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開仗,確立了對手,精神放在對方身上,身體也會出反應。
身上的細胞變成一匹匹餓狼,對抗之下,但有一點刺激,他自己就咬上去了。
霍天齊最近迷上了玩劍。
他的拳術已有很多年沒長進,也沒法長進,一種功夫練多了,觸類旁通,其他東西也能信手拈來,刀槍劍戟各種兵器和武學,他都會,並且研究的層次很深,想萬宗歸一,厚積薄發,從其他東西身上得到領悟。
最近迷了劍,時常起幻象,那種細細的劍尖在人身上劃開小口子,讓他癡迷到時常想這樣,生理異變,人就瘋魔了,起了亢奮,看聶八極的眼神也是如此。
眼裡都是劍,導致空氣被撕扯,像是無數根牛毛針在虛空中穿行,天地都被刺爆了,下起針風劍雨,伴隨着鬼哭神嚎,地獄陰風,慘烈到極限,給人天降血雨的幻覺。
受了這樣的刺激,將被萬針穿心,聶八極沒有還手,周身磁場一變,與地球轉動的速度同步,與陽光照射的頻率吻合,一念不起,宛如入了禪定,身心歸了天地,日月合壁,天空與地面蓋住,人就消失了,鬼神都不知你藏在哪裡。
在張武等人眼中,聶八極就像會用隱身術一般,氣息消失了,眼睛也看不見人家了,憑空消失在這個世界裡,身體被大地風水罩住,萬法不侵!
一擊做了無用功,霍天齊狠狠掐住自己的頸脖,用力一扭,險些把自己的頭顱擰下來,心神一頓,逼退了幻象,迴歸現實。
頓時皺眉,剛纔那一擊,已是他最巔峰的狀態,人進入迷幻,處於半失控狀態,就有靈感,拳就成了藝術,能打出想像不到的超絕招式。
就像我們寫書,沒有靈感,或者按照大綱來,往裡填字,一般是寫不出華麗語言的。
硬巴巴的文字,使人看着無趣,甚至幾天都寫不幾個字,但只要靈感一來,下筆如有神,文章很有味道,看了使人回味無窮。
文人的筆墨,巧妙在靈感和潑灑,一半人爲一半天成,就像王羲之寫蘭亭序,喝醉了酒,意氣風發,天時地利人和的效果發揮極致,出了千古名作,一代帝王都想方設法把他的著作帶到棺材裡。
後來再也寫不出這種文章。
這是打拳是一樣的道理。
全然操作的拳術,往往沒有神奇的效果,出不了十二層功力。
可他起了靈感,最巔峰的一擊都沒拿下聶八極,點子扎手!
“好一招萬劍穿心,霍老祖聲威震天下,果然有兩把子,不如你也受了我一招?”聶八極顯身,雲淡風輕。
剛纔霍天齊掐自己時,他沒有乘機偷襲,是因爲心中有數,將到神靈的人心眼比針尖還小,不會出現漏洞,敵人指定藏着暗手,等他上套。
“可以!”霍天齊點頭,與此同時心神寧靜到極致,心跳全停,氣血不再流通,靜到極點,人就敏感,有了靈魂出竅的錯覺,天下萬物都知道,無所不知就是這麼這麼來的。
這也是參禪修道的真諦,拳術練到最後,與其殊途同歸。
張武本以爲聶八極要發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招,結果只是往地上一坐,身上有了一股地氣,土地山川所賦的靈氣。
見過尚天歌的人就明白這是什麼,練拳到神靈的程度,人的身心能進化,像精怪一般有靈性,像小孩子一般有靈氣,天氣下降,地氣上騰,中間就是我,秉山川之靈氣,承日月之精華而生!
這一坐,人就不同了,彷彿土地爺在世,風水地氣,山川大地都歸我管,我身心與地球磁場完全契合,天人合一的最高狀態,我不是人,而是天。
凝神靜氣的霍天齊正準備接大招,卻陡然發現不對勁,周身一切都被別人奪了去,腳底板開始抖,生物磁場與自己相斥,天上的星辰都和自己做對。
月球在倒轉,引得體內氣血狂飆,險些大小便失禁。
地心在震動,讓他皮膚似波浪一般甩動,內心暴躁起來。
地球偏離了軌道,太陽消失,能量場劇變,人的體溫急劇下降,會被冰封。
種種難過加身,讓霍天齊控制不住身體,眼眶吐出似要炸掉,腦袋沒有骨頭般捏扁揉圓,頭髮根根掉落,皮膚一層一層波浪,還伴隨着血蛇亂串,好似波濤洶涌的大海中來了蛟龍。
滿臉死氣,印堂發黑,身理失調,宛如幾萬種疾病同時爆發,要你的小命!
這一刻,天旋地轉,山河倒塌,竟讓霍天齊心裡起了地球即將滅世的錯覺,身體一片頹敗,心靈蒙塵。
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捏道家法決,努力調整身心狀態,與道合真,溝通天地磁場,精神狀態契合了日月,這纔好一些,卻依舊難受。
足足僵持了十分鐘,聶八極吐氣,帶着壞笑起身。
任誰看到他這幅樣子,都曉得結果。
而霍天齊久久不起身,彷彿坐了死關。
“怎麼樣?怎麼樣?”鐵柺兩眼放光,連聲發問,真是大開眼界,原來拳術還能這麼用,見識高人打鬥,彷彿開啓了他的智慧之門,見地大漲,日月合壁似乎不再那麼遙遠。
“咱們走,經此一戰,霍家必將一蹶不振,至於霍天齊,他想要暗中偷襲我,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偷襲他一把。”
“偷襲?”鐵柺不解,明明只看到你倆坐在地上,玩天人合一的技術,哪來的偷襲?
“咱們練拳就是爲了強身健體,身心安樂,長命百歲,剛纔我出乎他的意料,佔了先機,乘其不備攪亂他的身理磁場,使他百病纏身,惡疾遍體,沒有三十年調理不回來”
臨了低聲說一句:“不過他的壽命也只有三十年!”
這就相當於間接把霍天齊廢掉了,兵不血刃殺了人,還不贓自己的手,手段真夠高明。
霍家少了底蘊,霍天生又是那樣一副孬樣,扛不住事情,霍家算是完了,如那碎掉的牌匾一般,家族遲早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