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容柏在片場的最後一場戲,拍完今天這場,容柏就能殺青了。
學校剛剛開學不久,“雅琦”的珠寶廣告也已經鋪天蓋地,至少在成江市是這樣的。其中有沒有什麼手段就不知道了。
專輯進程如火如荼。一切都似乎往着最好的地方前進。
……
雲華真人白衣似雪,靜立於青山派大殿外那顆樹下。
不再是之前枯枝敗葉的落敗樣子,花團錦簇,玉白色花朵聖潔傲岸。淡雅馨香飄散在風中,偶爾有花瓣被垂落,飄飄然落下,美不勝收。碧藍絲帶飄搖在花朵之間,時不時掛在上面。
雲華真人一手提劍,一手扶在樹上。白衣在胸口處的位置已是一片鮮紅,紅的和樹上那花,樹下這人現成鮮明對比。
“沒想到,你的血也是紅的。”蘇青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拿着掃帚用敬仰眼神看他的人了。在他的身後,有一起拼搏的兄弟們,程月站在蘇青身邊,眼神堅毅。
劍氣帶着仙者法力,只不過小小一步,雲華就已經承受着身體撕裂的痛苦。
他緩緩依靠在樹上,微笑。拿劍相對的這個人,他不再瞭如指掌,出去歷練的那些時間足夠一個毛頭小子變成風流倜儻的大俠。
血從雲華的胸口蔓延,妖冶美麗。
“師尊……雲華,到最後,你還有什麼說的。”蘇青的劍,直直指向雲華。
“將我,葬在這棵樹下可好?”他手中劍脫離,他親手培養的弟子最終終結了這場業障。不管是他,還是他,亦或者是……他。
雲華視線隨着樹枝上那條若隱若現的絲帶而移動,連臉上都是笑容。
“妖孽,怎能將你葬入墨歡樹下侮辱我青山派土地?!”一名弟子上前一步厲聲道。
雲華脣角微笑不變,長袖揚起,那弟子被扇出數十米遠,狠狠跌在地上,血從嘴角流出來,顯然受的內傷不小。
“妖孽,你居然還敢放肆?!”蘇青身後一個書生樣男子上前一步,眼神陰戾。
雲華依然倚在樹上,紫色的法力在他手上一揮,那男人臉色突變,舉起手中扇子擋住。
“放肆?”他似乎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仰天大笑。沒有束縛的雲華不是那個冷麪對派中弟子嚴肅的雲華,也不是被仇恨掌握身體拔劍斬人的雲華。囂張放肆,自在瀟灑。
“我既沒有宣告掌門之位交移,我就還是青山派的掌門!是誰給你們的權利對你們的掌門真人大放厥詞?!”他勉強站起來,身體裡的真氣攢動,痛苦萬分。
蘇青身後另一白衣男子站出來,溫文爾雅道:“蘇兄,適才他已被擊傷,我們應當乘此一擊斃其性命。”
蘇青正猶豫不決,那邊雲華已經直立着身體。輕笑。
“你們是想殺我嗎?”他眼睛掃過所有的人,有被他殺掉人的後代們,有嫉惡如仇的俠士們,有他青山派的弟子。
那些人警惕地退後一步。
“呵。”他只一擡手,齊刷刷的武器舉起聲,各種出鞘聲成爲伴奏。
而讓所有人震驚的是,雲華不過將自己頭上紅色絲帶解下,擡手,將其系在樹上藍色絲帶旁邊。
白色花叢中,一藍一紅異常搶眼。
他的背暴露在衆人視線中,那是最忌諱的事,雲華卻偏偏做了。
如果他還是之前那個嚴肅的雲華,他們知道該如何對付他;如果他是紅衣心狠的雲華,他們也知道該如何對付他。
而現在,灑脫,不羈,就像掙脫了什麼束縛。之前朗聲大笑,而現在是毫不顧忌的交出後背弱點。
是陰謀?還是計劃?
沒人上前一步,都警惕往後退。
蘇青站立在原地。他很久前就看到過雲華一人站在樹下,那時的樹沒有現在這麼美,白衣似仙的人卻偏偏給人一種美感。
“爲什麼選擇葬在這裡?”他手中劍並未放下,也沒有放下警惕,語氣卻難得溫和。
雲華擡頭,沒有轉身看他,以一種眷戀的語氣迴應道:“爲什麼啊……因爲,有人在這裡啊。”他似擡頭看樹,看花,看天,但蘇青知道,他在看兩條飄在一起的帶子。
長過腰際的烏髮微微飄動。不因主人突然卸掉髮帶而凌亂狼狽,配合着那張在修仙界讓所有人都爲之沉迷的面容……
蘇青只想到兒時父親抱着自己講述的話。
‘仙人啊,站在那兒,你就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已不似世間這般渾濁。仙人都愛白衣,性子可是冷的,只是聽說那些仙不怎麼理會凡人吶,’
蘇青還未說話,雲華直直向後仰去。蘇青大驚,往後退了一步。
雲華的身體跌在地上,泥土潮溼柔軟,沒有灰塵被濺起。
“阿青……他……死了。”程月咬脣道。
雲華身上並沒有多處傷口,只有胸口的紅,也是致命的傷。
“大約是之前受了傷後再運行法力,真氣錯亂導致傷上加傷。”書生樣的男子走過來摸了摸雲華的脈道。
那道劍氣上的真氣是誰打入的,後來是誰殺死他的,大家心照不宣。
青山派的弟子更是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齊聲喊着:“恭迎新掌門。”
蘇青四下看看,除了自己幾個兄弟以及程月外,衆人都已跪下。蘇青嘆了口氣。
“掌門,這個……人的屍身該如何是好?”那弟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即使氣息已無,百年來的威壓令他們不敢造次。
蘇青抿嘴,隨後長嘆一聲,“埋了吧,就在這墨歡樹下。”
‘仙人一亡,風會帶走他們的屍身,沒有一點痕跡。’
而現在,一具還帶一些餘溫的屍體就在蘇青眼前,沒有化成灰燼,也沒有一點點消失。
“是不是你殺孽過多才無法成仙呢?”蘇青自言自語。目光卻被兩條髮帶吸引。
紅色的是雲華,而藍色這條,是否當年有人做了和雲華真人現在一樣的事?蘇青快步離開這裡,朝着大殿飛去。
……
“卡!”
沈聰中氣十足地喊着。眼底盡是笑意。
還在演屍體的容同學立刻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的外衣裹了一層,兩層。
劇組人員有默契地鼓起掌,還在穿外套的容柏撐着一隻袖子給大家鞠躬。
“多謝大家支持,沒有你們,我也不會這麼快殺青。”容柏溫和笑着,手上快速穿好外套。
還有帶離別憂愁的人被他逗樂了。
沈聰大手一揮,走,吃殺青宴,請客——容柏。
“真是的,你們太狠了。”容柏說是這麼說,臉上全是心甘情願。爲了配合他的殺青宴,沈聰特意選了學校放假的星期六。
不用拍完戲趕回學校,時間緊迫的沒有一點休息。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殺青宴,其中時間也有很多演員離開劇組。而這卻是最和諧的一次殺青宴。
因爲容柏的粉絲團帶着代表也來了。
似乎是自願的,容柏並沒有被通知,微微張着嘴一臉呆萌。
“我們是自願來的。”之前就和容柏見過面的女生道,還不是很熱的天氣,所以等了許久後鼻尖紅紅的。
“今天就是給容柏一個禮物,慶祝他殺青。”他們集體拿上一個有一人高的包裝,看樣子裡面方方正正的。
“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你們家容柏請客。”沈聰突然開口。
衆人呆了幾秒,劇組的所有人就一臉“臥槽導演今天沒吃藥吧居然會說這種話他不是最討厭粉絲的嗎真的不是別人易容成他有點見鬼了”的表情。
沈聰:“……”很想掀桌。
“來吧來吧~我人傻錢多速來,吃大戶喲~”他其實拍廣告,拍電視劇的錢並不多,只不過一個小明星,就算顧謹臣那邊再幫襯,也不會得到一線明星的待遇。
粉絲們面面相覷,他們都已經做好了走人的準備,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裡。
“走吧走吧。”容柏笑眯眯地,很快俘虜了所有妹子,至於男生們則被熱情的工作人員一邊一拽,大家一起high。
碰杯喝酒,這次沒有小孩子,也不會耽誤拍戲,容柏就放開了。
他酒量好,但是這個身子的酒量不怎麼樣,不過幾杯白的下肚,容柏就暈暈乎乎了。
何旭言急忙上前照顧,暗自慶幸還好自家明星不是個醉了說胡話的。
劇組的人都表示理解,幾個粉絲團的孩子們也跟着就撤了出來,容柏不在,他們也不好意思待着,何況要是真發生點什麼,容柏也會受到牽連。
“你們這是什麼禮物?”何旭言對這個高高大大扁平的東西倒是挺在意。
粉絲團的代表神秘一笑,不多言語。
殺青宴在主角不小心喝醉下草草結束,小安負責送各個粉絲坐上車回去,何旭言則開車把容柏送到家。
從飯店出來的路上已經打了電話報備,何旭言看着巨大的禮物犯愁,這玩意他車裝不下啊,該怎麼辦?
只好先有錢任性地僱了搬家公司過來搬走,諾大的卡車居然只有一個大點的禮物,連車斗都裝不滿。
何旭言只好頂着奇奇怪怪看“人傻錢多速來”的目光把容柏扶上車。
這是顧謹臣第二次下來接容柏,他和何旭言一左一右把容柏扶上樓,隨後跟着的是搬家公司的人從車後搬出一塊巨大的東西。
“這是什麼?”付了錢,那些人什麼都沒問就走了。
何旭言擺擺手:“小容粉絲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顧謹臣送了何旭言,回來看醉醺醺小嬌花*1,不知名東西*1。腦門上青筋蹦了蹦,又狠狠按下去。
長嘆息以掩涕兮。
顧謹臣自己都覺得面部表情多了許多。
“媳婦,醒醒。”顧謹臣坐在牀邊摸摸容柏的臉。這個人總是在喝酒的時候自不量力。暈暈乎乎的成了只醉貓。
“謹臣~”容柏突然睜開眼,張嘴就是酒味,暈暈沉沉眼神bilinbilin的。然後雙手就環上顧謹臣的脖子。
“這是……在誘/惑我?”顧謹臣依着他力度俯下身,往那果凍色的嘴脣上啄了一口。
容柏顯然不滿足,嘟嘴賣萌祈求再來一次。
平日裡容柏賣萌也不會嘟嘴,因爲那樣太娘炮,最近有個男子組合出道,就是以三百六十度白白白和嫩嫩嫩以及媲美女人的臉蛋或妖嬈或可愛的路線。
何旭言作爲容柏的經紀人,收到過那個組合還沒出道時對容柏的邀請,不過隨手就被他扔進垃圾箱裡。
喝醉的好處,顧謹臣扒開他媳婦的衣服逗豆子玩,能聽見下面那人嚶嚶嚶哼哼哼嗯嗯嗯的聲音,還有搭在他身上的胳膊緊了一下又放開。
“要麼?”顧總個人惡趣味,好攻們不要學習他。
容柏被折騰的難受,腦子清楚,身體也很誠實,一個勁兒往他懷裡拱。
美人在懷,顧總怎會放過這個大好的吃肉機會?一邊過渡了腦海裡所有小黃兔和小黃/書高/h的地方都換成自己和媳婦,勁爆的讓人覺得像流點血。
搓揉彈捻,吞/吐有力。
前面說了,容柏只不過身體更誠實了,嘴也誠實了,腦子還是清醒的。
早已沉淪在情/欲中,看到顧謹臣埋在他腿間的這一幕,差點繳械投降,容柏悲憤,想羞恥一下,奈何身子不停使喚,投向敵人的懷抱。
“顧謹臣,謹臣,謹臣……”容柏不斷念着心頭的名字,終於腦袋裡一白,交了自己的孩子們。
眼前景色很美,健壯的男人挺立上半身,微笑和吞嚥的動作更性/感迷人。
頭一次知道身爲男人的佔有慾是什麼樣的容柏非常喜歡這個感覺,頭一次放縱自己丟下羞恥感。大長腿環在顧謹臣身上,不要命地往前拉了拉。
他拍海報所有的性/感撩人都是假的。不過攝影師一句話,假的刻意的姿勢就能擺在鏡頭中。
像是與生俱來的快速飾演,又快速齣戲。
這一次,他不是裝,他想讓顧謹臣看到他作爲男人也能性/感誘/惑的一面。
“這纔是你。”顧謹臣當初拿到他的宣傳海報時,那些半露不露,眼神撩人的照片有些刺激,卻沒有阻擋的讓人放一個好的廣告位置。
顧謹臣覺得照片裡的容柏很公式化,但是很美。理智和佔有慾撕扯爭鬥。直到現在,顧謹臣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腦子充血攔下大幅海報的掛出。
這纔是他的人,也只有在這時纔會擺出的真的誘/人。
……
第二天,容柏被折騰了一宿的腰終於發出抗議,隨便動一下都是卡車碾過的感覺。
痛的不要不要的。
睜開眼,是天花板,吊燈美觀大方,往下看……
臥槽。容柏嚇了一跳,蹭的就坐起來往下走。偏偏“牀倒症”這種神奇的症狀和腰疼合二爲一,容柏一下子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