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天昊。
顯然,他也喝的醉醺醺的。
今天這個日子是他痛苦一生的日子,因爲他心愛的女人跟別人結婚了,於是,心情不好的他來皇冠1號買醉,卻不想看見了朝三暮四的賀如風
。
三步化兩步,言天昊衝到了男人面前,扯開賴在他身上的公主,一拳揮了過去,吼着:“賀如風,你個王八蛋。”
‘嘶’
男人倒抽一口冷氣,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兒,淡定的朝兩邊的公主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公主們被這一副陣仗嚇怕了,一瞬間魚貫而出。
賀如風舉起一杯洋酒充斥着口腔裡的血液,‘啪’酒杯在手心裡捏碎,剩餘的液體順着男人指尖流下,賀如風動了動手腕,挑釁地問:“言總你會爲你今天的魯莽付出代價。”
言天昊絲毫不以爲意,他嘲諷的笑:“賀少也會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
男人的眸子陡然眯起,身體前傾:“我今天的行爲有何不妥?”
言天昊與他對視,鏗鏘有力的字字吐出:“新.婚.夜把新娘子一個人扔在家裡,自己卻在外面尋.歡.作.樂,花.天酒地,你覺得你的行爲很妥當麼?”
音響被男人關掉,賀如風淡笑:“原來言總是爲我的老婆打抱不平啊。”
言天昊的鼻子裡哼出不滿的音節:“心蕾嫁給你真是瞎了眼。”
親.暱的‘心蕾’令賀如風極爲不滿。
“言天昊,不要多管閒事,小心水深淹死你。”賀如風冷冷的警告:“我讓她獨守空房也是她應該受着的。”
“你——”言天昊怒火中燒,藉着酒勁兒一拳準備揮過去。
拳頭在半空中停下,賀如風牢牢的握住,猩紅的眼睛暗藏着殺.氣,他將話撂給他:“言天昊,你越是這樣,我就越讓楊心蕾痛苦,傷心,難過,你的行爲直接影響了她的人生,所以你要時常剋制自己,否則,你的寶貝每日以淚洗面,我可沒辦法了。”
楊心蕾一直是言天昊最大的籌碼。
聽到這樣加註的威脅,言天昊的心溼了,挫敗的將拳頭放心
。
今日的忍氣吞聲,完全是爲了他心愛的心蕾。
賀如風的連連勝利讓他心情大好,他彈了彈衣服上灰塵,與言天昊擦肩而過之時,故意在他耳邊留下了一句話:“多謝言總的提醒,現在我要回家陪我的新娘子,也許她早已洗乾淨,脫.光.了在chuang上等我呢。”
狂狷的笑聲伴着沉穩的步子消失在皇冠1號vip包廂裡。
留下一臉鐵青的言天昊,他一拳砸向玻璃桌,血跡四溢在關節處:心蕾,心蕾,你該有多難過,多失望。
雨,連綿不絕。
布加迪威龍的車窗形成了一道道水簾。
金黃的菸頭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的閃爍着,逐漸頻率加快,可見男人的心情有多煩躁。
搖下車窗,燃着的菸頭被男人彈出窗外,落在雨水中,發出‘刺啦’的毀滅聲。
男人猛踩油門,飛馳在渺無人煙的街道上,但,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地。
便是賀家古堡。
那裡,有一個牽動他心的人在那裡等待着他。
分分秒秒那麼難忍。
明晃晃的車燈照耀在古堡門前。
男人透過佈滿雨水的車窗前,彷彿看到了門口癱坐着一個小小的嬌影。
剎車。
賀如風的心提到了喉嚨,他幾乎是冒着雨飛奔了下去,當他看到角落裡蜷縮的昏過去的女人時,心臟疼的窒息。
傻女人。
蠢女人。
賀如風已經找不到其他詞語來緩解內心的情緒了,她竟然在這裡一直等着他
。
雨,下的這麼大。
她,不怕生病麼?
男人陰沉的臉上佈滿了雨水,橫抱起楊心蕾闖進古堡內,扯着嗓子怒火直髮:“傭人呢?都給我滾出來。”
暗房休息的傭人們一聽到這堪比雷電的聲音,嚇的一個激靈,急忙從屋子裡跑出來,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哆哆嗦嗦的問:“賀......賀少,什麼事?”
賀如風犀利的眸子一一掃了一遍,吼道:“你們難道沒看見少奶奶在外面淋了*的雨嗎?”
傭人們面面相覷,他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
“說話,再不說話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然後通通把你們扔到死島去。”賀如風怒火沖天,眼睛噴着三未真火。
“賀少,饒命啊。”傭人們嚇的連連跪倒一片,對於這個主子,他們真的是感到無比恐懼。
伴隨着蒼老的咳嗽聲和沉重的腳步聲,賀老披了一件獺貂的斗篷外套,站到第四層臺階時,頓住了腳步,渾濁的眼睛掃到賀如風懷裡抱着的楊心蕾時,眉頭狠狠的蹙起。
他不滿的哼了一聲:“爲了一個女人半夜把家裡的傭人都折騰起來了,真是不像話!”
“爸!”賀如風仰頭:“爸,心蕾在外淋雨淋了*。”
“我知道!”賀老淡淡的說:“她願意淋就淋,你管她做什麼。”
賀老看着自家兒子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對楊心蕾愈來愈氣,他提醒着:“如風,你不要忘了你在祠堂說過的話。”
一句提醒的話如炸彈在賀如風眼前炸開。
他忽然間覺得懷裡的楊心蕾有些燙手,心裡的糾結聲不斷響起。
賀老對兒子的表情很滿意,他轉身,大手一揮,對傭人們說:“你們回去休息,不許給少奶奶熬薑湯,請醫生。”
“是,老爺
。”傭人們心裡樂開了花,本想着家裡來了一個少奶奶她們便要多伺候一個人,現在看來,這個少奶奶一點也不受待見嘛。
賀老的臥室門‘砰’的關上,彷彿在給賀如風最後一個警告。
臥室chuang上的紗幔下。
‘嚶嚶’的難過聲從楊心蕾乾裂的脣裡吐出,溼掉髒掉的婚紗已被賀如風換下,只剩下貼身的衣物,全身泛着火熱的潮.紅,是發燒所致的。
賀如風仰坐在對面的歐式真皮沙發上,兩條手臂搭在兩側,一隻腳搭在面前的茶几上,透過紗幔看楊心蕾一臉難受的模樣。
父親的話迴盪在腦海裡:
不許給她喝薑湯。
不許給她找醫生。
父親的意圖太過明顯。
是不是這樣,即便楊心蕾死掉也是正常死亡?
賀如風的心裡猛然跳出這樣一個可怕的想法,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隔着紗幔,一聲聲軟糯的聲音從女人嘴裡溢出:“如風,如風。”
男人的靈魂被召喚着,他起身,輕輕邁着腳步,鬼使神差的來到了chuang邊,他看清了女人此時的模樣。
精緻妝容的小臉早已被雨水沖刷的沒有痕跡,面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的吐納,病痛折磨的她喪失了往日的活力。
賀如風的大手不自自主的朝女人的肌膚上靠近,好燙。
她發燒了。
全身滾燙。
一顆晶瑩剔透的眼睛從眼尾流出,伴隨着女人哽咽的夢魘聲:“如風,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那顆眼淚將男人收買。
賀如風搖了搖頭,調整自己的心思,不,他怎麼會這麼惡毒,不能讓她這麼死去,不能
。
但,一想起在母親祠堂發過的誓,賀如風彆扭的自己矯正,不,我不是愛她,不是心疼她,讓她活着只是爲了更好的報復她,折磨她。
對,就是這樣。
賀如風將愛情和誓言平衡了以後,這才放心大膽的去廚房熬薑湯,去冰箱取冰塊和毛巾。
這*,賀如風已經忘記自己換過了幾次冰毛巾,也忘記了自己嘗試多少次將薑湯喂到女人嘴巴里。
夢,是那麼的真實。
楊心蕾做了一個夢,夢見婚禮重新開始,夢見婚禮結束後,賀如風沒有拋棄她,而是溫柔的將她抱回了臥室。
好幸福的夢。
楊心蕾在夢裡甜甜的笑了。
翌日清晨。
太陽高高的掛起。
臥室的門被人躡手躡腳的推開。
一個人貓着腰,手裡拿了一瓶噴霧類的東西悄悄的走到了chuang邊,她仔細望着chuang上的病美人,撇了撇嘴,忽然,擡起手,惡作劇的將噴霧朝楊心蕾的臉上噴去。
“啊——”一股子刺鼻的溼意滾滾襲來,楊心蕾尖叫了一聲,嚇的睜開眼睛從chuang上跳了起來。
當她看清面前的人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濃濃的煙燻黑色眼線畫在了眼睛的周圍,左右的臉頰各塗了一塊紅色的淚滴,眼睛塗的眼影一邊是橘色的,一邊是橙色的,頭髮如方便麪似的頂在腦袋上,上面還有一個粉色的骷髏環,全身上下叮叮噹噹的掛了滿身的珠子鏈子。
實打實的非主流。
楊心蕾裹緊了被子,雙手驚恐的抹着臉上的液體,警惕又緊張的問:“你……你是誰?你剛剛往我臉上噴了什麼東西?”
煙燻妝女孩兒壞壞的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晃動着手裡的噴霧:“你以爲是硫酸嗎?只是過期香水哦
。”
呼。
楊心蕾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吱嘎’
浴室的門被拉開。
沐浴後的賀如風只在腰間圍了一條鬆鬆垮垮的浴巾,健碩的軀體一覽無遺,一滴水珠順着他狹長的眉眼留下,邪魅的誘.惑彷彿穿透人類的靈魂。
煙燻妝女孩兒兩眼放光,一下子衝了過去,抱住賀如風:“哇,你還是那麼帥,超愛你的。”
楊心蕾見到這一幕,心裡酸酸的,難道她也是賀如風外面的女人麼?都找到家裡來了麼?
“別鬧了,瘋丫頭。”賀如風將女孩兒推開,坐在chuang邊,單手擦着溼漉漉的頭髮,漫不經心的介紹:“她是賀心兒,我妹妹,比我小兩歲。”
妹妹?
楊心蕾詫異的歪着頭看賀心兒,賀如風竟然還有一個妹妹,這兄妹兩個長得也太不像了吧。
賀心兒似乎看出了楊心蕾的疑惑,她擺出了一個酷酷的姿勢,朝賀如風笑嘻嘻的說:“哥,看我的cosplay,《罪惡王冠》裡的茅野愛衣,怎麼樣?酷吧?”
賀如風濃眉緊蹙,他挑起賀心兒的粉色假髮,訓斥着:“什麼亂七八糟的,趕緊給我洗了去,沒有一點小姑娘的樣子。”
賀心兒被男人一吼,嚇的立馬收回了動作,衝他吐了吐舌頭,一溜煙鑽進了浴室裡,水龍頭的聲音響起。
氣氛凝住。
楊心蕾乾涸的髮絲貼在臉頰上,但是全身上下已經不燒了,女人縮了縮身子,抿了抿嘴脣:“你昨晚回……”
“沒有
。”賀如風接下她的問題。
原來昨晚真的是夢,他*沒回來,留她一個人在家裡。
似乎抓到了漏洞,賀如風補充一句:“是傭人把你弄到房間裡的,我早上纔回來的。”
“哦。”楊心蕾心思飄遠,心事重重,她有些不甘心的繼續問:“那,你昨晚去哪兒了?”
眼睛似是期待似是害怕的望着男人,生怕從他嘴裡說出一個令她絕望的答案。
賀如風勾了勾脣,坦然回答:“去皇冠了,聽說新來了幾個公主長得很漂亮,我就去享.受了一下。”
心中的雷電肆意的擊打女人的心臟,昨晚,這個男人整整*沒回家,竟然去找了其他的女人享.受。
說完,賀如風磨掉耐心般的站起身。
不料,手腕被一隻溫熱的小手抓住,男人的心一緊,心想:她終於退燒了。
但,關心沒有顯露出來,他原封不動的站着,等着女人說話。
帶着哭腔的顫音擊碎他的心臟:“爲什麼?如風,你說過結婚後會好好愛我的。”
賀如風譏誚的冷哼一聲,順便將手掙脫出來:“男人的話最好別信。”
“如風。”楊心蕾下地去抓男人的手。
‘吱嘎’。
浴室門被推開。
賀心兒喜笑顏開的走了出來,看着氣氛不對,狐疑的看着面色凝重的兩個人,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洗乾淨,卸了妝的臉,張大眼睛問:“怎麼樣?認不出我了吧?”
賀如風多雲轉晴,摸了摸賀心兒的頭髮,滿意的稱讚:“這纔像是我妹妹,漂亮多了。”
被誇獎的賀心兒像吃了蜜糖似的,小兔子一樣的蹦蹦跳跳來到楊心蕾面前:“大嫂,你覺得呢?”
一聲‘大嫂’叫的楊心蕾心裡滑過一絲異樣的情愫
。
她扯出一抹微笑:“還是乾乾淨淨的好看。”
賀心兒嘴巴一嘟,楊心蕾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的cosplay挺個性的。”
“真的嗎?”賀心兒的眼睛冒着泡泡。
“真的。”楊心蕾真誠的回答。
賀心兒呼啦啦的轉了一個圈,然後忽然抱住楊心蕾:“大嫂,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剛纔我是跟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不要介意哦。”
楊心蕾自然懂得賀心兒是指過期香水的玩笑。
她純純的笑着:“沒事,我不介意。”
賀心兒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羨慕的說:“大嫂,你長得真漂亮,難怪大哥想要娶你。”
女人下意識的朝賀如風望去,才發現賀如風也在望着她,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抽回了視線。
尷尬的氣氛油走在空氣中。
賀如風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襯衫,對賀心兒下了逐客令:“心兒,你先出去,我和你大嫂有事要說。”
賀心兒壞笑着,挑着眉毛,調皮的說:“哦?我懂了,是晨間運動。”
“你個臭丫頭,在國外學了些什麼?”賀如風的話追不上賀心兒的腳步,門被牢牢的關上了。
少了賀心兒這個調和劑,兩個人都處在沉默中,哪有一點新婚夫妻的樣子,賀如風背對着女人開始換衣服,扯下浴袍,準備套上襯衫時,後面一道有力的柔軟的擁抱將他圈住。
楊心蕾用自己的體溫靠着男人,似乎想把他的心烤熱一樣,小手慢慢的油走在男人的胸膛處,腹肌處,慢慢的移動到小腹下面,雙手握住了男人的某處。
一向害羞的女人今天做出如此大膽的動作令賀如風不可思議,全身升起了狂暴的燥熱感,女人手心裡的東西也逐漸有了反應,賀如風粗噶的聲音透着隱忍:“楊心蕾,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
“我知道,我知道
。”楊心蕾急不可耐,乾脆繞到了賀如風面前,仰着腦袋,一副認真的表情:“如風,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希望你晚上別出去了,你想要什麼?我給,我也能給。”
男人暴漲的欲.望太過明顯,楊心蕾環住他的脖子,紅脣主動湊了上去,魅惑的在他耳邊低語:“如風,要了我吧。”
邀約的話透着扣人心絃的嫵媚,賀如風高大的身軀將女人扣在身上,地下是柔軟的毛毯,兩個人的新婚.夜在終於在清晨完美的補過。
長長的餐桌上。
豐盛的早餐擺滿了一溜兒,賀老坐在正中央,環視着一圈,嚴肅的宣佈着:“從今天開始,知夢會搬過來和一博一起住。”
賀心兒的餐勺‘啪’的落在桌子上。
“爲什麼?他們又沒有結婚?”賀心兒說這句話完全是針對林知夢,她第一次看到她時,心中就厭煩無比。
賀老輕咳了一聲:“心兒,不許無禮,你二哥和你二嫂已經領證了,是合法夫妻,住在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在一邊小口小口吃早餐的林知夢臉上掉足了面子,但卻不能不保持大家閨秀的風範,她討好着賀心兒:“心兒,你從國外回來一定很想家,你想去哪兒玩?二嫂帶你去啊?”
‘砰’
賀心兒面前的食物全部被她推灑了,她皺着眉,冷着臉:“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啊?在我吃飯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打擾我?真是令人倒胃口。”
林知夢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的。
賀老生氣的拍着桌子,對賀心兒吼着:“心兒,怎麼對你二嫂說話呢?道歉!”
在這個家裡,賀心兒一向最受賀老的疼愛,現如今,她當衆被賀老訓斥,賀心兒自然把這筆賬全部算到了林知夢頭上,她眼睛紅通通的看着賀老,全是委屈:“爸,你居然說我,你居然爲了一個外人說我。”
“她不是外人,她是你二嫂
。”賀老倔強的糾正。
“我不,她就是,她就是,我討厭她。”賀心兒的小孩子脾氣上來了,不依不饒的重複。
林知夢的拳頭捏緊,她不好失態,於是,笑臉盈盈的哄着賀心兒:“心兒,是二嫂的錯,一會二嫂帶你去逛街,你喜歡什麼二嫂買給你好不好?”
突地。
一個夾着雞蛋的三明治飛到了林知夢的臉上,賀心兒站了起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用不着你假惺惺,我不喜歡你跟你逛街,我要大嫂陪我。”
呃。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部凝聚在了楊心蕾的身上。
賀心兒是賀家的小公主是衆所周知的,脾氣臭,性子急,嘴巴壞,一般人討不得她的歡心,可是賀心兒剛剛卻點名讓楊心蕾陪她,這一點讓人詫異極了。
賀心兒眼巴巴的望着她,手纏在楊心蕾的胳膊上,撒着嬌:“大嫂,你吃飽了沒?陪我去我的房間好不好?我給你看我的cosplay。”
楊心蕾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微微點頭,露出令人舒服的微笑:“好。”
一聲簡單的‘好’卻讓賀心兒露出明媚的笑容,兩個人親密的挽着胳膊上了樓。
沉着冷靜的賀老望着樓梯口,忍不住問:“如風,心兒和楊心蕾是今天認識的嗎?”
賀如風挑了挑眉,站起身:“是。”
賀心兒的臥室全部是以cosplay爲裝修背景的。
看來這個丫頭酷愛cosplay。
短短的十幾分鍾裡,賀心兒換了差不多二十套裝扮。
強烈的陽光灑在楊心蕾的臉上,有些暖暖的,但,卻又有些癢癢的。
於是,她一邊點評着一邊下意識的去抓臉頰
。
“啊——天哪。”賀心兒突然發出一聲誇張的尖叫。
楊心蕾嚇的一個激靈,賀心兒總是喜歡大驚小怪的:“心兒,你怎麼了?”
賀心兒的眼睛牢牢的鎖住她的臉,然後開始翻箱倒櫃的找鏡子,找到後把鏡子丟給她,做了一個害怕的動作:“大嫂,你的臉,你快看看。”
“怎麼了?”楊心蕾疑惑的問,拿起鏡子,掰開,當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嚇的扔掉鏡子,發出尖叫聲:“啊——我的臉。”
楊心蕾白希的臉上起了幾十個紅色小斑點,被撓過的地方還有好幾道麟子。
賀心兒捂住耳朵,手指放在脣邊作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噓,大嫂你小點聲,你的臉是不是毀容了啊?嗚嗚,大嫂你長這麼漂亮可惜了。”
賀心兒決堤的哭聲引來了賀如風的關注,他敲了敲門,直接進來,皺着眉頭問:“心兒,你又怎麼了?哭什麼啊?”
賀心兒一看是賀如風連忙指向楊心蕾:“大哥,大嫂她毀容了。”
楊心蕾連忙拉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臉,她不想讓男人看到自己這一副樣子,誰知,霸道強勢的賀如風硬生生的將被子拆開,於是,楊心蕾的‘醜容’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楊心蕾自卑極了,低下頭,心想:男人一定更加嫌惡她了。
誰知,賀如風並沒有如女人所想的那樣,他溫柔的捏起女人的下巴,仔細的觀察着小紅點,還用手摸了摸,認真的問:“癢麼?”
女人望着男人的眼神,看不出嫌惡的成分,於是點了點頭:“癢。”
賀如風湊到她臉上聞了聞,眉頭一擰,轉頭把賀心兒拉了過來,斥責着:“心兒,都是你乾的好事。”
賀心兒攪弄着手指,雙手蓋過頭頂生怕賀如風揍她,顫巍巍的問:“哥,我怎麼了嘛?這事怎麼怪上我了?”
賀如風扯開妹妹的手,點着楊心蕾的臉,氣急敗壞的說:“你大嫂對香水過敏,你早上的過期香水一定讓你嫂子過敏了,你說不怪你怪誰?”
“嗚嗚,大嫂對不起,是我不對,現在該怎麼辦啊?”賀心兒急的像熱鍋上的碼字,愧疚極了
。
“帶你大嫂去醫院打一個脫敏針。”賀如風頓了頓說道。
“我不要。”楊心蕾嚇的連連後退,她自小就怕打針。
“不行,必須打。”
“不行,必須打。”
他們兄妹二人異口同聲的說。
輸液結束後,在楊心蕾千般萬般的執拗下,賀如風還是我行我素的把楊心蕾親自護送到了家裡。
一進家門。
林知夢扭着腰,喝着果汁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到楊心蕾的臉,噗嗤笑了出來:“喲,大嫂你的臉是怎麼了啊?”
楊心蕾急忙垂下頭,居然會讓她看見自己的這幅模樣。
兩個人準備上樓之際,林知夢一把將賀如風拉了過來,捂着鼻子,一臉厭惡的說:“哎呀,如風,大嫂說不定起的什麼傳染病呢,快,快,快,離她遠點,嘖嘖嘖,真是喪氣。”
站在臺階上的楊心蕾一聽,自嘲的笑着:“是,你前女友說的對,我是傳染病,都離我遠點,省的把你們傳染了。”
話落,轉身上樓。
爬了幾個臺階,回頭,衝賀如風冷哼:“今晚你在客房睡吧。”
望着‘噔噔噔’上樓的女人,賀如風氣結,她竟然跟自己耍脾氣。
回到臥室,楊心蕾脫掉所有的衣服,只穿了一個吊帶睡裙,站在穿衣鏡面前望着自己全身上下起的過敏的紅點,心煩意亂。
‘啪啦’一個東西滾到了地上。
女人彎腰撿起來,喔,這是剛剛在醫院裡開的藥
。
賭氣似的把藥瓶擰開,往手心裡隨意倒了幾粒,剛想張嘴往嘴裡灌。
一個高亢的男聲配合着龍捲風一樣的動作就撲了過來,把藥從她手心裡挖了出來,沒好氣的訓斥着她:“你看說明書了嗎?把藥當糖豆了?”
賀如風一邊將藥粒兒倒回藥瓶裡,一邊解釋着:“這藥只能晚飯後吃,一天只能吃一次。”
楊心蕾反握住男人的手:“如風,你還是很關心我的對不對?”
“下去吃飯吧。”賀如風避開她的問題,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自己下了樓。
晚飯過後。
趁賀如風去書房查資料的功夫,林知夢端了一碗湯上了樓。
走到他們的臥室門口,林知夢禮貌的問:“大嫂,我可以進來嗎?”
楊心蕾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林知夢會想進自己的房間,結婚以來這是第一次。
伸手不打笑臉人,把她攔在門外也不太好,楊心蕾披了一件外套,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得到應允後的林知夢端着湯進了臥室,徑直走到楊心蕾的*前,一臉和煦的笑容,滿懷關心地瞧了瞧楊心蕾身上的紅疙瘩,柔聲細語的說:“大嫂,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對,爲了表示歉意,剛纔我去廚房熬了一碗湯,你趁熱喝了吧。”
女人疑惑的看着林知夢,她居然會大發善心的給自己熬湯?
估計是被楊心蕾那審視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舒服,心裡一緊,有些委屈的說:“大嫂,莫非你是怕我在湯裡下了藥?”
楊心蕾不作聲,默默的看着她,想看看接下來她還會說些什麼。
果然,林知夢爲了證明自己的好心,捧起碗,當着楊心蕾的面咕嘟喝了一口。
抿了抿嘴,滿眼的真誠:“大嫂,這回您該信了吧?”
這一舉動弄的楊心蕾好像多小心眼兒似的,訕訕的笑了笑,接過她手裡的碗,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
。
突地。
門口傳來一聲冰凍三尺的聲音:“不許喝。”
擡頭,三雙眼睛撞在一起。
從書房回來的賀如風快步衝到*邊,見楊心蕾已經把那碗湯喝的差不多了,粗魯的把碗奪了過來,伸長鼻子聞了聞。
露出陰測測的寒笑對眼神閃爍的林知夢說:“林知夢,你安的什麼心?過敏的人是不能夠喝海鮮湯的,你故意的吧?”
被這麼一吼,林知夢委屈的表情又浮在了臉上,眼眶裡閃着溼潤潤的眼淚,懵懂的說:“如風,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好心,我……”
楊心蕾倚靠在*頭,苦笑了一下,她叫他如風,而不是大哥。
林知夢越說越激動,眼淚兒噼裡啪啦的掉着,肩膀抖動着:“如……風,你就把我想的這麼壞嗎?”
賀如風完全不吃她梨花帶雨的那套,一手拿着碗,一手把她往門口推:“要哭滾出去哭。”
把還裝着半碗海鮮湯的碗往地下一放,大手一揮,示意她趕緊滾蛋。
而後,“砰”的一聲順手關上了門。
氣沖沖的坐到*前,上手捏着楊心蕾腰間的嫩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你是傻嗎?什麼都敢喝。”
嚥了一下唾液,楊心蕾也有些害怕了,有些擔心的問:“我真不能喝海鮮湯啊?那我已經喝了怎麼辦?”
賀如風脫下襯衫,露出健碩的身材,把浴巾往肩上一搭:“在多輸一週的液。”說完,轉身進了浴室。
扶額,倒頭,楊心蕾氣短了,還要輸液。
門外。
林知夢蹲在地上顫抖着端起那個碗,眼神兒裡迸發着醋意,妒意和恨意
。
變了,全都變了。
賀如風,那個曾經應該屬於她的男人已經面目全非了,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愛別的女人。
難道在他的心裡,自己已經連一點點的位置都沒有了嗎?
林知夢喘着憤怒的粗氣,拿起碗,走到二樓連廊的盡頭,打開窗戶,將手裡的碗扔了出去。
頹敗的一步步走到他們的臥室門口,貼在門上,認真的聽着裡面的動靜。
嘴角抽起。
呵……
殘毒的恨意劃過眼底,林知夢撥通了一個電話,捂着話筒問:“那個賀心兒還在你那玩cosplay呢麼?”
嘈雜聲在那邊瞬間隔絕,應該是進了一個安靜的環境,說話的是一個男人:“她還在玩。”
林知夢勾起一抹陰測測的笑:“想辦法灌醉她,然後你把賀如風引過去,我這邊在行動。”
“好。”
無盡的嘟嘟音循環着。
夜半。
刺耳的手機鈴聲在房間響起。
睡眼惺忪的賀如風皺着眉頭,不耐煩的摸索着枕頭下的手機,憑着習慣按下接聽鍵,夾在耳邊:
“說。”
那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夾雜着男人猥瑣的聲音:“您好,我是皇冠1號的經理,你妹妹喝醉了,麻煩你接她回去。”
“倏”的一下子,賀如風瞬間清醒,睡意全無。
擡起手腕,已經凌晨2點鐘了,心兒居然還沒回家,而且居然在外面喝醉了
。
作爲大哥的賀如風除了擔心只剩下憤怒了,捏緊了電話,帶着十足的火藥味兒:“她在哪?”
“皇冠1號,vip666包房。”說完,自稱是皇冠1號經理的男人便掛斷了電話,眼神中帶着濃濃的鄙夷的着賀心兒稚氣脫俗的臉。
起身,走到門口,推了推眼鏡框,交代守在門口的人:“看住了。”
“是。”
按下chuang頭燈。
賀如風着急忙慌的套着衣服,穿着褲子。
睡的不算安穩的楊心蕾,支起半個身子,揉了揉眼睛,疑惑的問:“如風,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男人扣上最後一顆釦子:“皇冠,心兒喝醉了,我接她回來。”
楊心蕾嘆氣,真是個不省心的妹妹。
女人慵懶的貼在他的後背:“要不要我陪你去?”
賀如風轉過身子,捧着她的臉吻了一下,心疼的說:“不用,晚上風大,你在家好好睡覺,我馬上回來。”
迷糊的“恩”了一聲,女人重新躺在chuang上,呆呆的望着男人離去的背影,剛剛他對自己好溫柔。
皇冠1號的角落裡,一隻眼睛看到賀如風的布加迪威龍停在門口後,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撥通了林知夢的電話。
楊心蕾在chuang上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嘀,嘀”
手機短信鈴音響起。
楊心蕾劃開屏幕,一個未知號碼給她發了一條簡訊:登陸qq。
心“咯噔”一下。
是誰?這個未知號碼是誰?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
楊心蕾披着毛絨小毯子,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打開電腦。
鼠標點向qq,輸入,登陸。
咳,咳。
好友添加的提示信息閃爍着。
qq上面提示着:未知號碼請求添加您爲好友。
又是未知號碼。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手機短信又響起,劃開:同意添加。
楊心蕾鬼使神差的點了同意。
一個帶着面具的頭像不停地閃爍着,鼠標點開,對話框蹦了出來。
嘟,嘟,嘟。
對方向您發起視頻會話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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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強大好奇心的驅使下,將視頻拆下後,點擊了接受。
視頻窗口中。
一個暗色的房間裡,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半身,他的雙.腿.之.間夾着一隻白色的小貓,貓的臉上佈滿了紅色的鮮血,眼珠子向上翻着,格外嚇人。
突地。
男人雙手一擰,活生生的將那個白貓的腦袋給擰斷了。
“喵……”緊接着發出刺耳,揪心的貓的嚎叫聲。
“啊……”楊心蕾驚嚇的尖叫着顫抖的關掉了視頻,全身都在打着哆嗦。
突地。
書房的門打開。
一個空洞的女聲飄了進來:“大嫂,你怎麼了?”
回頭
。
身穿一襲白色長裙的林知夢披散着長髮像幽靈般站在了門口。
“啊……”楊心蕾尖叫了起來,不知爲什麼,看到林知夢這身打扮,她想起了視頻裡的那隻白貓。
楊心蕾來不及關上電腦,幾乎是衝了出去。
飛奔回自己的臥室,哆嗦的雙手將臥室的門反鎖了起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一想起那被擰斷的白貓,楊心蕾踉蹌的跑到洗手間,蹲在地上,抱着馬桶嘔吐不止。
轉過身子,一眼望去那緊閉的臥室門。
林知夢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皇冠1號的包廂內。
一身cosplay服裝的賀心兒歪歪扭扭的倒在了沙發上,賀如風湊近她,推了推:“心兒,心兒,醒醒。”
賀心兒沒有反應。
賀如風環視了一圈包廂,一個酒瓶也沒有,包廂是乾淨的,音響也沒有開過,他也沒從賀心兒的身上聞到一絲酒味兒。
心裡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找準賀心兒的一個xue位用力按了下去,片刻,賀心兒便甦醒了,一睜眼看到黑着臉的賀如風,嚇的站了起來:“大哥,你怎麼在這?”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你。”賀如風陰沉的臉都能夠下雨了。
賀心兒雙手舉起:“大哥,我發誓,我沒有來玩,我就是跟一個朋友討論cosplay的事情,可是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就暈倒了。”
一來二去,賀如風似乎明白了,調虎離山意在心蕾。
糟了。
心蕾。