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叔說得眉飛色舞,其中一位騎士質疑道“世上沒可能有這種武技!就算有,亦沒人會這麼樂意四處宣揚!”
觀衆們明顯對他們停止比試十分不滿,不過卻沒人夠膽指責臺上的騎士。廢話,這裡是騎士公會,而且更是免費入場。誰不滿只有離開,咒罵騎士的只會被請到特別的房間招待。連評判也沒有哼聲,他們還能說什麼?不過看到評判席的威爾遜和莉莉婭等人也是兩眼發光,明顯地,他們也是希望瞭解這功法而默許這場計時的暫停。或許,他們看到凱文剛纔的強勢,也認爲沒有再戰下去的必要吧?
“呵呵。身爲格鬥家,從來也不會藏私。不怕你學不會,最怕你不願學。”凱文豪邁一笑,並沒爲了騎士們的態度而不滿。“我們格鬥家之所以能以純的力量與中級戰士打成平手,靠的就是技術,是刻苦鍛鍊的技藝。鬥氣是力量的一種,而寸勁拳則是技藝的精華。寸勁是在意識支配下,由肢體各部分肌肉協調配合、收縮,瞬間形成的短促爆發力。爲了讓腕關節能承受巨大的緩衝力,前臂與腕關節的鍛鍊,以及特殊的運腕技巧當然必不可少,否則寸勁拳將絕無效果可言。”
他脫下右手套,展示着明顯被高強度鍛鍊過的巨拳和熊腕,即使手指也如同鐵棒般堅硬。他握了握拳頭,微笑道“如果根你們說,將訓練寸勁拳所需的時間和努力改爲鬥氣修練上,你們的鬥氣能修至戰皇等級,那麼你們會如何選擇?”
衆騎士聞言露出思考狀,並沒有回答。果然,守舊卻不死板,正是騎士的一大特色。
凱文沒有理會他們是否在聽,悲嘆道“我們格鬥家一生也修不了鬥氣,只能磨練武技。即使獲得手套的輔助,我們也不會沾沾自喜,更不會安於現狀。我們只有繼續不停地磨練武技,才能挑戰更強者。我承認沒了這雙手套,我們什麼也不是,就算三階戰士也能將我們秒殺。可是,我們習武只是爲了研究更高深的技藝,而這雙手套就給了我一個機會,檢驗若在相等的力量加持下,我們潛修的技藝能到達什麼程度。”
“他是我認識的野人嗎?爲何他能這麼流利地說出這番哲理?”坐在長椅上的利西伯伯裝作驚訝道,而坐在身邊的大嬸、婆婆、甚至安娜也十分配合地點頭認同。
又是時候一次狠狠地鄙視這位煉金術士一番了。“你是我認識的守財奴嗎?爲何你能這麼慷慨地送他這雙手套?”這次連張曉怡和亨特大叔也十分贊同我的看法,無視他接下來的自吹自鐳,把注意力集中於場上。
冷場,騎士考覈的雙方竟然站在場上,既沒有動手,亦沒有說話,更沒有人出言示意繼續,臺上各人和評判團皆陷入沉思中,應該想着力量和技術之間的選擇。良久後,還是凱文打破悶局。“歡迎你們在閒暇時到我們的公會一同研修技藝,在你們等階提高後,就會發現技藝的重要性。”頓了頓,他苦笑道“可是,在研修之前,我們的比試還可以繼續嗎?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接下來的比試毫無懸念,完全是凱文大叔的個人秀。詠春、洪拳、<僞>截拳道,甚至俄羅斯摔跤也用上。我後悔教了他一些粗淺的現代科學化格鬥理論,經過他的個人理解後,他的武技變得更爲兇猛,專招呼人體最弱之處,簡直脫離了武術的範疇,昇華成殺人的技術。若不是他留了手,剩下的四人早已掛掉。這場比試最終以凱文技術性擊倒十騎士而結束。
我真不應該爲了逃避凱文大叔每天纏着我傳授太極,而把電子手帳內僅有的一本格鬥書翻譯給他。好了,現在異界人終於見識到什麼是阿拉伯原爆顏面破碎技、大字型三角鎖喉固定、螺旋式剪刀腳踢擊、顏面十字折臂固等等可怕的招式。看着那羣一身鎧甲的大叔在場上玩摔角,確實彆扭至極。噢,現在想起了,那個書名好像叫做職業摔角:禁用技的使用方法。當時我嫌它不好聽,便翻譯成業餘摔角:入門技的基本訓練。
當擊倒最後一個騎士後,神情激動的凱文張開雙臂,忽然如同野獸般仰頭嚎叫:THISISSPARTAAAAAA!!!!不說由自可,這聲如同爆炸的咆哮轟進各人的大腦後,從此格鬥家的別名就真的變成迪士史斯巴達。人們爲了方便在背地裡稱呼他們的別名,便直接喚最後的三音節斯巴達。
“是你的鬼點子嗎?”張曉怡揉着耳朵,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掏着耳朵,嘻皮笑臉地回答:“嘿,你不覺得他們長得這麼兇,若不好好包裝太浪費了。我只是跟他說過,歷史中曾有一個沒法修練鬥氣的最強的戰鬥民族,在戰勝後必定會說這一句咒語,讚美天上的格鬥之神。沒想到他們真的採用了。”
“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我的臉皮又一次受襲。每次也想閃躲,但每次也不想她失望。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我不知費了多少口水來描述三百人大戰二十萬波斯大軍的情況,再添油加醋,繪聲繪影,仿如我就是其中一人似的,才最終說服格鬥家公會立令戰鬥結束後必須大喊這是斯巴達。
“別鬧了,騎士公會會長來了。”
在觀衆席中,一位留着火紅色長髮的中年騎士緩緩地走向評判席。其實在梅莉婆婆的對戰開始不久後,我便發現他的存在。神騎士力量的敵意當然不能被觀衆所掩蓋,不過我卻不知他爲何對梅莉和凱文帶有敵意。
他生有一副很平常的國字臉,眉粗、眼大、厚脣,完全不像貴族應有的俊美。最爲特別的是他的鼻子,是東方人常有的扁平鼻,在這個帶着濃厚西方特式的異界中算是一個另類。最少我和張曉怡的鼻子也沒有他這麼東方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