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界裂縫。
王業從沒想過這種可能。
他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來，甚至隱隱能感覺到自身在情不自禁地顫抖。
“此話當真！？”王業瞪着雙眼問。
“騙你做什麼。”言笙從容地道：“就算你不相信我，那麼阿爾弗雷德呢？你覺得一個堂堂第一戰隊的隊長，會有什麼事比獲得爵位爭霸的勝利更重要的？他不惜塔上自己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去追求的東西，你覺得又會是什麼呢？”
的確，如果真的能找到死界裂縫，從裂縫中回到人間，那麼這所謂的爭霸，所謂的晉級，所謂的勝負，所謂的得失，又有什麼意義呢？
無論多少遺落碎片，也永遠比不上“活着”二字。
王業突然覺，這潘多拉魔盒中鎖住的又何止是那些英雄的執念，他們這些死界的試煉者又何嘗不是在求生的執念中苦苦掙扎。
“現在可以好好合作了嗎？”言笙平靜地盯着王業的眼睛：“把槍放下，我們一起活着離開死界這個鬼地方。沒有了死界的利益恩怨，我們也就不再是敵人。”
王業同樣矚目凝視着言笙，四目相對，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很真誠，並沒有欺騙的意思。
猶豫了一會兒，他緩緩放下了槍。
“說吧，怎麼合作。”
“有件事我得先告訴你。”言笙轉過身，向大門走去：“關於‘死界裂縫’的說法很多，有人說那是一道門，也有人說那可能是死界之神創造死界時遺落的道具。如果是門還好，如果是道具的話，那麼就可能存在使用次數和所有權的問題。這也正是阿爾弗雷德堅持一個人去探索這個世界的原因，他一心想着獨吞‘希望’的機會，所以當務之急，我們必須衝過下面那一層，衝到阿爾弗雷德和嬴政所在的地方，在他成功解鎖裂縫之前阻止他。”
“你的意思是要硬闖那些惡鬼咯？”王業沉聲問。
“沒有別的辦法。”言笙淡淡道：“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他們雖然有英雄的能力，但身爲惡鬼並沒有英雄的智慧，他們只有生前的戰鬥本能。”
“可是那羣大漢最可怕的就是他們的戰鬥本能吧。”王業苦着臉道：“比如呂布什麼的。硬闖，恐怕不是什麼好計劃。”
“聽上去你有更好的辦法？”言笙轉過頭，一雙美目看着王業的眼睛。
“不要搞混了，我們要做的是找到阿爾弗雷德和死界裂縫，而不是消滅這些英雄。”王業沉聲道：“據我所知，這些英雄的亡靈之所以徘徊在這裡，只是在守着每個人自己的地盤，所以我們只需要以最快的度穿過下面那層，直接衝到更下面去就好了。”
“我還以爲你想說什麼。”言笙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我當然想過，別忘了，我的英雄可以是騎士（日der）職介降臨於世的成吉思汗，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快衝過那片領地的。但是進入下一層入口處無法開啓，有一個強攻的門被某種密碼鎖住，很奇特的密碼，我不相信沒有任何提示。這也是我返回到這一層的原因，我想我一定是漏掉了些什麼。可是我剛纔找了一圈，還是沒能看到提示，所以恐怕我們不得不把下面的惡鬼們全部消滅掉再慢慢嘗試解開那個密碼。”
“用不着那麼麻煩。”王業罕見地微微有些自大地道：“不怕告訴你，破譯密碼什麼的可是我的長項。密碼的事交給我，你只管指揮好成吉思汗，帶我們一路衝下去就好！”
“你確定？”言笙一愣。
“君無戲言。”王業學着嬴政的樣子回答。
“那就看你的了。”言笙當即回頭，兩手輕輕在牆壁的一個凸起處按了一下。
凸起的灰白色磚塊“咔嚓咔嚓”地嵌入進去，伴隨着一陣齒輪的“隆隆”響聲，接着“呼啦”一聲，古式機械電梯的大門敞開了。
說它是電梯，其實是一個數百平米的巨型升降機，別說是王業幾人，就算帶着一個傭兵團都能站得下。
“我們走！”王業大手一揮，一行人紛紛乘上升降機。
抵達下一層，剛一開門，王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正騎着巨狼，手握長弓對着對面狂射。箭矢在遠處的石磚地上炸出一個又一個深坑，只有這些深坑能夠稍稍抵擋那些惡鬼。
成吉思汗，中華歷史的元朝太祖，被稱爲“擁有海洋四方”的男人。
看到言笙從門中出來，他臉上露出一陣驚喜。
“嘿！愛妃，密碼找的怎麼樣？”
“密碼沒找到，但是找到一個自稱萬能鑰匙的傢伙。”言笙伸手指了指背後的王業。
“他！？”成吉思汗歪了歪眉。
他當然認得王業，王業是殺了他第一個主人的仇家，他還記得當日與王業在山中酣戰的事。那一晚，他連自己雪藏的秘技“狼圖騰”都用了出來，卻仍然讓這小子逃跑了。
“喲，好久不見。”王業笑着打了個招呼：“可汗該不會還記恨我吧？”
“哈哈哈哈。”成吉思汗放聲大笑起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能解開這大門密碼，我們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爽快！”王業抱拳道。
“高興得太早了，小子。”成吉思汗嘆了口氣道：“這幫惡鬼們的包圍圈越來越近，他們拉成了一個弧形完整地封鎖了去路。雖然一個個沒什麼智慧，但卻嗜殺如命。尤其是那個叫‘呂布’的傢伙實在危險，我鐵木真還沒碰到過這麼難纏的對手。就算是我，現在也沒法保證還能不能活着衝過去，更別提幫你們過去了。”
他邊說着邊挽起長弓，幾弓箭“嗖嗖嗖嗖”脫弓而出，在惡鬼部隊面前炸出一排深深的溝壑。
“現在是什麼情況？”王業連忙問。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成吉思汗說着射出一支啓明箭，箭光照亮了對面的整片遺蹟，也照亮了那些惡鬼們的臉。
儘管成吉思汗竭力阻攔，那些惡鬼也已經距離他們只有一公里外了，更重要的是……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王業迅地數了一下惡鬼的個數。
九個，跟他知道的並不一樣。
“還有一個呢？”王業叫道。
“在那兒。”成吉思汗用大弓一指。
擡頭望去，只見一個巍峨如山、不可一世的身影正高高躍至空中。他頭頂束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手握方天化戟，正向王業他們的方向落下。
“呂……呂布……”王業念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轟！”
魔神降世，伴隨着大片的鮮血瞬間模糊了王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