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宮中那名叫尋荷的宮女知道兇手是誰,不過她已被毒啞,故還得在她痊癒後方知道誰是兇手!”
“尋荷?她是被人下了毒?”楊妙珍失聲道,“日前還有人稟告我,說她是受了驚纔不能言。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連我身邊的宮女也放過?”
李謖如似是喃喃自語:“是啊,會是何人?”
“姐姐,你如何知道尋荷知曉兇手是誰?”楊妙珍問的小心。
“她雖口不能言,然卻聽得懂我的問話,可惜了,她不會寫字,故而只能等醫好了她才知誰是兇手!”
“聽得懂?她、她不是……”楊妙珍容色微變,但瞬時又恢復了正常,頷首道,“早知如此,當日我該交她寫一寫字!”
楊妙珍的差點失言讓李謖如悄然挑眉,但心中的懷疑已然更甚。
半個時辰後,李謖如回到紫衣閣。她解衣梳洗一番,再推窗望向御書房時,卻見裡面依舊亮如白晝。
李謖如脣瓣翕動,逸出一記嘆笑。
“娘娘做什麼嘆氣?”一記清脆圓潤的聲音乍然在李謖如身後響起。
李謖如不驚反笑,回眸望向門邊那名亭亭玉立的俏麗女子,赫然正是杜採秋。
“你倒是迅速!”
杜採秋依然一襲湖綠宮裝,卻難掩她的颯爽英姿。她朝李謖如盈盈一笑,“我收到娘娘的信後,本想偷溜入宮,未料到皇上隨後竟命人送來一塊入宮的禁牌,此番入宮可是最輕鬆的一回!”她一路上沒少聽及百姓對李謖如之事的議論,一入京她便直奔將軍府而去,直接將李謖如的信物交承樑嶽將,隨後便在將軍府住了下來。
李謖如微愕,側顏睇眼御書房,倏地笑了起來:“採秋,你說我是否像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棋路要怎麼走,端看他的心思?”
“棋子倒不怎麼像,不過娘娘您這輩子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卻不假!”杜採秋輕笑,走至了她的跟前。
李謖如笑意盈目,“這一次,又要勞煩你了!”
杜採秋從未對她說過自己的身世與來歷,李謖如
亦從未問過。她們的相熟只不過緣於李謖如在宮外的一碇施銀,卻使得杜採秋誓死跟隨。在她出宮後,亦是杜採秋照顧着她,直至她獨身去往定戎縣。算來,她們約莫四月有餘未相見了。
“若娘娘想再燒一次坤寧殿,採秋義不容辭!”
杜採秋雙目澄亮,言辭認真,卻惹得李謖如一記哂笑,“如若再燒一次,皇上必連你我的九族都給誅了!”
杜採秋攤了攤手,灑脫的道:“我且無九族可誅,而娘娘您的家人除卻李福澤那胖小子外,還會有誰?”言下之意,她是孤家,李謖如也不過是兩個“寡”人,有何懼得?
李謖如嘆笑搖首,正待啓脣,倏又聽及一陣熟悉的聲音:“你的命朕無謂之,她的命朕卻惜之又惜!”
音落,趙璟含笑的面容出現在了李謖如眼前。
杜採秋似對趙璟並無多少恭敬,不揖不跪,反偏首上下打量他,口中道:“多薄倖的人,爲了一個女子而讓另一個女子成爲踏腳石!”
趙璟對她無禮的態度與話僅報以一記挑眉,“你想讓你家娘娘成爲踏腳之人還是墊腳之石?”
杜採秋皺眉,“我家娘娘本在宮外行醫濟世,活得逍遙,人人都當她是活菩薩。豈知一回宮,又成了這些個踏腳墊腳的石頭!皇上,您若疼惜娘娘,不若讓娘娘出宮吧!我還籌劃着,過幾年爲娘娘另尋一位好人家!”
杜採秋這話一出,趙璟與李謖如具是面色陡變,尤其是趙璟神色刷地一沉,眼底寒光陡射,咬牙道:“你要替她另尋人家?”
李謖如哭笑不得的低斥:“採秋,不得胡言!”
杜採秋頭一揚,存心是要氣一氣趙璟:“皇上,您怕還不知道吧,娘娘在孱陵縣時,不知有多少人家來求親,門檻都快給踩破了!”
李謖如撫額無奈一嘆,不等趙璟勃然大怒,趕緊將喋喋不休的杜採秋拉出了臥房。
趙璟臉色難看,盯着直搖頭的李謖如,“有多少人來向你求親?”
李謖如並不看他,徑自走到案几旁,斟茶自飲一口,方道:“皇上不
陪着珍順容,來此處做何?還是繼續來責問我?”
趙璟皺眉,“你難道以爲朕會懷疑你?”
李謖如斜睇他眼,“皇上不早就在懷疑我陷害後宮妃嬪小產嗎?”
趙璟一滯,“當年之事當年記,如今的你已不同當年!”
李謖如舉杯的手一頓,慢慢將杯放了下來,“皇上怎麼知道我不同當年?”
趙璟嘆息着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朕是天子,說你不同就是不同,你無需懷疑!”
李謖如蹙眉,略感失望:“皇上難道不知我最喜爲的是僞裝?”
趙璟突地笑了笑,凝視她道:“你的僞裝,朕可還未放在眼裡!”
他的話讓李謖如有些不服氣起來,“是嗎?那皇上如今是肯定我不會陷害珍順容了?”
“不錯!”趙璟言簡意賅的肯定,卻又接下了一句,“往後朕也不會讓你有機會陷害別的妃嬪!”
李謖如頓時爲之氣結,一把推開趙璟,惡狠狠的道:“好啊,日後看是皇上您厲害,還是我厲害!”
她的戰書讓趙璟暢快大笑起來,“你是矢志讓朕不得安寧,是嗎?”
“不錯!”李謖如清眸一動,“或者,皇上放我出宮,那就不必費神了!”
趙璟笑意一收,威聲道:“你再提出宮,朕立即將李福澤送到莪海上去!”
李謖如登時沒了神氣,咕噥一句:“除了這句,就不能換個說法嗎?”
“怎麼?你在嫌棄朕?”趙璟不悅挑眉。
“豈敢豈敢!”李謖如一幅無可奈何模樣,秀美的玉顏現出一分嬌態,引得趙璟不悅頓釋,一個勁的盯着她瞧,口中喃聲:“如兒,朕這幾日有些不適,你醫術不俗,替朕診治診治!”
李謖如一怔,臉上旋即浮起關切,“哪裡不適?爲何不着御醫來請脈?是不是這幾日未歇息好?”她急切的詢問,手已搭上他的腕脈。
趙璟慢慢一笑,在她的手伸過來之際,一把將她摟入了懷裡,抵住她的額,柔聲道:“朕得的是心病,你可有法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