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從前的祝福,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貴妃。
諸君,你我兄弟,輩子兄弟,假期,去耍嘛。耍完記得給咱家匯點,多少都行,至少一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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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讀《三國演義》的天命汗知道不能熬便不能出頭,不能屈便不能伸的道理。
他身體力行的踐行了這個道理近三十年,最終纔有了女真諸部的一統,纔有了大金的開國。
他現在把這個道理告訴代善,但這個道理的代價太大,付出的將是他天命汗的性命。
爲了後代,爲了建州全族,奴爾哈赤已經決意犧牲自己。
這是他在醒來之後聽到醫官與次子對話時就做出的決定。
“只要咱們八旗能從這次危機中存活下來,只要明朝不滅我們建州全族,傻孩子,咱們總還有復仇的機會。”
奴爾哈赤安慰着已經哭成淚人的代善,他很清楚自己必須死,也唯有他奴爾哈赤的死才能讓明朝放心建州餘部,才能讓那個奸詐的魏閹放過建州,才能讓明朝放心的讓元氣大傷的建州繼續給他們當狗。
“兒臣寧願去死,也不會將阿瑪交給明朝!”
代善真是孝子,他是真的不願意按照阿瑪的吩咐去做,並且,他的心同樣高傲,他是大金的古英巴圖魯,他怎麼能跟一條狗似的去跪舔一個閹人呢!
“阿瑪現在這個樣子,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摸着代善的臉頰,奴爾哈赤告訴次子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下半身已經沒有知覺,他完全是個無法行動,也無法自理的廢人了。
代善呆了,雖然已經從醫官那裡知道父汗很有可能半身不遂,但父汗親口告訴他這個事實,還是讓他這個做兒子的難以釋懷,也越發悲痛。
“就算是我活着,就算是我們逃出生天,你以爲八旗上下還會尊奉一個殘廢的老頭爲他們的汗王嗎?”
奴爾哈赤的嘴不住抽搐着,這句話他是多麼痛苦的才說出來啊。他甚至不想看見現在的自己,他甚至想再也醒不過來,可是這爛攤子他又不得不做交待。
他死了不要緊,但他的兒孫們不能死,愛新覺羅家不能絕了種!
“阿瑪!”
代善抱父汗沒有知覺的大腿,他不敢嚎啕大哭,只能抽泣哽咽。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阿瑪還有話交待你,”奴爾哈赤艱難的將兒子的頭擡起。
代善止住了抽泣。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兄弟都支持你,但有你四叔幫着你,他們鬧不出什麼。”說完,奴爾哈赤吃力的朝外面看了眼。
他心中有計算,老七阿巴泰和老十德格類向來和他大哥禇英親近,而老五莽古爾泰和阿敏、賴慕布他們卻和老二代善親近,所以哪怕阿巴泰不願意奉二哥爲主,只領一旗的他和不領旗的德格類也決定不了。
“要是,”
奴爾哈赤似在下很大的決心,最終還是痛苦的說道:“要是你能帶着兄弟們活着回到黑圖阿拉,就把你...把你大哥殺了。”
“啊?!”
代善整個人都被阿瑪的這個囑咐給弄懵了,也嚇傻了。
他雖然在四大臣的支持下一直想要和大哥分庭抗禮,也一直想要取代大哥成爲父汗的繼承人,但他真的沒有動過除去大哥的心思。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一奶同胞啊!
奴爾哈赤以眼神阻止了代善眼中的詢問,沉聲道:“你大哥不是一個合格的頭領,八旗交給你,我才放心...”
“阿瑪是懷疑大哥他和明朝?”
代善無法理解父汗的想法,如果說父汗懷疑大哥和明朝私通,那爲何還讓十三弟潛回去向大哥求救呢。
奴爾哈赤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次子,道:“阿瑪活着,能壓住你大哥,可阿瑪要是死了,他不會聽你的。”
因爲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話,奴爾哈赤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代善心疼的道:“阿瑪,你別替兒臣操心了,大哥當這個汗王就讓誰去當好了,兒臣好好輔佐他也未嘗不可,反正都是愛新覺羅家的人,誰當還不都一個樣。”
“胡說!”
代善的話讓奴爾哈赤動氣了,有些激動的罵道:“我剛纔和你說的話你都沒聽得進去嗎?你怎麼能把全族大事看成兒戲?讓禇英當?他只會成爲一條徹頭徹尾的狗,而阿瑪需要的不單單是狗,是狼,是像狗的狼,你知道不知道!”
“孩兒...”
代善喃喃着,他的父汗卻又一次昏死過去,嚇得他趕緊叫來醫官。
莽古爾泰他們都衝進了帳中,見父汗又暈了過去,衆兄弟們都是難受,繼而均好奇剛纔父汗和二哥說了什麼。
但,代善什麼也沒說。
...........
黑圖阿拉城外。
精疲力盡的十三阿哥和隨從兩個已經走的腿都快麻木了,就好像腿上綁着大石塊一般有千斤重。
幸運的是,他們遇到了族人,回到了都城。
黑圖阿拉城內,一切仍如從前,雖然一片漆黑,但那種回到家的感覺讓賴慕布想哭。
他沒有立即進汗王殿去找自己的額娘,而是跟隨牛錄額真三泰公去見自家大哥。
在知道小十三已經很久沒有飽餐過,禇英連忙讓三泰公去準備酒肉讓兩人先填飽肚子。
真是餓極了的十三阿哥和隨從大口吞嚥着,桌上的羊腿很快被兩人分食一光。
吃飽喝足了的十三阿哥急於向大哥彙報情況,卻被三泰公告知大貝勒正在和龔正六師傅議事。
“那我現在就去見大哥和龔師傅。”
十三阿哥可是等不及了,他吃飽了,阿瑪和哥哥們還有將士們卻還餓着。
三泰公不敢怠慢,忙要十三阿哥跟他去見大貝勒。
“大哥和龔師傅在議什麼事?是解圍的事嗎?”十三阿哥一邊走一邊問前邊的三泰公。
“是啊,十三阿哥有所不知...”
三泰公將之前黑圖阿拉組織兩次運糧隊被明軍伏擊的事情說了。
十三阿哥聽後不由道:“這麼說來,倒是二哥他們錯怪大哥了。”
“什麼錯怪大貝勒?”三泰公有些奇怪。
“沒什麼。”
賴慕布雖小,可也知道這會可不能和大哥身邊的人說起那份密約的事。
前方的三泰公見十三阿哥不說也沒再問,帶着他又走了一會,突然停了下來轉身道:“十三阿哥,到了。”
“到了?大哥在哪?”
賴慕布朝四下看去,哪有大哥和龔先生的身影啊。再仔細瞧,他所在的地方不是大哥府上的小校場麼。
“大貝勒馬上就到,請十三阿哥先過去等一會。”三泰公一邊說着,一邊朝周圍的人打眼色。
幾個披甲兵立即上前將十三阿哥往校場邊的木柱上推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
賴慕布一臉怒意,這幫奴才太不像話了。
“沒,沒什麼。”三泰公隨口說道。
“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賴慕布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因爲那些奴才竟然拿出繩子將他給綁在柱子上了。
“沒什麼,十三阿哥,你莫要慌。”三泰公語氣和藹可親中帶着些許巴結。
“你個狗奴才要對本阿哥做什麼!”
賴慕布不能不慌,因爲他發現那個叫三泰公的牛錄額真竟然從周圍人手中取過大弓,搭箭拉弦對準了自己。
“沒什麼,”
三泰公的話音剛落,就聽“嗖”的一聲,弦上的利箭筆直的向十三阿哥身去,然後“噗嗤”一聲箭頭沒肉而去。
“嗖嗖嗖”又是十數箭聲,十幾枝羽箭同時射在了十三阿哥身上,將他射得跟刺蝟一樣。
“阿...阿瑪...沒...沒死。”
嚥氣前,十三阿哥喃喃的說了這麼一句。
他到死也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