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柏的節目最終定下來,是他專輯裡的一首輕搖滾。鑑於現在容柏的粉絲在學校裡佔了很大一部分,於是暫定安利歌曲是專輯中最火的一首《》。
接下來就可以排練了。
主持人這次居然邀請的是已經在華視工作的學姐華溪,雖然還不是那些知名大主持,但是這位學姐主持的影視節目也受到了好評。
“居然是華溪啊,要是不出所料,這次的春晚可就是華溪主持呢。”經紀人都有自己的小道消息,接到演出人員名單的時候何旭言摸着下巴,對這次成影晚會的重視度又加了新的高度。
容柏聳肩,他居然有這麼多厲害的學姐。
成影作爲一個藝術類學校是第一批提前錄取讓人爭破腦袋才能進來的存在,和這些耳熟能詳的人不無關係。
這次不僅是歌曲,輕搖滾,但是何旭言突然奇想居然讓他跳舞。
舞蹈老師不是別人,正是容柏大一時的形體課老師。
對方站在那兒,舞蹈家的體質,那個feel就立刻浮現出來。容柏上上下下掃視自己的老師,不出乎意料被打了腦袋。
“好好學,瞎看什麼。”形體老師也是有真才實學的,教容柏這麼一個曾經的學生還是個半吊子絲毫不困難。
每一個動作都是極致的美感,配合歌曲,肢體的協調上,除了舞蹈的柔和,還有男生必有的爆發力。
然而,容柏是個肢體似乎不怎麼協調患者。
即使做了萬全準備,形體老師也徹底被這個少年難到了。即使和以前不一樣,但那時他不是去跳舞啊,考試可以走走小後門啊,現在要在幾千個人面前跳舞,隨便錯一下容柏就會落人口舌,任重道遠啊。
而且容柏還是請假來的,他還在拍攝期間!
怎麼讓一個既要顧及考試,又要拍戲還要彩排節目的人在兩個月之內學會一支舞蹈。
所以容柏的時間幾乎安排滿滿的。
原本他還有時間去看劇本,即使劇本已經能背出來而且一字不差,現在只能將所有休息時間用來看書、筆記、教學視頻,背各種各樣的重點。之後拍完戲就要趕去學校練習舞蹈,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拍戲和廣告上,對自身的鍛鍊也是在健身房裡,協調性和柔韌度聽着每天練功房裡的慘叫就知道了。午休時間被拿去練習舞蹈,下午依舊是拍戲,晚上九點片場這邊結束後,他就又回到學校,兩個小時以後纔回家。這期間,連飯都是在車上吃的。
顧謹臣深知他忙碌程度,各餐也不像之前那麼繁雜,一葷一素兩道菜放在飯盒裡,一道湯放在保溫杯裡,保證容柏每天的營養豐富。
即使再忙,容柏的三餐也是有保障的。
這期間,依然有容柏的緋聞不斷,之前容柏班導都跟着上了一次頭條。
成影的學生尤其是容柏的同學哭笑不得,他們班導還給他們炫耀來着!還在辦公室炫耀的說。
有記者蹲守成影和片場兩個地方,有職業道德的雖然不瞭解實情也會說容柏很忙,沒有職業道德的娛記直接就將“容柏分身乏術,神秘男友系成影學生”之類標題發上去,然後再被成影的學生罵的悽慘。
但是爲什麼容柏會這麼忙,他們也不說,就是讓記者們猜。
兩個月時間怨念的除了不知所云的小娛記,還有就是顧謹臣了。
容柏幾乎到家裡倒頭就睡,中午根本見不到人影,即使去片場探班也只能看到認真學習讓他不忍心打擾的樣子,
自我催眠了好久,顧總心頭那點小九九總算下去了。
容柏也知道自己忽視了顧謹臣,他倒是想不忽視,可是每次晚上一上車,他就開始犯困,能清醒的堅持上樓沒走錯已經很不錯了。
帶着愧疚,容柏總算是在一天的清晨醒來,看到顧謹臣早起做早飯的忙碌的身影。
容柏抱着被子,身邊的那個位置還有一點點餘溫,伸手抓過顧謹臣的枕頭,上面殘留的味道讓容柏着迷。
其實他想要成名爲什麼?除了自己的夢想不就是和顧謹臣站在同一個高度用男人同樣的自尊去愛他嗎?
可現在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容柏眼中漸漸浮上困惑,很快就又沒了。
顧謹臣還在做飯,豆子放進機器裡,可以變成一杯濃香的豆漿,容柏很喜歡。再加一個有果醬的蘋果包,然後是營養的沙拉。
早餐樣式不多,勝在每一樣都很有營養,而且量也不少,兩個大男人正好吃完。
顧謹臣摸着下巴,想想是不是還要做一些其他的。
容柏倚在廚房門邊。
顧氏公司包括顧家人,誰能想到這個冷麪的男人會有這麼居家的一幕?灰綠色特別有腔調的圍裙,捲起來在手肘的家居服,早上起來洗漱完還有一點微翹的頭髮……
顧謹臣被一雙手抱住腰的時候手上動作一頓,“怎麼起來了?”每天容柏應該會再睡一會兒才起的。
容柏像個小孩子一樣蹭他。
“今天不去了。”
當明星,就是要任性一回!
顧謹臣詫異轉過頭,纔看到容柏穿着白色明顯就不是他的襯衫。他倆身形雖然差不了多少,但他的襯衫穿在容柏身上,堪堪蓋住半個屁股。
偏生容柏還懶,扣扣子光扣了離手最近的幾個,下襬大叉,上面微微伸頭就能看到白膩膩的肌膚和兩個硃紅的小果子。
米黃色三角小內褲隨着主人動作羞/恥地露出來又藏回去,兩瓣飽滿的臀肉翹着讓人想上手感覺一下手感。
顧謹臣眼睛暗了暗。
聽說“穿男票襯衫”這項技能就是勾/引男票法寶前三名啊。
“真的不去了?”按照容柏的敬業程度,顧謹臣還想着怎麼也要在兩個月以後,那次晚會結束才能胡天胡地一次。
“不去啦。怎麼能讓我媳婦獨守空房呢?”容柏笑眯眯地,一副流氓樣,勾着顧謹臣的下巴輕輕吻上去。
然後……
“咕嚕嚕”。
其實每天都有按時吃早飯也不是什麼好事對吧?
容柏把請假短信發到何旭言和沈聰的手機上就裝鴕鳥,手機關機什麼都不管了。歡呼一聲等着顧總給他端出來愛心早餐。
作爲二十四孝老公,既然媳婦終於有時間,顧總必然是能抱着就不站着,能喂一口就不讓容柏自己吃,不光二十四孝了,簡直就是爹對兒子。
容柏掙脫不能,只好乖乖呆在懷裡,“被迫”享受顧謹臣的服務。
兩個人鑑於容柏的知名度和現在的緋聞程度,約會地點沒有選在別處,而是要去療養院看望容柏的妹妹和母親。
另外,已經遷移出國的容家也是容柏的一個心病。雖然不知道謝婉能不能記得容家的事,容柏還是想做完全打算。
而容柏“任性”地一請假,何旭言那邊是總算到來了,然後打電話給他形體老師請假。
片場則是另一種感覺,沈聰對來人搖搖手機,相當得意對他對面的人說:“看到了吧,今天人不會來了,你還是走吧。”說完就要轉身,被那人直接拉住手腕。
片場清清楚楚能聽到許多人倒吸氣的聲音。
沈聰皺着眉,“麻煩放手,先生。”
混血面孔的男人眯起眼,手上的用力代表了自己態度。
沈聰只好轉過身,另一隻手去掰男人的爪子,但是細小的胳膊和對方粗壯的手腕一對比就立見分曉。
“放手。”沈聰氣得臉都白了。對方還是沒有放手的想法。藝術家沈導演乾脆不反抗了,眯着眼看對方。
即使他想過和一個大漢……也不是現在啊,而且這個人的眼神他不喜歡。
“你在透過我看誰?”沈聰一語道破,震得對方緩緩鬆了手。沈聰趁機把手腕拽出來,果然紅了一圈。
“……容柏什麼時候能回來。”對方愣了愣,還是堅持等容柏。
沈聰被這個男人的執着弄得皺眉。
“你是容柏什麼人?”
“我是他……”似乎這個問題把對方難住了,半晌才說道:“我應該是他哥哥。”
沈聰了然地打量他一圈,“行了,我知道了。但是他今天不會過來的,請假了。”又搖了搖手機。沈聰轉身走開,這次對方沒有再抓着他的手腕攔他。
療養院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綠樹成蔭。
但是處處都有神曲隱隱約約,容柏虎軀一震,果然在小湖邊看到跳新一代廣場舞的大媽大爺們。
近鄉情怯。
容柏越接近療養院,謝婉住的地方越緊張。
他有多久沒來了?工作佔據了整個生活,容柏忙的暈頭轉向,謝婉和容溪相處愉快,兩個人的治療情況每個星期都會發到容柏的郵箱裡,都是主治醫師親自診斷,每次的結果都顯示兩個人的情況良好。容柏就放下心,對那邊的注意力也少了。
顧謹臣攥緊他的手,示意他不需要緊張。
容柏深深吸了一口氣,冬天的空氣冷冽,進到肺裡又幹又癢,忍不住咳了咳,誰料越咳越來勁。
顧謹臣皺着眉將他的圍巾裹得更緊,把嘴鼻都遮住了,然後大衣一裹,嚴嚴實實。
“我沒事。”咳完以後,容柏臉上倒是有兩片紅暈。看起來更可人了。
“……”總是想分分鐘把媳婦關到家裡不放出來。
天氣太冷,謝婉和容溪都在室內活動。
容柏先去見了謝婉的主治醫師,容溪的心理輔導也在一起。
主治醫師表示謝婉現在的恢復狀態很好,很可能因爲和自己女兒在一起的緣故,並且他並不建議讓謝婉恢復記憶。這對她的治療不利。
然後兩個人去見謝婉。
令人驚訝的是,溫婉的女人還記得他們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看容柏的目光像小姑娘異樣有點埋怨。
容溪笑嘻嘻拉過顧謹臣去另一邊玩“遊戲”,所謂遊戲是顧謹臣給她買的“魚脣的凡人”根本看不懂的遊戲。
容溪的心理輔導表示容溪的智商已經屬於天才範疇,同年齡的課程對她來說已經太過小兒科。容溪對數字很敏感,非常有天賦。
另一邊,謝婉再拉着容柏嘮嗑。
她有好多話要對兒子說,自從上次容柏來過以後,她就攢了一大堆事情。
“媽,你記得……”容柏欲言又止,想起醫師的話,又閉上嘴。
“寶寶你想說什麼?”謝婉摸摸他的頭,然後看了一眼那邊玩耍的容溪。
這些都落在容柏眼中,心中更加複雜。謝婉是一個好媽媽,即使容溪是她厭惡的人和她結合所生下來的孩子,也依然愛着這個孩子。他更猶豫了。
終於,容柏還是選了一個好一點開口的詞語。
“媽,你還記得我……父親嗎?”
謝婉摸着他頭髮的手明顯頓了頓。這下讓容柏心裡跟着跳了跳。但緊接着,那溫柔的手又安慰似的拍拍他。
“你父親啊,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女人眼睛裡浮上回憶的神色,“他什麼都會,什麼也喜歡去接觸。你記不記得,他總是給你做一些小玩具,明明有錢去買,你父親還是會動手做。即使是那些產業,你父親都能完成他們。”
女人溫和的聲音就像在組成一幅幅畫面,帶着無比回憶的色彩,溫暖的鵝黃組成記憶中的情感。
容柏蹲在女人身邊,他似乎記着有人總是拿東西逗他,但是他太小了,所有的記憶都模糊不清。只有在模糊中莫名而來的感動讓人鼻子一酸。
“……他喜歡給我買花,但是花店總是沒有他想要的,因爲啊,我喜歡的是他第一次約我去的那片油菜花地。黃燦燦的……”
“……我很愛他,也很愛你。他想我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不能死。爲了你,我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