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頓了頓,才淡淡道:"我們這一族向來也不會鬥爭,討厭戰亂,但大家也知道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們不是不會,而是不能。這是自然女神創造我們之時特意留下的自然之心所致,讓我們一族永遠升不起傷害別人的念頭。"
精靈們聽到這話後,全都露出吃驚的神情,可是女王卻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接著說道:"然而,根據歷代女王留下的文獻記載,若果我們瞭解到公平的仇恨權和憤怒的理由,自然之心便會不再限制我們的行動,而這羣人就是保護我們的英雄。或許我們一族和平得太久,幾代以來也沒有族人能領會和公平的仇恨和憤怒的理由了。"
女王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望向臺下的一衆精靈。他們有的是迷惑,有的是若有所思,有的則是一臉不解。見這種怪異的狀況,一名大長老接口說道:"各位,這羣英勇的戰士與天使鬥爭之中失去了他們重視的人,瞭解到不受自然之心約束的真諦。你們爲什麼現在卻要驅逐我們的英雄呢?"
衆精靈聞言沉默下來,望向這羣英雄的目光也友善了許多,儘管他們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殺伐之氣。然而,一名站得較前的老精靈忽然向臺上說道:"陛下,長老們。我知道他們是戰爭英雄,可是,他們已沒有了自然之心,而且身上的殺氣令我們全族也十分不適,若強行留下他們,只會對我們的族人不利。"
看到一些精靈認同地點頭,女王害怕越來越來人贊成他的觀點,唯有說出真相:"各位,近百年來,族中偶爾有族人失蹤,相信大家也知道了。現在,我能告訴你們,他們並不是失蹤,而是被人類的捕奴團捉走了。大家先冷靜!"
女王的一聲吶喊,把臺下各人的私議打斷了,接著說道:"我們的力量比人類強很多,卻沒有他們的殺戮之心,只能被動地防守。自亞斯帝國滅亡後,捕奴團便經常在森林中出沒。再這樣待下去,我們終有一天會成爲奴隸,因爲我們永遠也升不起攻擊別人的念頭。這不能怪你們,這是女神留給我們的自然之心,是女神的恩賜。"
停了停,她指向那些被包圍的精靈們,高聲說道:"然而,他們卻是經過女神留下的考驗,在戰場上成功控制了自然之心,在日後能成爲悍衛我們一族的中堅,爲什麼你們卻要趕走他們呢?就因爲他們身上讓你們不安的氣息嗎?是他們能殺人而令你們不安嗎?好,我現在告訴你們,根據文獻記載,這氣息會在十天內逐漸消失。至於自然之心,難道就因爲他們能殺人,你們就能認爲他們失去了女神的眷顧嗎?還是你們根本是害怕能l被他們所殺,而你們卻不能還手?"
剛纔認同老精靈的同族立即低下了頭,顯然已默認了女王的說話。伊利絲從來沒想過族人之間也會有這樣如此不同的想法,站在女王身後靜心思考。就在衆精靈羞愧之時,女王終於說出她的最終目的:"如果再沒族人反對的話,我現在宣佈,以後能掌握殺心的族人,將會成爲我們的守族英雄。醒覺世界之真實,爲族人的未來而覺醒,從此以後,他們將被命名爲覺醒者。"
在這刻,沒人對此宣告持有任何異議。可是,女王的政領還未說完,她接下來下達了三條指令:
一、鎖國--重新啓動女神的迷惑禁陣,阻止任何人走進森林,同時也不準未覺醒的族人走出森林。
二、禁止向任何人透露今天發生過的事,包括在日後失憶重生的族人。
二、更名--洛尼斯族從此叫做精靈,這片月色森林喚作精靈森林,世界樹被稱爲精靈之樹,自然之樹變成精靈之湖,自然女神從此改名爲精靈女神。
大家也明白第一條是爲了保護族人的安全,可是第二和第三條就讓衆人不解了。女王深知族人並不會順從無理的要求,所以直接說出這兩條的原因--死神騎士。他們知道這位騎士暫時延長了世界樹的千年壽命,卻不知道他是來自未來的穿越者,而他現在也返回了未來世界。
可是,根據與他剛纔的對話所推測,這位死神騎士在將來只知道什麼是精靈、精靈之樹、精靈女神和精靈森林,卻不知道他們一族的真正族名。她不知道他們的族名在未來會否被改變,若果不會的話,若果還用洛尼斯族、世界樹和自然女神等名稱,歷史就真的被改變了,而那名騎士亦很可能因此不認識他們的後人,更惶論拯救這棵世界樹。爲了保險起建,她現在就把這些騎士不認識的名字改爲他所認識的。
而禁止透露今天所發生的事也出於相同的原因。一千二百年的時間,能發生很多不明確的變數,所以她要求衆精靈不要說出今天的事。只要隔了一代人,包括自己,從此以後這段歷史也會消失,變數也不會出現,或是減至最少。精靈雖然善良,但是不代表他們愚蠢,這麼細微的因素也被女王考慮在內,而族人們也接受了。
族人對覺醒者的戒蒂消失了,大家也和平地散去,只留下伊利絲和女王二人。爲了確保精靈族的未來,女王不得不仔細地詢問死神騎士與伊利絲說過什麼,發生過什麼事。這關乎到全族的未來,伊利絲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把李酷的每一句話也說了出來,其中也包括了他臨消失之前的自語。
聽完伊利絲的細述後,女王變得緊張了起來,認真地詢問道:"伊利絲,告訴我,你喜歡上死神騎士嗎?"
伊利絲聞言一怔,接著好奇地反問道:"女王姐姐,喜歡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山姆大長老和妮雅拉嬸嬸平日對我的態度?如果是的話,我想我喜歡了死神騎士了,因爲我也用同樣的態度對他,好比對待山姆大長老和妮雅拉嬸嬸一樣。"
"呃...”女王發出極不淑女的怪聲,接著訕笑道:"好吧,你今天也累壞了,還是回去休息吧。"伊利絲乖巧地一點頭,勸籲女王儘早休息之後,靜靜地離開祭臺,飛往湖的彼岸去了。
幽幽的嘆了口氣,女王感到今天的嘆息比過往百年加起來還要多。在夜色之中,她擡頭望向恢復健壯的精靈之樹,喃喃道:"自然女神,我這樣做真的是對嗎?那小妮子雖然現在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在百年後的某一天突然醒悟過來,就要守著千年的相思之苦了。"自然女神當然不會下凡迴應她的禱告,可是她的王夫卻緩步走到祭臺,微笑道:"親愛的,這事已不輪到你操心。況且,當年你也是經過百年後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你卻不知道我其實在之前已喜歡了你五百年。"
若果李酷看到這二人摟在一起,他必定會驚訝得瞪目結舌,因爲這位王夫正是首先向李酷射出魔箭的那名魔弓手。女王聞言眉頭也舒展了不少,淡笑道:"對呢,當年若你不是爲了我而覺醒,我還沒注意到真命天子早就在伴隨著我的身邊幾百年之久。"
王夫牽起愛妻的手,寵愛地說:"別想孩子們的事了,過多七百年後,我們也要回歸世界樹的懷抱。你已做得很好了,這些事還是留給下一代解決吧。還有,你應該好好找尋另一個承繼人了。穿越之神的女子,我們絕對不能強留她了。"
"嗯。"女王的頭擱在丈夫的肩上,輕輕應了一聲,接著便回房間互相撫耳朵去了。
在不平凡的一天,伊利絲平靜地躺在柔軟的藤牀之上,做著甜甜的美夢,見到一衆朋友與她在森林之中一起玩著捉迷藏,而她們卻找不到能在夢中瞬移的自己...
這刻的伊利絲並不知道,她未來的一生,在這不平凡的一天,已被徹底地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