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無盡的冰海。
當艾爾看向水岸花時,卻見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他腳下是冰冷的海面,四周漂浮着無數浮冰。
仔細看去,會發現那些並不是浮冰,而是一個又一個被冰塊凍死的浮屍。
寒意從四面八方透上來,如刀刺骨。
霎時間,一個巨大的雪人從冰海里爬了出來,高聳的身軀遮蔽唯一一點溫暖的陽光。細細觀察會發現,那雪人的模樣與童年動畫中看過的雪孩子一模一樣。
“哦?”艾爾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笑問道:“挺漂亮呀,這招叫什麼?”
回答他的是一記無情的冰拳。
“哦喲哦喲。”艾爾連忙一躲,冰拳砸進他身前的海面,“轟”的激起漫天水花。
“七色童夢。”一個冷冷的女聲在幽藍的世界中迴響:“童年裡陰暗的回憶,會成爲你內心的冰傷,把你的夢……永遠冰封在未曾長大的年華。”
女聲之中,艾爾隱隱想起小時候看雪孩子的時候,當最後看到雪孩子化爲水汽消散於天空,那種難以釋懷的傷情久久難以散去。
念及此處之時,就見那巨大的雪孩子體型又大了幾分,寒冰巨拳從空中飛砸而下。
與此同時,能卡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從冰面反射出來,透着寒氣的掌心直向艾爾揮來。
艾爾靜靜站在無邊的冰海上,淡淡一笑:
“夢之所以爲夢,因爲他總是要醒的。”
他手中突然現出皈依琵琶,兩指一掃。
“嗡。”音波以艾爾爲中心,滌盪開一個偌大的漣漪,波長蕩至之處,冰塊盡碎成漫海冰渣。音波盪至雪孩子腳下,整個雪人的腳頓時化爲飛雪飄散。
一時間,整個世界響起隆隆之聲,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崩壞。
“怎麼會……”水岸花的寒冰棉掌距離艾爾還剩下半寸距離,卻見艾爾從容地彈着琵琶,指尖微動。
“嗡。”又是一聲琴音,聲波滌盪開來。
下一秒,漫天冰雪的世界竟驀然一變,化爲一片恬靜的桃花林。俊美的少年艾爾靜靜坐在桃花林中,悅耳的琵琶聲陣陣,伴隨着花香飛舞,美不勝收。
“你的童話世界太冰冷了,來點溫暖的吧。”艾爾微笑道,手指輕點之下,微風拂過桃花林,無數粉紅色的花瓣隨風而舞。
水岸花茫然看着四周的景象。
“這是你的幻境?”
她驚聲問。
“不。”艾爾卻是平淡道:“是你內心最後一絲美好的縮影。”
“叮!”一指琴音彈出,漫天飛花化爲豔麗的焰火,片片落在水岸花身上燃燒起來。
“幻覺!這是幻覺!”水岸花一遍遍告訴自己,同爲精神系技能者,她深知多數幻覺的意義在於擾亂視聽,而不是造成真實傷害。
她強忍着身上無比真實的灼燒之痛,寒冰棉掌衝艾爾狠狠揮來。
“幻覺的真正意義,真亦假時假亦真。”艾爾琴指波動之間,水岸花身上的火焰越發兇猛,她的整個皮膚都開始起來,美貌的外表變得越發猙獰恐怖。
“不!”她嘶叫一聲,這才恍然意識到那些火焰並非幻覺。
“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將幻覺完全真實化,而且還造成如此恐怖的傷害。
“當幻覺與武學結合,就算是假戲,也能真作。”艾爾話音方落,手心突然加起速來,急促的樂曲下,桃花林化爲一片火海,將水岸花整個也淹沒其中。
帷幕落下。
四周所有的景緻都安靜了下來。
一起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歌舞廳,只是此時此刻,這裡只剩下一地屍體。
水岸花焦黑的身體和蚊娘殘損的屍體橫倒在一起,舞廳裡被控制的人們和斧頭幫小弟的屍首零落一地,站着的,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吸血鬼,和百鬼夜行。
“系統提示:黑道方編號y1899293餘美兒、編號y1720867水岸花陣亡。”
冷冷的提示在每一位試煉者的念戒上響起,響在舞廳,響在賭場,也響在豬籠城寨上空的末日戰艦之上。
戰艦之內
一個拳頭“砰”地狠狠砸在座椅把手上,黑暗中露出一張青筋暴起的臉。
“媽的!他們竟敢在這種情況下去偷襲我們的基地!”莫問怒氣騰騰地道。
“他們會出此計策也不是沒想過,只是……”旁邊的笑面虎捏了捏下巴:“爲什麼會這麼快?這纔剛剛幾分鐘而已,難道他們也有羣體傳送技能嗎?”
“要回去嗎?要回去我隨時可以送你們回去。”洞鼠楊名在一旁冷冷道。
莫問看了看笑面虎,卻見笑面虎明顯在思考,他雖然脾氣暴躁,但在計策方面卻始終相信笑面虎的判斷。
“哈哈哈,看來,你們也有麻煩了呀。”一陣不屑的笑聲從臺下傳來。
笑聲的來源是一個老伯,他此時此刻正被葬儀社的阿哲死死用上帝的右手死死控制住了一動不能動,旁邊的七個黑人試煉者瘋狂向他發起着攻擊,可幾輪狂攻之下,老伯卻像被撓癢癢一樣站在原地。
“死到臨頭,還有心情笑!”一個黑人嗚哇亂叫地撲將上去,手中一截牛角型的武器狠狠刺向火雲邪神的眼睛。
“死到臨頭?呵呵,無知。”邪神突然深吸一口氣,周身“砰”的一下,一股氣波向四周崩射出去,直接把一圈黑人試煉者震翻在地。
就連阿哲也是渾身一震,口裡吐出一口鮮血,手中上帝右手微微一顫。
就這片刻時間,火雲邪神身體突然可以挪動,他一瞬間飛身到阿哲旁邊,一手掐住了阿哲的脖子。
接着就聽“咔吧!”一聲。
阿哲的整個腦袋只剩下一層皮與身體相連,脖子裡的骨頭盡數被捏斷。隨即穿着拖鞋的大腿橫掃而過,四周的幾個非洲人當場被掃飛出去,撞破了末日戰艦的玻璃從高空落下。
“哼。”火雲邪神看着高坐在臺子上的魔王莫問和一旁的笑面虎:“這些人裡,看上去也就你們兩個有兩把刷子。要按照我的性格,你們這些人,都得死。不過……”
邪神說着微微抽了抽鼻子:“我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我可沒興趣當別人的刀。”
說完,他一瞬間從戰艦中消失,接着就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轟”。
整個豬籠城寨上空,升騰起一片巨大的蘑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