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目睹

小女孩看到面前穿着西服的巨人有禮地遞給自己一枝開得鮮豔芬芳的紅玫瑰。

“這是......送給我的嗎?”女孩驚喜地問。

“善良可愛的女孩,請收下我的一片心意。”儘管Slender Man已經單膝跪地,但還是需要彎下腰來才能跟女孩禮貌地說話。

女孩可愛的兩頰飛起兩片淡淡的紅暈,她欣喜地收下了那支玫瑰,忽然間着了魔一般,就跟着Slender Man走了。

——

雷德驚恐地抓着手中斷了的觸手,眼珠瞪得老大,幾乎要掉出眼眶,過了好久他才意識到自己急速的喘息聲在這片靜謐偏僻的角落裡太過震耳欲聾,才嚥了咽口水調整好呼吸。那一截被斬斷的觸手還在因脫離本體抽搐而噁心地扭曲着,像有生命一般掙扎。從斷口處橫截面來看是被利刃整齊切了幾釐米,然後因觸手的主人急劇收手,後面的小半截切得極不利落,像初學切肉的人顫抖地使力將菜刀來回地磨才把肉切斷一般。雷德僵硬地扭過頭又看了看那把救了他命的小刀,只見上面只有淡粉色的液體,液體最邊緣還是透明的。

他現在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了。

昨天夜裡,他剛聽完旅館老闆跟他說,Slender Man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只不過他跟喜歡鄉下田園之類的地方,不是沒有在城市裡做過案。並且他喜歡在偏僻無人的街道來誘拐落單或者獨行的兒童。

今天早晨,像是有什麼感應似的,一睜眼,就起牀穿了衣服來到了這個街道,連布魯都沒有通知。當他意識到自己不知爲何就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就出現了。看她的着裝,應該是普通家庭裡的,根據她與精品店老闆娘的對話,今天是她十歲生日,她一大早就興高采烈地出來爲自己買生日禮物。雷德正想回旅館,剛轉過一個偏僻的角落,就看到地面拖着一個長長的人影。

“是他!”雷德習慣性地往自己腰間摸去,才發現自己沒有帶槍。於是他悄悄地移到牆後,找尋有無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開頭的對話。

正當雷德在垃圾桶裡找到一把破損的小刀後,準備從後偷襲Slender Man時,Slender Man背後就像長了一隻眼睛似的,在小女孩看不到的角度伸出一支長長的觸手,準確無誤地捅向雷德。雷德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捲住了脖子,他條件反射地用手去掰,突然想起自己手裡有刀,才憋紅了臉使勁割下了那段觸手。連着本體的那段迅速收了回去,被砍下的那截像肌肉僵硬般地仍然勒着他的脖子。出於求生本能,快斷氣的的雷德費了很大一番勁才把那觸手掰開。掰開時,他的臉已經有些發紫的跡象。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半天大腦才緩過勁來。等他握着斷觸手走出角落時,街道已經空了,他跌跌撞撞地往旅館方向跑。

到了旅館,原本坐在門廳前臺打着瞌睡的老闆才悠悠轉醒,看到雷德陰着臉走進門。

“早啊,雷德先生,出去買魷魚條嗎?怎麼只買一條呢?哎......?”

無視老闆的招呼,雷德跑上了二樓。當他正想錘布魯的房門時,布魯打開了門。他的拳頭正好就落在布魯耳旁。

“對.......對不起,”雷德原本蒼白陰沉的臉布上一絲尷尬後更難看了,“我不知道你會開門。——出事了,我剛纔見到了他。”沒有等布魯回話,他火急火燎說了剛纔的事情,並舉起了手中抓着的死觸手。

——

湯姆一行人下飛機後,迎面撲來凜冽的寒風並沒有吹散他們的熱情。他們按照威廉根據電臺數據反推出的布魯和威廉兩人的地址,找到了他們倆人所在的旅館。

“哦,真不好意思,這兩位先生剛剛退了房,他們已經離開了。”老闆奇怪地擡頭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五個人,回答說。

“什麼?!那您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出門右轉。”

“非常感謝!”五個人向老闆道了謝之後轉身就出門右轉。

時間到了上午十點,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五個人幾乎是邊跑邊跳地在找。

忽然,湯姆看到了布魯的身影。

“布魯!!”湯姆大吼。其他人聞言,立馬跟上湯姆。

“布魯!”

布魯正提着一個黑色的箱子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走着,忽然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正回頭看,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羣,卻什麼也沒看到。他轉念一想,自己在柏林沒有認識的人,於是當成是自己的幻聽。可是右肩突然被人從後重拍了一下,“布魯。”

他扭頭一看,吃驚不小,是湯姆。再往湯姆身後看,是正在走向他的另外四人。

“你們沒有收到警告書嗎?”布魯皺着眉問。

“收到了,所以辭職了,”威廉也走上來把手搭在他的另一隻肩膀上,笑着說,“然後來幫助你了。”

布魯的臉上並沒有因爲五個人的到來而添上一絲欣喜,眉宇間的皺痕更深了:“我說過,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格蕾絲微笑着說:“沒有關係,人多力量大。”

“不是......”布魯剛想向他們重新申明Slender Man的危險性,話就被薩姆打斷了:“布魯先生,我們知道Slender Man是危險的,這是我們橫跨大西洋飛到柏林的原因。而且——,讓我們空手而歸也太浪費票子了吧?”

布魯看了看薩姆堅定的雙眼,忽然間升起幾分怒氣。他壓下怒火沒好氣地說:“今天早上Slender Man就已經出現了,雷德剛砍下他觸手的一截。我並不覺得你們有什麼可以幫到我們的。如果你們嫌現在回美國太浪費金錢和精力,你們可以留在柏林幫助恢復德國的經濟。”

湯姆略微驚訝地指了指布魯手中的黑色箱子說:“觸手就在這裡面?”

布魯不耐煩地看着別處回答:“嗯。準備去這裡的警察局。”

蕾拉四處望望,奇怪地問布魯:“雷德呢?”

布魯的表情更加難看了:“去了事發地點查詢Slender Man留下的痕跡。雷德準備跟蹤Slender Man,救他手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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