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了剛纔的冒犯向你致以最衷心的…”李酷的回憶。
國王深信神諭錄的備註,不過即使知過她必會早逝,也無怨無悔,每天在辦理完政務後,也會將所有的心神和時間完全交給王后,讓她成爲世上最快樂的女人。結婚次年,王后誕下王儲和長公主,全國歡騰,因爲王室終於有後了。廿四年後,王后再誕三公主,生殖能力不太理想的半精靈能夠擁有三名子女,可算是大陸奇聞。兩年後,三公主被發現擁有極高武學天賦,國王知道接下來的預言是什麼,當日派出八萬大軍保護三公主。
然而,白光一閃,三公主就失蹤了,舉國上下大爲震怒,誓要找出歹徒。次年,王妃憶女成疾,逝世,享齡一百二十九歲。一切也跟神諭吻合,一切也無法改變,國王看到愛妃將近斷氣的一刻,本打算下一刻殉情相伴。然而,王妃在嚥氣前說的半句話,卻打消了他的這一念頭。“尋回我們的小安蒂…還有你要照顧好…”她的話永遠也無法說完,帶著不捨離開人世。
她的半句話讓國王想起神諭的備註:不要殉情,你還有三個子女須要你,你的妻子也不希望你這樣做。國王知道她肯定是交待自己照顧好王儲和長公主,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爲她而殉情,只是她沒法說下去。國王爲此在心中再次感謝穿越之神的提示,讓他知道妻子的遺願,同時感謝他不厭其煩地再三勸籲自己不要殉情和全心身地愛她,讓她在有生之年成爲最幸福的女人,而這段時光也是國王有生以來最愉快的日子,一生最寶貴的回憶。
聽到這裡,張曉怡經已雙眼溼潤,女人真的是水造的嗎?或許在她們眼中這是很感人的情節,但在我的眼中卻是一夫一妻的事例,這個支持一夫多妻的女少感動什麼?天色已亮,這故事已說了一整夜,想不到達力大叔的過去是如此輝煌,更想不到他的說書癮不比威爾遜低,而且技巧也是不相伯仲,可是,他好像還沒說到重點。
這與威爾遜說書不同,這次是關乎達力大叔的生死,我已不能慢悠悠的當個聽衆。“達力大叔,你能直接說出爲什麼神諭要你去死嗎?”張曉怡輕輕的捏了我的手臂一下,暗示我不要太無禮,可是達力大叔卻沒有介意我的直接,微笑道“沒想到一說便說了一個晚上。穿越之神早就知道你對他的神諭充滿敵意,所以這神諭錄纔要求我將這些已發生的神諭說給你們聽的。你認爲他的神諭準確嗎?”
“準得可怕,但這就能取消我的敵意嗎?”我纔不會向穿越之神低頭,因此冷下臉來反問道“你不覺得那本羊皮書本身就是一個陷阱嗎?一開始的神諭是充滿了分支和選擇,到中後期只有一個主線,這不正是要你跟著他的路來走嗎?還有,我並不認爲他是全知全能,不然一定有方法能阻止露絲被擄,王后也不會憶女成疾,他根本是有心不救她,所以…”
我的話還沒說完,張曉怡已經掩著我的嘴,對達力大叔陪笑道“對不起,酷並不是那個意思,達力叔叔請不要怪酷的不懂事。”我不懂事?順著張曉怡的視線一看,達力大叔果然傷心得快要哭出來似的,我果然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對我來說這是穿越之神見死不救,對達力大叔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我撥開張曉怡的手,誠懇地說“達力大叔,我爲了剛纔的冒犯向你致以最衷心的…”
“不,不須要道歉。”達力大叔吸了吸鼻子,仰起俊臉,阻止眼睛的流下,傷感地說“你沒有說錯,穿越之神的確沒有救下我的妻子,我也曾經爲此惱恨過他幾年。可是,我想問你一句,我憑什麼惱恨他?他在王室快被架空、國家將近分裂之時派人將神諭交到我的手上,從來也沒強迫我依照神諭辦事,是我爲了未來的穩定才選擇***。沒有他的預言,即使我想快速平亂也會多次被詐降的貴族軍成功反撲;沒有他,在平亂後國家也會持續積弱,結果被鄰國圍攻;沒有他,我甚至幾次喝下毒藥;沒有他,人民也無法得到較富足的生活。難道就是因爲他沒提示我如何拯救我的妻子,我就有權惱恨他嗎?”
沉默,我和張曉怡也沒有回答。我是不知如何回答。沒錯,沒有穿越神棍的提示,這個聖國可能已成爲三流國家,或是王室已被架空,比戰國時代的日本天皇更爲悽慘,人民的生活將會更加悲慘。對於國民、國家和王室而言,穿越神棍的確是神,而且也符合我所說的神之禮貌:喂,我來救你了。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
這樣的一支神棍,達力大叔能真的敵視他嗎?他不能,但我能。在我的眼中,國家和人民也不及我的家人重要。古語有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第一、家人第二、國家纔是第三。我不知這句話背後被人潤飾了多百遍以致意義全改,可是我卻知道一個修成有血性的正常人,其道德價值必定是家庭重要過國家。原因很簡單,如果國家要你的家人去死,你還會愛這個國家嗎?我承認,我或許歪曲了事實,或是我的憤青等級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高。但是,我已失去了家人,我絕不可以再失去,什麼人也不可以將他們奪去,即使他們見死不救也不可以。當然,這些心底話是絕對不能對著達力大叔說出來。
達力大叔喘了幾口氣,緩和了心中的傷感,接著說道“話說回來,我還要感謝他提點我要全身心的愛著我的妻子,讓她在短暫的人生中得到最多的快樂,而且不是他的提點,我或許已經殉情而亡,讓這世界多了三個孤兒。一切也沒人強迫過我,是我自願的。沒錯,在你的眼中,我或許是他的一枚棋子,但在我的眼中,他卻是拯救了我、我的國家、我的人民和我的孩子,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真神,穿越之神。”
上腦了,信邪教上腦了,不能救回妻子的神也能相信的嗎?或許我的臉上已寫了心中所想,張曉怡看了我一眼後,立即岔開話題道“達力叔叔,那麼穿越之神有沒有什麼關乎我和酷的預言告訴給你?”
“有。”達力大叔點頭道“那些預言中,你們的描述並不多,卻能左右到聖國的將來,而我的死亡也跟這些預這有關。”又來了,又賣關子了,我立即催促道“大叔,直接說出來吧。”
“三百三十一年後,一對穿越者將會到達王城,他們的名字是李酷和張曉怡。將來的鎮東大將軍首先發現此對穿越者,並上報給你。你有很多溫和的選擇,決定如何會見他們,可是我卻建議你命令將來的守國大元帥飛虎戰士公爵泰勒斯帶領五萬四千名禁衛在第一街挑戰這對穿越者。當中有三萬四千名禁衛戰死、六千名受傷、一萬四千名失去戰意沒法參戰。這方法雖然殘酷了一點,但是對國家和他們也是最穩妥的,能夠完全震懾國內的反對勢力。
因爲三天後,他們便會親臨王宮與你談判,如果你當晚要求他們加入王國,他們百分百會答應。你可以不招攬他們,但記住,這二人是王國的救星,在將來的貴族叛亂中,只有他們能替王室扳回劣勢,停止內戰的唯一人選。
你可以分封兩個公爵領地給他們,如果給他們十萬國家軍的領兵權則效果更佳,這是將來平息內戰的最強依仗。還有,你的長公主在將來會傾慕這位穿越騎士,如果能撮合雙方,將是美滿的姻緣。“
張曉怡原本也是跟我一樣聽得發愣,可是聽到最後的一句話後,她的雙眼立即眯成小縫,帶著強烈的酸意盯著我問道“美滿姻緣?”這是什麼意思?我又怎會娶露絲小朋友,不,等等…我不太相信地問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說的是長公主而不是三公主吧?”
“是的。”達力大叔肯定地回答“露絲還小,即使是她在將來愛上你,我也不會那麼急就將她許配給你,更何況神諭錄所說的人是…”
“我靠!我連長公主是長成什麼樣也沒有看過,我怎會喜歡她?況且我已有了一位精靈女友,不會愛什麼公主。咦,精靈女友…糟了!伊利絲還待在寢室等著我,不跟你們聊…”正當我要站起身之際,張曉怡卻拉著我的手,阻止道“已經聊了一整晚,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把這些聽完再走也不遲,伊利絲並不會怪你的。”
小妖精,爲什麼我看到你的背後有一條無形的狐尾晃啊晃…算了,伊利絲應該不會惱我的。再次坐下,聽著大叔的預言,沒想到是出奇的簡短。
“受封的十一天後,他們須要遠赴暗國,請無限量地支持他們。”
“八個月後,他們將會帶領三萬暗國貴族軍殲滅十多萬獸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