產有一鍵轉交功能,可以用簡單的一步操作將念戒中的東西悉數轉交給他人。在念戒的說明界面,對這個功能的解釋是:可以讓瀕死的人能夠不要把財產帶進棺材。
的確很人性,不是嗎?
簡單按了幾下,王業的念戒立即收到了一大堆物品和碎片提示。在酆都城的繼承系統裡,同一個戰隊的人如果死亡,會默認將她放在念戒中的物品和碎片繼承到戰隊團隊倉庫中,被作爲擊殺獎勵獎勵給擊殺者的物品除外。所以王業現在收到的,相當於血玫瑰整個戰隊的積蓄。
“十二萬碎片,你們還挺富裕的嘛!”王業嘖嘖地看了一眼念戒。
除了12萬碎片外,他還收到了包括《爆破指南》在內的各種道具十幾件。
不得不承認,血玫瑰的資產還是相當雄厚的。只可惜,它們現在都屬於百鬼夜行了。
“這數目還算過得去。”王業點了點頭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什麼?
喬一時也說不清,明明是一場巨大優勢的試煉,卻不知爲何竟一步步走到了這樣的局面。細細想來,直到夜神月家那一場慘烈的戰鬥,他們雙方都還是有得有失。雖然那場戰鬥裡筆記方試煉者折損大半,但是也殺死了對方兩人,重傷一人,還抓住了對方核心人物l的命脈。
整場對局的崩塌,生在那些奇怪的電視臺明星闖進來的時候。不但被王業奪回了花仙精靈,竟然還被敵人劫走了基拉。如果不是被l掌握了基拉,她們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沉默了好一會兒,喬低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真正基拉的位置的?”
“基拉?”王業笑了笑,微微眯了眯眼道:“是基拉自己告訴我的。”
“基拉自己!?”喬愕然道。
“當你們用脅迫和綁架地方式對待基拉的時候,你們就沒想過會被基拉報復嗎?”王業笑笑道:“基拉是個爭強好勝而且不服輸的人,即使是我這個做對手的都已經察覺到了,難道你們沒有察覺到麼?”
“我……”喬欲言又止,她意識到自己對待基拉的做法的確不太恰當,但是沒想到這些自我倨傲的行爲會要了她的命,現在後悔什麼都晚了。
“你們一定以爲,自己藏在暗處,操控和嚴密監督着基拉的行爲就能萬無一失。”王業淡淡道:“殊不知,只要給基拉一個機會,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想傳遞的信息傳遞出去。是他告訴我他的位置的,而且是親口說的。”
“親口!?”喬叫道。
“還記得你們讓基拉給我的約談視頻麼?”王業微笑道:“你們認爲呆在幕後讓基拉自己出面,這樣對自己的風險是最小的。你們錯就錯在把基拉想得太簡單了,我想你們早就忘了基拉當初在向l約定談判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吧?”
喬怔了一下,她的確記不清基拉具體說的話,但她清楚她們給基拉提的要求是:挑釁l,並且向l展示他們寫好的談判文件,僅此而已。基拉對着花仙精靈說話的全過程他們也都在附近監督着,基拉的表現跟他們希望的一樣,就連挑釁都挑釁得十分到位,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
“不記得。”喬坦白道。
“我卻記得很清楚呢。”王業淡淡道:“把他當時說的話連起來是這樣的:
‘l,我知道你在看,在夜神月家的這一戰你乾得很漂亮,渡過這一劫你一定認爲自己已經贏了吧?邊慶祝着邊想着怎麼把我送上死刑臺?次次都自覺勝利的人,長長會這麼想,這是自然的。但是,我需要提醒你,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可是要吃大虧的,控制局面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制約結局的因素有很多,救命的天使可不是每次都有的,我想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然後他把畫面轉向了裝我花仙精靈的小瓶繼續說:
‘瞧,她你認得吧?想想看你應該會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殺了這個小傢伙,你一樣會死。當你拿她們當武器時,心理恐怕沒想到過這點吧。我們現在給你一個談和的機會,帶着你的所有人馬在明天中午十點到東京塔,這裡有一個招待所,筆記持有者方的我們也會來,記號是一個紅色十字,幫我們同時也幫你自己一個忙,你們交出足夠的碎片和小夜,殺人筆記我會交出來,人命畢竟是寶貴的。’”
王業笑了笑繼續道:“這就是他當時在視頻裡說話的全部內容,重新聽了一次之後有沒有想到點什麼呢?”
喬豎着耳朵把這番話重新聽了一遍。
沒錯,她也記得基拉當時的確是這麼說的,可是這樣一番話能有什麼問題呢?
想了好一會兒,她也沒能想出什麼來,只得搖了搖頭。
“其實再簡單不過了。”王業苦笑笑道:“每一個玩過點偵探遊戲的人都應該有這種意識的。雖然他想表達的內容不是寫在紙上,而是用嘴說出來的,但是判斷的方法卻是沒什麼不同。給你點提示,仔細注意他每句話的斷句是怎麼斷的?”
“斷句?”喬一愣。
“然後把每次斷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他想表達的內容就顯而易見了。”王業攤了攤手道:“在我小時候玩過的偵探遊戲裡,這可是最小兒科的——藏頭。”
“藏頭!?”
喬怔了一下。
剛纔的話突然排列成一個又一個短句浮現在了她腦海之中,那些語句像詩句一樣豎着排列起來,而把這些短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
“見鬼,居然是這樣!”
喬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